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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亮说:“在留坝县的印头乡。”
  郝玉对刘亮说:“市政府上午接到市委的电话,明天省委副书记洪天富和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杨明光要来清洲,让张市长马上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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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长不在家 第四部分20
  刘亮说:“我马上报告张市长。”
  在印头乡吃罢中午饭,张市长计划开个座谈会,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现在正和留坝县的领导在印头乡政府的客房里休息。刘亮知道了这一情况,忙向张伯海休息的客房里推门进去,走到张伯海跟前,给张伯海说了市政府让他马上赶回去的事情。
  留坝县的领导知道这一情况,便问张伯海:“张市长,是不是两点的座谈会取消了?”
  张伯海说:“按时召开。”
  在印头乡政府举行的这个座谈会,一直到下午五点才结束,张伯海和随同他一块下乡的人员谁也没吃晚饭,便赶往留坝县城,从印头乡到留坝县,路程并不是很远,只有六十多里地,但都是土路,而且很不好走,同时还要翻越两座大山,用最快的速度,也得两个小时。所以在印头乡说什么也不敢吃晚饭,只要到了留坝,再往清洲走,问题就不太大了,虽然有二三十公里的路正在修,但是平路,因此要吃饭也只能在留坝吃。
  到了留坝,已经是万家灯火,留坝县的领导让张伯海在留坝住一晚,明天一早出发,也能来得及。张伯海说不行,市政府让他连夜赶回,有些事恐怕马德荣在晚上还要跟他商量,明天恐怕就来不及了。
  吃罢晚饭,他告别了留坝县的领导,直接坐车回清洲去了。
  而此时在清洲市委马德荣的办公室里,马德荣和柳岸正在协商策划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这件事对马德荣来说相当重要,因此在今天晚上,他让柳岸必须按照他的意图,操作好这件事情。
  柳岸坐在马德荣办公室的沙发上,沉默不语,心里突然感到害怕,甚至有些不想争市长或常务副市长这个位子了。
  马德荣摸透了柳岸此时的心思,真想臭骂他一顿。觉得柳岸实在无能,不是想当这个市长吗?想当市长,就要做出牺牲,市长是没那么容易就可以当的。如果市长那么容易当,恐怕柳岸连边都沾不上。
  马德荣这样想了想,便看着柳岸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你不要缩前退后,这样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柳岸想了一会儿,便抬起头,看着马德荣说:“马书记,我按你说的去办。”
  正说话间,张伯海已经一路急行地赶回清洲,到了办公室,他就打马德荣的手机,正好马德荣的手机开着。
  张伯海说:“马书记,我已经从留坝赶回来了,还有什么事要我去准备吗?”
  马德荣说:“你回来就好,时间不早了,你先早点休息,明早咱碰个头。”
  张伯海说:“那你也早点休息。”
  马德荣挂了张伯海的电话,看了看柳岸说:“张伯海连夜从留坝赶回来,你不感觉到他是你最大的威胁吗?”
  “可他现在是常务副市长。”柳岸说。
  马德荣说:“你不要觉得他排在你的前头就永远在你的前头排着,难道你就不能超过他?我告诉你,在官场上没有规律可言。”
  柳岸沉默了一会儿,便对马德荣说:“马书记,我先走了,头割下来不就是碗口大块疤,怕什么。”
  离开马德荣的办公室,柳岸心里一直不踏实,觉得他按马德荣说的那样操作自己的事,实在有些对不起张伯海,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前途命运,他只能踩着张伯海的肩膀往上爬了。
  柳岸很快回到市政府家属院他的家里,把他外甥呼山叫来,让呼山按他写好的东西抄上一遍,然后到南关打印部,连夜打印一百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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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长不在家 第四部分21
  呼山是沾了柳岸大光的人,他听柳岸给他说是为竞争市长,才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手段,呼山就显得有些激动。别说是柳岸让他干这些事,哪怕比这难度再大一些,他都不会推辞。就像柳岸对他说的那样,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他的市长有可能就当不上。当然柳岸当不上市长,呼山就沾不上大光,因此柳岸给呼山这么一说,呼山便在柳岸面前拍了胸脯,让柳岸放七十二条宽心,这事对他来说只是碎碎的一点碎事,肯定要为柳岸办得滴水不漏,干净利索。
  柳岸夸奖了呼山几句,便把他准备好检举张伯海的匿名信交给了呼山,同时给呼山一千元酬金,让呼山把匿名信在南关打印部打印好,赶天亮,把这些匿名信全部贴在清洲市的大街小巷。
  呼山手里捏着柳岸给他的一千元酬金,把柳岸草拟好的匿名信揣在他内衣口袋里,就从柳岸家里出来,到南关打印部去了。
  晚上十一点,呼山在清洲街市上吃了烤羊肉串,喝了啤酒,酒足饭饱之后,他便摇晃着他那两条麻秆细腿,走到了南关打印部门口。打印部早已关门熄灯,工作人员睡得不省人事。
  呼山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快开门!”
