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父亲走了没几天,他弟弟又来了。高一把这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洗草莓呢,听他一说,手一滑,半盆子草莓差点没扣地上。还好他眼疾手快的接过来,鄙视的笑:“多大个事儿啊,至于吗。当初对着我们家老爷子那生猛的气势哪儿去了。”
说罢,把洗好的草莓送到我嘴边,就着他的手吃了一个,才道:“你们怎么全家都出动了啊。感觉像是我把你给拐卖了似的。唉女人啊没有娘家就是不行,你看吧后台不硬地位不稳,连你弟弟都要来找我促膝长谈了。你赶紧跟我交代交代你家还有啥亲戚没?别哪天冒出来个你三舅姥爷的七外甥女,我可就真崩溃了。”
他斜睨了我一眼:“贫!”
“切~”
“我弟弟跟我关系挺好的,那孩子本性纯良,为人正直。”他笑了笑“他可不是来当说客的,就是想见见嫂子。”
我一下慌了:“哟,这么说他是我党潜伏在敌军的地下工作者啊……我给这孩子买点啥吧。他多大啊?缺什么不?”
高一认真想了想:“小我十四岁。缺啥……缺个嫂子。”
“去去去……”
仔细算了算,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弟弟才十岁啊?那么小的孩子能自己飞来么?”
“他早熟,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自己跟团去新马泰了。没事儿,丢就丢吧,反正也不是我儿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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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他弟弟来的那天,高一还是挺重视的,一早就打听好了航班,然后派了人去机场接机。
我想这好歹也算是未来要同我俩共患难的哥们儿,革命尚未成功,我必须得拉拢几个得力干将。于是在魔都最好的一家西餐厅订了位置。想着十来岁的孩子大抵都喜欢这些吧。
所以当高群坐在我对面,一脸严肃的对我说:“嫂子你不能再吃这些美帝国主义的垃圾食品”时,我真的承认我囧极了。
高一使劲憋着笑,特无奈的对着弟弟耸耸肩:“你嫂子就是一没长大的孩子,唉……将就吃吧。”
高群抚了抚自己的眼镜,看了看高一,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唉……女人啊。”
我:“………………”
这哥俩在让人无语这点上,果然物以类聚。
“哥你这次太帅了。”高群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叉子,整一加勒比海盗的姿势“你是没看见呐,老爷子回去气的脸都绿了,我当时心里就说,让丫不让我学街舞,哼!”
高一横了他一眼:“那是你跟老爷子说,期末考到九十五分以上。老爷子才答应让你去学,结果你每科考了八十几分。”
高群摇着头,一副英雄暮年的感慨:“唉……时不与我啊!坐我旁边那小姑娘不给力,我都跟她说了叫她借我抄,结果丫答完了就交卷了!”
我笑出声来:“跟你哥一个怂样。哎,记得不?”
高一挑眉。
“装什么啊,也不知道是谁有一年期末语文考试,正好跟我分到一个考场了,一个劲儿的要看我的卷子。”
“那嫂子你借了么?”
“借什么啊我俩都坐在第一排,老师眼皮子底下,不要命了我借他看。”
我还记得那是夏天,教室里特别的闷,我赶紧答完卷子就跑了。后来第二天见着高一,他还声色俱厉的说我不够意思。
当时我特欠揍的跟他说:“你也没跟我说你要抄啊。下回再有这事儿你就抱住我大腿,说啥不让我走。别害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说完,自己没忍住,先趴在桌子上笑起来。对面的高一看着我,虽笑的并不大声,可总算是露了个笑脸给我。我心想,真不容易啊。
高群看着他哥,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嫂子你可真行啊,我还没见过谁能把我哥损成这样,他还笑着呢。”
【14.】
好久没见的那位爷儿,今晚上居然莅临我们天下晓。门口泊车的小弟那叫一个有眼力见,稍微上点档次的人,他都能把车牌号记住,实在太款的总换车的骚包如辛穆,小弟干脆连人一块儿记住。前脚辛穆刚把车门子打开,后脚小弟就对着对讲机拼命的喊:“辛少来了辛少来了!!”
活脱脱一“小鬼子来了”的喊法,我跟鸽子正趴在吧台上乐呢,又听小弟一阵大喊,振聋发聩震耳欲聋:“唉呀妈呀不得了了,辛少跟人打起来了!!!”
