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她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我如今再看见你这副嘴脸,才明白什么叫相由心生!我今天最后劝你一句,你如果对胤祯有一丝歉意......”
她不想再多看一眼芸墨现在极为难看的表情,“别毁了他,也别毁了你自己孩子的前程。”
芸墨狠狠抓起地上打碎了的花瓶,冲着雨京的背影扔过去,“滚!”
院子里胤祯坐在石凳上,似望着一处出神,但额头上青筋隐隐冒出,手也因为极度愤怒而攥到发白。他听见脚步声,很艰难地抬起头,看见来人之后目光突然失了焦距,眉心因痛苦而拧紧,整个人四周都笼罩着一层死寂。
雨京心里有些不忍,想过去和他再说点什么安慰话,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她就这样和胤祯互视了片刻,她感觉的到他像是有话要说,就向前慢慢走了走。
胤祯茫然地转过脸,望了望房门,瞬间脸色又暗沉下去,嘴唇白的没有血色。他再没和雨京多说一句,猛然起身几步跨进那间屋子,就这样消失在雨京面前。
只能听见几声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和哭泣声,渐渐又没了声响。雨京呆呆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出了院子就看见瑾儿失神地站在那里,看见雨京,她扑跪在地上,“十三福晋!都是奴婢的错,福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奴婢的错......”她哭的伤心,看得出是真的担心芸墨的安危,“您救救福晋吧,您和爷说句好话吧,奴婢求求您了......”
紧跟着屋里传出一声惊悚的尖叫,“爷!您这是做什么......”
雨京吓得身子一抖,瑾儿又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哭喊着饶命的话,就冲了进去。
前厅依旧是一片喜气热闹,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晚霞绚丽夺目。雨京一个人眼瞅着院子里那些橘黄色的灯笼,照着人脸暖洋洋的,可心里却寒冷一片,刺骨的冰凉。
她找到依彤和弘昌,什么都没说就拉着他们回府。两个孩子一看额娘的脸色实在不好看,都不敢多问。一路上寂寞无声,远远看见百姓人家的灯火稀稀落落,雨京觉得脸上凉凉的有点湿。
依彤看到额娘潸然落泪,赶忙那出帕子递给雨京,“额娘......您还好吗?”
雨京抓住她的手,心里有点点滴滴的凄凉泛了出来,太多无奈,太多心酸,还有太多的无助感,她颤着声音,试图微笑却怎么也牵不起嘴角,“依彤听额娘的话,以后绝对不要嫁到皇家……”
她想说,嫁给皇家的人之后,人心是会变的。被这紫禁城压榨的最后只会尔虞我诈,你再寻不着那份单纯,你再没有朋友......
依彤眼圈也微微红了,虽然不懂额娘这是为什么,但是依然贴心的点头。
弘昌忍不住,小声说,“姐姐本就是皇家人......”
雨京抹了抹脸,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冒,她点着头,“是,你瞧我,说的都是些什么。”可拉着依彤的手抓的更紧,心中的不安已经达到极致。
激烈的争吵过后,那些惧怕终于接踵而来。对芸墨那些声声威胁和恐吓,心里不是不怕的。
她死不了,她还不能死。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告诉自己,重复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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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宣布,明天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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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前世,她叫参影,从天池倒影中得道;
这一生,她叫美珠,但愿生活平淡;
可是有人认定她是荷花仙子,叫她梦荷;
还有人叫她菟蕬,要她攀附自己而存活。
…………
「我心甘情愿放弃自由、风骨、奇及一生的梦想。」梦荷颤着声,闪着泪,彷佛再说一次已足以要了她的命。
…………
本书是一个得“道”的女子再世为人、寻求理想人生的故事。
亲情、友情、爱情……「情」之一字,无处不在,却又是否可追?