  打印部里看门人不知是谁在敲门,而且还敲得如此惊天动地,以为是来了强盗,害怕得不敢出声,也没敢开灯,只在暗夜里扑闪着眼睛,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呼山使劲地敲了一阵门,见没人给他开,便破口大骂开了:“我日你们先人!这么好挣的钱都不想给老子挣。灰山,你他妈还给老子活着不?”
  灰山是呼山的酒肉朋友,他在睡梦中听见是呼山在门上骂他,这才放心地拉亮了灯,对门外的呼山说:“你小子黑天半夜不搂上老婆在家睡觉,给老子骚情什么哩。”
  “我日你妈,快起来!”呼山骂骂咧咧地说,“你小子的生意来了。”
  灰山这几天的生意实在不景气,一天在打印部揽的生意,还不够他一天的房租,而且还不包括水电费。因此他听呼山这么一说,忙穿好衣服开了门,把呼山从门里放进来。
  呼山站在灰山的打印部门口,对仍然麻糜挣眼的灰山说:“你快醒醒,有个事让你弄,价钱是以前的一倍。”
  “什么事?”灰山看着呼山问。
  呼山说:“你小子别问是什么事,快给老子干就行了。”
  呼山说着,就把那份由他抄了一遍的匿名信递给灰山,让灰山马上给他打出来,再复印一百份,他先在灰山床上睡一觉。
  灰山坐在电脑前,把呼山递给他的匿名信看了一遍,吓得脸都白了,他宁肯不挣这钱,也不弄这事,这事太危险了,弄不好怕是要坐牢的。于是灰山惊慌地对呼山说:“这事我不敢干。”
  “,我日你妈!你给老子这么点胆量,还能干成大事。”呼山把头一歪,骂着灰山说,“天塌下来老子一个人顶着,你小子怕什么!”
  “好哥哩,我真的害怕。”灰山心里确实有些担心。
  呼山瞪了灰山几眼,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抽了两张,扔在灰山面前的电脑桌上说:“你小子干不干?不干老子非捶你一顿不可。”
  灰山还是怕呼山的,呼山是亡命之徒,没他不敢干的事,说捶他一顿就捶他一顿,怕捶一顿还饶不了他,他便有些为难地打开电脑,开始给呼山打那份匿名信了。
  呼山就从床下爬上去,钻进了灰山的被窝,睡觉去了。
  市长不在家 第四部分22
  灰山的动作还是麻利的,只用了两个小时,便把呼山给他的那份匿名信打印好,摇醒了睡得正香的呼山说:“快起来,给你小子弄好了。”
  呼山从床上跳下来,把灰山打印好的匿名信用旧报纸裹好,从门里往出走的时候对灰山说:“灰山,你给老子听着,谁都不准给说,如果你小子把这事说出去,老子非把你小子的筋抽了不可。”
  “我不会说。”灰山说,“我说会对我有什么好处?”
