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舍不得？没关系，”幽安慰到，“让柳生学长每天把他带到学校去给你看就行了。”
“不是这个问题……”叶月还想争辩，但幽已经径自进入下一个话题：
“对了，你是在哪里跟柳生学长分开的？离这儿远吗？”她问道，一边掏出了手机，准备找预定饲养员。
“啊，我是在……呃，离这里有点远的地方跟柳生学长分开走的……”很容易被带走话题的叶月回答道，不过从表情看，这个话题也让她不怎么能产生愉快的心情。
“出什么事了？”幽放下手机问道——其实联不联系也无所谓，反正这个时间点那位学长应该是在家的，直接找上门就行了。
叶月干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到高中时代的一个老师，被吓到了，所以绕道走……”好吧，这个理由是有点蠢，泉自己也这么想，幸好柳生学长对此没有表露出吃惊或者不认同之类的神情，所以说这位学长真是个好人，真的，叶月再次肯定。
——绅士君大概不会乐意接受这份赞扬，真的。
“什么老师啊，居然时隔一两年还能吓到你？”幽是真好奇，毕竟以泉的性格，是很难因为特定的什么人而产生激烈的情感波动的，与老师也不太可能走得很近到留下高于平板印象的记忆更不要说是感情的程度。一两年前的老师，虽然以泉的记忆力即使是在大街上意外偶遇也必然还能一眼认出，但她更可能的行动是自然地继续走，哪怕是与这位老师面对面然后擦肩而过。如果这老师还记得她，那么最多一句老师好，如果不记得，那么就当作是不认识，各走各的路就行。
刻意躲人？这可新鲜了。
“啊，成田椿，高中时代的班导，是教生物的，”叶月组织着语言，“嗯，这么说吧，当时我们班的班训是：‘弱肉强食、一击必杀、绝不留情’。”
“……邪教组织？”
叶月笑得有些无力：“倒也没那么严重，成田老师她其实一般来说都是很优雅很温柔的样子，虽然很严格，但是绝不会无理苛求，只不过，”叶月似乎想到了不太美妙的回忆，“在争名次方面很容易热血上头，而一旦热血上头就会竭尽全力，还很擅长调动团体氛围……”
“高中生涯很难熬吧？”幽听懂了，同情地看着叶月。
“你能想象在校内比赛中班服是黑色底然后上书硕大的鲜红的‘血祭’二字吗？”叶月抚额，“虽然真的很有震撼效果，常常有对手觉得多看我们两眼都像会被杀一样。”
“哈哈，不过在比赛之外应该还好吧？至少已经不归她管的你现在即使遇到她也不用被迫参与进热血团队中嘛。”
“话是这么说，但，”叶月无奈，“有点条件反射了，其实很多老师我都不觉得在我毕业后还会记得我，”毕竟她只有分数还算看得过去，而且即使是唯一拿得出手的分数其实也不是最顶尖，“但成田老师例外，她是真的肯定会记得她教过的每一个学生，无论是多么没存在感没特点的人她都会记得，所以，”叶月挠了挠脸颊，“其实我面对成田老师时除了畏惧还有很多愧疚，因为我一直都没能真正融入进团体，即使成田老师她还特意专门针对我创造了很多机会，甚至直到毕业时她都没有因为我的不配合而放弃不管我。”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叶月更加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老师，她知道成田老师所做的努力是为她好，在给她将来的为人处事打基础，但叶月还是配合不下去，也不是没有试图照着成田老师的希望做，但却觉得很累，于是很快便放弃，甚至越来越敷衍，刻意地回避、躲藏、绕道，直熬到毕业便大松一口气地离开，即使偶尔回到母校也从来没有去跟成田老师打个招呼。
真是，很糟糕的自己。
“管他的，”幽满不在乎，“要怎么活是自己的事情，活得舒服就好了，走，我们去找熊猫，就顺着你来的路——是这条路没错吧？”幽已经迈开了步伐，“然后顺便去柳生学长家，把这只猪给他。尾崎家的生日舞会要持续通宵，所以不能把这猪交给千沙，否则如果没被那帮小鬼烤了加餐那就一定会让玩疯的他们不闻不问，他乱转了很久说不定早就饿了，还是直接给柳生学长保险。”
“哎？可是没必要麻烦柳生学长吧？”问题又绕回了原点，叶月追上幽挣扎道，“我来养就可以了，反正也是我看到它的。”
“不行，男女有别。”幽强调，“一定要找个雄性生物才能养他，不然我带回家让精市养？”幽盯着小黑猪商量道——说不定今晚的宵夜就是烤乳猪，也许还可以搭配一碟油炸鸢尾花。
“只是一只猪而已，不用考虑性别吧？”叶月哭笑不得。
“猪怎么了？猪也可以有人权有人脑有人的劣根性当然也可以好色并借助宠物的外形进行一些该被阉掉的行为，”幽盯着手中的猪，每说一个词就盯得猪抖一下，末了她还问，“对吧，小黑？”
