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被判定为即将被甩的柳生哥哥忍耐地下令。
  “我没有想……”泉弱弱地想声明，但话到一半又觉得很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尴尬地收回了后半句。
  “我知道泉你还不打算甩了我，”柳生依然心领神会，体贴安抚，同时转移让她尴尬的话题，“你说千沙可能会赢是跟饰演未绪的人有关吗？那天我们差点以为是须奈子的那个人？”
  “学长你果然注意到了，”泉低头轻笑，“所以那时才会很快联想到月晦的，嗯，我觉得那个人，从脸型分析，很像是最上京子，不过我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最上，而且镜头也没有特别照顾她，所以我不是十分肯定，但这个地方的疤痕，”泉抬头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如果确实是假的，那么就很符合未绪扮演者的形象了，虽然不知道她去理发店做什么，但是，她对那几个推她的人说话的态度，跟旧版的月晦差异很大，可是，却将自卑与傲慢憎恨表现得很强烈，如果是那样的未绪，那么跟旧版就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新版的美月与嘉月也同样以这种浓烈的方式来演绎，那么，我觉得，新版是可以期待的，甚至，比起旧版完全纠缠于感情矛盾人物对立上更吸引我，至少，那样直白表露憎恨的未绪，比起因为自卑内向而就束手束脚来，我更喜欢。我觉得，未绪的内向封闭是因为厌恶与人交流，但这并不妨碍她将恨意宣泄到她厌恶的人身上。”
  “是有吸引力的角色，而不是代入？”柳生笑问道。
  泉看了看与自己这几天看的版本不同的《月晦》封面，缓缓点头，然后看向柳生：“……嗯，是吸引力。”
  “请不要在我这个连看心上人都要算次数的人面前表现爱意绵绵可以吗？”千沙看着窗外抗议道。
  泉脸红低头认真看小说封面，柳生哥哥扫了眼自家妹妹：“加百罗涅先生又回意大利了？”
  “否则我会用看电视来当复习间隙的放松项目吗？”
  真难为你三天两头跑并盛还记得自己是高三学生啊。
  高人总与隐世相连
  “不过，看到未绪的扮演者是怎么回事？”千沙看向泉，“我对最上京子唯一的印象是她在不破尚最近的pv中的表演……这么说起来的话，还真的挺适合为了发泄憎恨而不择手段的角色，不过她在月晦的制作发表会上倒是表现得中规中矩，当然，其实我也没有太留意她，毕竟还是敦贺莲更抢眼。”
  “会有惊喜的，我觉得。”泉笑道。
  “哎，既然泉姐姐你这么说，”千沙似乎相当高兴，“那可真值得期待了。”虽然她一直笃定敦贺莲会扮演得更好，但千沙也心知这个难度是非常非常大的，现在能有人肯定，而且不是以偶像崇拜的角度来肯定……
  “泉姐姐你是敦贺莲的崇拜者吗？”虽然不像，但千沙还是决定要确认一下。
  泉摇了摇头：“不算吧，虽然他演技很好，我也喜欢看他的戏，不过还不到崇拜者的程度。”
  千沙满意点头：“其实可以崇拜，敦贺莲现在在演艺圈里如日中天，如果能再顺利超越保津的嘉月，那前景更是不可估量，我认为……”
  “我认为，”柳生打岔，“你应该去复习了，千沙。”拐人崇拜偶像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虽然一般来说偶像崇拜跟现实恋人是两回事，但有幽这个先例在，柳生还真不想冒这不必要的险给自己树情敌，即使退一步讲，仅仅是一般意义的偶像崇拜，他觉得自己也不怎么想，不，应该说是非常不想，看到泉太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尤其还是个外貌分数相当高的男人——至于人品因为实在不熟也极不可能熟，于是忽略不计。
  千沙看了自家哥哥一眼：“我能理解你的焦躁。”
  柳生抱着胳膊盯着自家妹妹：“你确定你现在意大利语的水准可以让你安全地在意大利生活并有闲情追人吗？”
  千沙从沙发上起身，站得笔直，昂首挺胸：“等我动身去意大利留学之时，我会达到普通生活标准的。在那之前，每天我都会保证有显著的进步，那么，现在，我先失陪了，泉姐姐，哥哥。”
  “好认真呐……”泉看着千沙回房间的背影，感慨万千。以泉自己而言，是无法想象一见钟情的，更无法想象在对方并不算有回应的时候，就做出那么多努力，而且并不是一定要得到回报所以去努力，只是因为想要更靠近那个人，为了无愧于自己的心愿，而全力以赴，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会后悔。
  “千沙好厉害。”泉低头笑道，那样一种勇气是她赞叹但不会拥有的，非常美好的品质，只是泉自知并不适合自己。
  柳生叹了口气：“过分固执的丫头。”
  “能认认真真地拼尽全力不留遗憾不是很好吗？”泉偏头看着柳生说道。