  “知道就好。”呼山说着就从灰山的打印部门里走出去,走在清洲市的大街上。此时大街上空无人影,万般寂静,偶尔会从拐巷里跑出来一条狗,站在电线杆下跷起腿撒上一泡尿,然后急匆匆地朝别的地方跑去了。
  呼山怀里抱着那摞匿名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挣到了八百元,心里还是非常得意的。不知不觉,他就来到了市政府办公大楼跟前,想在大楼的墙壁上贴一份匿名信,突然想起没有带糨糊。然而现在要在街上买一瓶糨糊是不可能的,所有商场都关了门,哪怕他把商场的门敲开洞,都不会有人给他开门,商场可不同灰山的打印部,他在商场又没有朋友,只能另想办法。
  可是再怎么想,都没有用,只能回家,在家里用白面打成糨糊,再上街贴那些匿名信,时间还来得及。因此他很快跑回家,在炒瓢里打好了糨糊,放在一只粗瓷大碗里,再次窜上清洲大街。
  呼山先来到清洲大街的红巷口,在常张贴通知广告的地方,先贴了一张,这是相当关键的,明天上班的人几乎都要从这里经过,没人会看不到,而且也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在红巷口很醒目的位置贴好,呼山又窜至市政府,动作麻利地又把一张匿名信在市政府的大门口贴上去了。
  呼山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把一百多份匿名信贴遍了清洲市的大街小巷,他便像一位凯旋的士兵,把那只粗瓷大碗顺手一扔,嘴里打着不成曲的唿哨,得意地回了家。
  呼山的光荣使命已经完成,柳岸的戏再怎么往下演,恐怕呼山就帮不上他的忙了。然而柳岸给呼山交代完,让呼山从他家里往出一走,他的心就急跳不安起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那夜里,他整整一夜没睡,老觉得张伯海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使他连眼都不敢闭一下,仿佛一闭上眼睛,就会有不幸的事降临到他的头上。
  就这样,柳岸熬到了天亮,急急忙忙去卫生间里洗了脸,便去了市政府。
  此时距市政府上班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政府大楼里除了几个服务员在忙着打扫各位市长的办公室,再没有几个人。
  柳岸从市政府大门里走进来的时候,看见了贴在市政府大门口墙壁上的那份匿名信,但他仍然佯装什么都没看见,可他浑身在发烧流汗,以至额头上渗出了细碎的汗水珠子。
  服务员看见从办公室外走进来的柳岸,不知他为什么大清早大汗淋漓,想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但服务员又没敢问。他看见柳岸副市长神色有些慌张,就像小学生做错了事,害怕老师批评那样。
  这时候,市政府办公楼里,陆陆续续地走来了上班的人,他们从政府大门往进走时,都看到了贴在红巷口和政府大门口的匿名信。匿名信指名道姓地揭露了张伯海的十大罪状。从那份匿名信上看,张伯海简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贪官,什么玩弄女性、什么以权谋私、什么行贿受贿等等,字字句句,触目惊心。政府大楼里上班的人,几乎连报也不看了,都好奇地议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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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长不在家 第四部分23
  张伯海没看到有关他的匿名信,但是刘亮看到了。刘亮连他的办公室也没去,就给已经坐在办公室批阅文件的张伯海说:“张市长,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不知可以不可以给您汇报。”
  “没什么不可以的。”张伯海看了一眼刘亮,仍然在批阅着文件说,“你说是什么事?”
  刘亮说:“张市长,大街上张贴了不少关于您的小字报。”
  “是吗?”张伯海笑了笑说,“什么内容?”
  刘亮说:“罪状有十条,什么行贿啦、受贿啦、以权谋私啦……反正是能说的,几乎都说了。”
  张伯海听刘亮这么一说,便放下正批阅的文件,眉头皱了皱,对刘亮说:“你先搞一份给我,让我看看,我给清洲市的百姓干了这么多坏事,那可要受到党纪国法的严肃处理。”
  刘亮说:“那我去政府大门口,把政府大门口贴的那张揭下来。”
  刘亮从张伯海办公室里往出一走,张伯海就抓起电话,给马德荣打过去。
  张伯海仍然用平静的口气对马德荣说:“我给你汇报一件事,可能你现在还不知道,街上到处贴着关于我一些问题的小字报,具体内容我还不是很清楚,据说有十大罪状,我已经让我秘书想法搞一份回来。马书记,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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