小黑僵了半响，继而四肢悬空乱刨，企图逃生，无果。
“咦，这只猪到底……”叶月听出了不对味儿，刚开口就见旁边一个少年在小河沟的防护栏上行走，叶月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好厉害。”
防护栏边框大概只有2～3公分厚，有一人多高，这个少年却如履平地。
幽将貌似要求援的小黑猪挡住，保证不让那少年看到——声音？猪叫试试——然后看向那个应该是猪的熟人的少年，还没看清人她就看到他正踩着的那一块防护栏贴了一张注意事项：此处松脱，不得站立。
不得站立的那块当然承受不起这少年的重量，于是立刻向小河沟倾斜，叶月睁大了眼，幽笑容满面，都等着这少年落水——让你乱找路走破坏公物。
不过这少年的身手真的很好，他‘唏’了一声同时稳稳当当地跳到了下一块防护栏上，那块松脱的就独自落水了。
幽笑得更乐了，连叶月都忍俊不禁，因为少年此刻落脚的防护栏上也贴了一张注意事项：此处也松脱。
于是少年就在闭眼感叹‘好险’中，和第二块倒霉的防护栏一起，落水。
担心他受伤？怎么可能，就那么三五米的高度，凭他显露出的身手连擦破皮都办不到，顶多就是被小河沟里这时节那只有人躺着才能没顶的水量浸个透心凉。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新涉及到的动漫/小说有：
乱马1/2——高桥留美子
真假茱莉叶——绘梦罗
稍稍接触
当然，这种看戏还幸灾乐祸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很快便有人现身说法教导了幽和叶月此刻正确的行为：
“小姐，你没事吗？”一位温柔的妇人站在失去了防护栏的河沟边，探身问道，然后将一个长条状的用布抱着的物品伸向了落水的倒霉蛋，“来，抓着这个。”
好人是好人啦，不过，‘小姐’？幽和叶月没有受教育的觉悟，就是针对这个称呼奇怪地大眼瞪小眼：这位好心妇人的眼神似乎不大好？
“哦，谢谢。”落水者说，似乎抓住了妇人的帮助工具，开始往上爬。
那是女孩子的声音没错，所以其实眼神有问题的是自己吗？幽和叶月反思，没有留意到蹲着的妇人一个重心不稳，就掉下去陪那个自作孽害己还害人的疑似少年的少女。
幽和叶月探头看向俩落水者，就见一个少女慌慌张张地道歉，毫发无伤的妇人笑着摸摸少女的脑袋：“呵，真是个野丫头，女孩就该像女儿家。”
直到妇人走远后，幽和叶月还盯着目送妇人远去的‘少女’。
“真的是女孩子？但是打扮跟刚才那个少年完全一样，长得也很像，是兄妹吗？”叶月左右张望着却没有找到之前看到的少年。
幽的视线则移回到小黑猪身上，暗自嘀咕：“原来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新来的妖怪。”果然还是要看到主角才能认出来吗。
“走吧，我们继续找熊猫。”幽扯着叶月往前走。
“可是那个少年到底去哪里了？”叶月没想通。
“变少女了。”幽回答。
“哎……哎？”叶月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可以有这么彻底的变性吗？”
“……可以。”幽忍笑了半响，以比较严肃的语气回答，“据说在中国青海拳精山有一个咒泉乡，那里有超过一百个水泉，每一个都有它的可怕传说，每一口都是诅咒之泉。比如其中有一口泉据说在一千五百年前，有少女溺毙在其中，后来凡是跌入这泉水的人，都会被诅咒变成少女。”
以前试验自己的控风能力可以探测的最远距离时，幽就探测过那个地方，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再次向自己证明那个国度已经不是自己曾经的祖国，即使有相同的国名相同的省名，但内容物却已然不同。
一口泉一口泉地探测下去，知道每一口的诅咒内容、历史渊源，一条一条地在笔记本上写出，写完后再一页一页地慢慢烧掉，哭一场，醒来后，生活依然在继续，回不去的地方依然可以怀念，不相同的故土偶尔还是可以追忆，至少还是有相同的语言相同的文字，以及，与过去相重合的片段。
想着上辈子拿着放大镜翻地图找咒泉乡而不得，现在能真实看到，也不错。
“真的？”没有察觉幽短暂的失神，泉再次问道。
“真的。”已经习惯在这件事上时不时失落一下两下，幽恢复很快，郑重地向叶月保证她的信用——就是太郑重了，对比她的一贯风格反而让人怀疑，即使她确实是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