我赶紧直起身来,和同样闭着嘴不再乐了的鸽子对视两秒钟。
还是鸽子比我反应快,丫一伸手“啪”一声打到我后脑勺上:“看你妹啊!赶紧去门口瞧瞧咋回事儿呀!”
事出紧急,我懒得跟鸽子计较。而且我这人,不得不说,节*还是很高尚的。一般能饶恕别人的事儿,我都不计较……反正也没几个人看见我挨了这一下子。
穿着高跟鞋一路狂奔到门口,正瞧见一个醉汉歪歪斜斜的站在辛穆面前,一手指着辛穆嘴里还骂骂咧咧念念有词。
辛穆靠在门上抽烟,带着墨镜,看不出生气没有,正好烟快抽完。他把烟头扔在地上,摘下眼镜,对着醉汉一拳头下去……
哎哟喂……那叫一惨不忍睹啊。
醉汉被打的仰躺在地上,鼻子嘴里都出了血,半面脸肿的跟个猪似的。
辛穆仿佛还不解气,走过去,一脚踩上醉汉的手:“能动手解决的事儿,就甭tmd吵吵。”
我当时整个人都囧掉了……
仿佛嫌场面还不够乱套,一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小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辛少息怒啊息怒,伤了和气多不好啊您说是不是?”
低着头看看好像一直在抽.搐的醉汉,小漏抬头扫了一圈,只见着我这一个熟人:“初尘你傻站着干嘛呢,没看这哥们儿都流血了么。快拿一沓子卫生巾来呀!”
我:“………………”
小漏说完,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口误,她羞涩的低下头,脸跟那哥们儿的鼻血一个色:“我……我开个玩笑……你赶紧……拿卫生纸来……”
我笑的肚子都疼了,这会儿只能扶着墙进了天下晓。
腰被人从身后搂住,辛穆凑过来问我:“笑没完了?”
“……也不是。”
他的身上好像还带着血腥的味道,今儿是我头一次看他发火。心里委实小怕怕了一下,不过说实在的,他那句能动手就甭吵吵,还真挺带劲儿~
“怎么回事儿啊?发那么大火?”
他皱了皱眉,手随意一挥:“我把他那破奥迪给刮了。”
我一想我还开着一汽大众呢……奥迪怎么就破了?啊,合着就你内骚包的跟灵车似的的宾利好。还有那布加迪威龙,每次一来天下晓,都得引来一大拨服务生合影留念,严重影响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并给道路造成了一定的堵塞。
我算是看出来了,丫就是一祸害,看不得谁把日子过的比他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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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漏说:“我觉得你跟辛穆有猫腻。”
我正在喝水,听了这话差点没呛死。
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看,辛穆靠在沙发上喝酒,身边坐了个很*的女人,上下其手的挑逗着辛穆。他唇边挂着笑,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身边同来的朋友都泡在舞池里,话说回来,我从未见过辛穆到夜店里来跳舞。
“别瞎说啊我告诉你,回头让高一听到了我就该遭遇家暴了!”
小漏捂着嘴:“这么可怕!”
我点头胡诌:“当然了,可别看高一平时人模鬼样的,关上门来可凶了。”
“他不会还玩*吧!”
我:“………………”
我俩沉默的看着楼下,人头攒动,忽然有种很落寞的感觉,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热闹的时尚派对中,结果发现周围都是外国人……或者外星人……之类的。语言不通,观念不同,只能傻兮兮的看着别人的狂欢,而感叹自己的孤独。这是件很微妙的事情,除非你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感受,否则真的极难领悟。
身边小漏推了推我:“话说回来,你知道辛穆的背景么?”
我嗤之以鼻:“什么背景啊,不就一红色官三代么。”
“啧……”小漏鄙视的看着我“傻了吧你。红色官三代,帝都里面一抓一大把,要真就那么浅的水,他辛穆还真能作威作福的到现在?”
我傻了,从没听说过辛穆有什么旁的背景啊。
“什么啊?不知道。”
她凑过来,很神秘很严肃的看着我:“我问你,他姓什么?”
“辛啊……”
地球人都知道。
小漏伸出一根手指,左摇右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