  “……虽然不想在这件事上承认，不过，”柳生无奈，“确实是很好。唯一不太好的是，我不知道是该希望她心想事成然后一辈子跟黑手党连在一起；还是该希望她跟黑手党在短暂交集后各归各位，初恋就让它仅存在回忆中。”
  “嗯，于是就等着水到渠成吧，只要保证了安全无虞。”泉建议道。
  “大概，也只能如此吧。”柳生苦笑着摇摇头，“对了，泉，你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嗯……”泉犹豫。
  “如果你没有跟家里人说定今天的回家时间的话，就留下来吧，我们还可以再推敲一下《月晦》的剧情以及未绪的人物形象。”柳生深知，只要泉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那就是有半强迫余地的，她也并不会介意这种半强迫。
  “哎，可是要推敲的话，也得等我再看一遍后才能……”
  “也可以我们先一起推敲，然后你再来看一遍，反正这本书不归图书馆，也不急着还，泉你可以慢慢看慢慢分析。但是不要再代入太深了，剧情太纠缠不休，代入太多的话实在很痛苦。”
  泉轻笑：“嗯。”
  无数的文学作品告诉我们，真的高人往往隐藏于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比如戴着顶破帽子拖着双破木屐的杂货店老板，比如顶着头天然卷不断刷下限的怕鬼大叔，比如貌似个大好人温柔又可亲的先生，比如拿抽签、电玩来筛选弟子的老太婆，比如爱吃苹果号称纯看戏的烟熏妆旁观者，当然，还有扫地神僧。
  所以，当柳生说要带她去见一位名医却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诊所前时，泉并不惊讶……不，其实她挺惊讶的，因为——
  “我见过这只熊猫。”泉欣喜地对柳生说，“就是在遇到响良牙的那天。”
  正纠结于熊猫怎么会扫地的柳生闻言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也是浇热水吗？”
  熊猫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提着扫把走进了诊所。
  ……这意思是，他被熊猫鄙视了？柳生推了推眼镜，决定不跟珍惜动物计较，哪怕是个伪的。
  “啊，是比吕士，这位是？”
  “叶月泉，我女朋友。”柳生向东风医生介绍道。
  原本正想向高人医生自我介绍的泉慢了一步开口，于是就脸红得再开不了口了。
  “哦，你好。”东风医生是个很和善的人，并不介意泉的失礼，问声好后便看向了柳生，“你今天来是？”
  “没什么，只是想让泉认识一下你，她是我的学妹，多认识一些名医总是好的，而且还有那些医书。只可惜现在没有病人让她先观摩一下你的医术。不过说起来这只熊猫是怎么回事？”至少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见过有这只。
  “你说玄马？他是来这里打工的，”东风医生笑道，“你知道的，诊所只有我一个人，有时候会顾不过来，玄马帮了很多忙。对了，泉，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哎，当然。”泉立刻点头。
  “既然你也是学医，比吕士刚才也说了，我这里有一些老医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不过是针对骨科的，也不知道跟你的专业是不是相符。”
  “哎？真的可以看吗？”很多名医手上都会有一些不外传秘方或者祖传秘方，这些当然是不能外露的。
  “当然可以，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更多的是一种经验总结，柳生前辈，啊，我是指比吕士的父亲，也添加了他的经验在里面，以后比吕士和泉你们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加入你们的经验。稍等一下，我去拿书。”
  在东风医生转身向里屋走去时，电话响了起来。
  “玄马，请帮我接一下电话。”东风医生抬高音量说道。
  然后柳生和泉就看着那只熊猫真的接起了电话……三秒钟后，熊猫一言不发地举起了一块牌子：再次声明，熊猫不会说话。
  泉低头笑了起来，柳生嘴角抽了抽：所以说熊猫要打工还是去动物园比较好吧？还有那‘再次声明’是什么玩意？知道无法开口说人话还去接电话？东风医生有时也挺不靠谱的。
  “我来吧。”柳生走到电话旁，对熊猫说道，熊猫将听筒递给了柳生。
  “一个自称乱马的人问小茜在不在这里，我跟他说不在。”东风医生拿着书出来时，柳生转述道。因为经常来拜访这位名医，所以对于那位从小就因为打架而受伤不断的天道家小女儿柳生还算熟悉，“乱马，就是天道叔叔给小茜定下的未婚夫吧？”印象中，好像听自家妈妈提过。
  “对，”东风医生将书放到泉的手上，点头道，“也是玄马的儿子，虽然长得完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