你,追求的又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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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 代价
更新时间:2012-2-29 18:11:31 字数:3319
后来有人说,看到十四福晋瘫坐在院子里六神无主,嘴里喃喃自语,十四阿哥指着她的脸大声咆哮,一脸狰狞着差一点要掐死她。她的丫鬟为了求饶,恍惚中一头撞到柱子上,死了。
还有人说,十四福晋那一天突生大疾,疯了一样的在院子里和十四阿哥扭打在一起,自己用力推死了那个丫鬟。
更有人说,因为弘暟和双仪动手的事情,十四福晋自觉失礼,主动没有参加后来弘明的生辰宴。十四阿哥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脸色发青,围绕他的全是死沉,相对那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倒举手投足稳住了场面,大家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好歹度过了那极为压抑的一晚。
有人说听见过十四福晋那尖锐的惨叫声,有人说听见十四福晋院子里那天傍晚全是些嘶声力竭哭喊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到底讲了些什么。
他们都说亲眼所见,他们都说亲耳所闻,十四阿哥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扑朔迷离起来。众人议论纷纷,有看热闹的,也有恨不得出些大事的,更有甚者,开始提起十四福晋当年在宫里的旧事……
四福晋登门拜访,看到雨京一身无力的样子像是得了场大病似的消瘦,她轻声问,“弟妹那日先走了可是因为这身子不济?”
雨京本已经有些混沌的意识又不得不强迫着清晰起来,她无奈点头,“德母妃可有为这事伤神?”
四福晋一声叹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我在宫里见过十四弟几次,都是远远一看都不敢上前。你也知道的,他平日里脾气是不错的,对弟媳嫂子们也都一向客客气气,可这事出了我总觉得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眼神……”她顿了顿,摇头道,“德母妃也是着急,怎么问他也不说,想叫芸墨进宫问个清楚,十四弟又坚决不依。”
四福晋欲言又止了片刻才道,“好像是四十一年时候的病又犯了,听说娘家人也来看过了,想要接回去医治十四弟也不同意。一提那病,德母妃当下就落了泪,直说十四弟命苦,还说宜妃当年听说十四弟和芸墨婚事的时候就告之过,说芸墨往后是要惹大麻烦的,只碍着十四弟情深坚持,德母妃这才依了。谁知道……”
雨京勉强挤了个笑容,四福晋见她脸色面如白纸,也颇为担心,“你还是抓紧叫太医过来号号脉吧,十三弟不在,你别太操劳了。”
再后来,四福晋又说了些那日晚宴上的片段,雨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四福晋走了她还处于一片失神之中。
总也忘不掉,在胤祯书房里看见他一脸惊讶的表情。他还依旧念着过往的情分,唇边带笑,“我记得在宫里的时候你最听她的话,这是怎么了?闹别扭了?”她心里不是没有升起一丝暖意,也逐渐心安,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可在那院子里,他眼眸里的伤心和随之而来的愤怒悲伤,她同样被震撼到了。这才恍然明白,他对芸墨,也的确是有了情意的。
同样,他对着雨京那一闪而过的失望表情,也让她顿时没了主意。那像是控诉,无声似有声,一下下传进她耳朵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不觉得对芸墨自己还有什么没仁至义尽的地方,可是对胤祯,那可能是永远也说不清的愧疚。她甚至不用再去面对他,已经懂得失去的再不仅仅是芸墨的姐妹情分,还有他曾经的信任和关心。
芸墨那些恐吓像是诅咒,让她连连夜里惊醒,再也无法入眠。脑海里全是吓人的眼睛,一双又一双,早就分不清是谁的,深入人心的毛骨悚然。她吃喝都不敢,人瘦了一大圈。
不知道是不是四福晋写了信,还是关于芸墨的谣言越演越烈,胤祥没几日后就回来了。
胤祥就只坐在炕边握着她的手,直直盯着她的脸,他不埋怨,也不说赞成。半响,担忧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长叹一口气,“我早知道你得来这么一齣。”
雨京头低低的,不敢抬头看他,默默地落泪,“胤祥……我真怕了……”
他轻轻皱起眉,把她拉进怀里抱紧,一下下轻抚她的背,“有我在呢,怕什么。”
还是那样暖暖的气息,让她悲从中来,再一次泣不成声。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她觉得力不从心,浑身疲惫不堪。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生离死别都见过了,从未觉得有一天会真的被压的喘不过起来,从未觉得会有这么无助不安。
直到看到胤祥同样不安的双眼,她终于觉得,她心里其实是很怕死的。
她死了,谁替他揉腿呢?谁和他吵架呢?谁又能面不改色的调侃他,谁又敢呢?
胤祥静静地陪着她,任由她哭的伤心,什么也没说。
也有一阵晃神,思绪不受控制地被拉扯着,他仿佛又看见自己被她牵着手在宫里散步,十五年前她眼里的阳光明媚闪的他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