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凌墨不时回头看江意榕。
见他一手横搁在胃部,车外的一束路灯照射了进来,印出他澹白的面色。
感受到凌墨不时过来的视线,江意榕用手压了压胃里隐隐地钝痛,轻咳道:“我没事,仔细开车。”
听他的话语中带了笑意,转头见他精神尚好,凌墨也放心下来。
汽车刚在园子中停稳,陈天珩就迎了上来,一叠声问道:“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就。。”说着,眼神看向了凌墨。
凌墨站起来,道歉道:“这次是我疏忽。”
江意榕回头看了眼陈天珩:“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他。”
凌墨也过来,打招呼:“榕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江意榕点了点头,向屋里走去,陈天珩跟了上去。
回到卧室,江意榕撑着额头,在沙发上坐下。
陈天珩皱着眉头问道:“知道是谁做的吗?”
“凌墨在查。”江意榕按了按眉心道。
陈天珩一怔,知道逾矩了道:“我下去看看,夜宵好了没有。你先休息下,吃了药再睡。”
江意榕无奈地笑了下,调暗了室内的灯光,坐在黑暗中思量了片刻。
掏出手机,解了锁,刺眼的屏幕亮光把他的脸色照的一片霜白,试着拨出那个号码。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意榕。。”许是隔着距离,电话里苏子涵的声音染了几许夜色的迷离。
“突然想起思南路上的面不错,就和你打个电话。”江意榕的声线有些紧绷。
淡淡的焦虑和期待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不知为何,苏子涵可以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必是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身体带了一丝紧绷,想到这些,苏子涵的心里不禁柔软开来,语声如同g大调的第三号小提琴协奏曲,舒缓轻柔,久违的情意中又蕴含着点点哀伤:“我也早就听说了,要不明天一起去尝尝。”
“好。”江意榕从善如流。
苏子涵愣了下,轻声说了句:“你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吗?其实。。可以不必勉强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苏子涵的声音越来越轻,被江意榕打断。
苏子涵一怔,被人宠溺和在乎的感觉总是令女孩子沉迷的。
从听筒中传出江意榕轻咳的声音,苏子涵才重新找回了声音:“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没有好透?还是今天吹风太久了?”
“啊?”江意榕听着苏子涵略显焦急的声音,不禁一怔,连带着声音都轻松了几分,“就这么定了,明天见。”
陈天珩再楼梯上碰到匆匆而来的周沐辰,有些奇怪:“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出了事,凌墨就致电给我,害我扔下手中的吉普赛女浪一刻不停地就赶了来。他情况怎么样?怎么好好地就碰上了追杀?”周沐辰问道。
“看着像是没事,既然来了,就去帮他检查下,总是放心几分。”说着,陈天珩又顿了下,扫过他乱掉的衬衣和外面的灰色开衫,皱了皱眉不免道,“倒是你,一幅像是被打劫的样子,也不想想你周家三公子怎样的身份,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医院也不想着去接管。”
周沐辰一愣,走到陈天珩的身边不甘示弱:“老头对我的行为也没意见,倒是你,老是一幅看不习惯的样子。”说着,语声一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不出去。。难道找你?”
陈天珩凑了上去,挑逗道:“我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
周沐辰甩开他的手,提醒道:“意榕还在楼上等呢。”
说着就向楼上走去,陈天珩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向上走去的背影,呆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陈天珩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江意榕坐在一片阴影的灯光下,显得清瘦单薄。
听得门边传来的响动,江意榕抬头,嘴边还是没有来得及散去的笑容,像是对他们之间的尴尬无所觉般,笑地温润:“沐辰,又麻烦你。”
陈天珩把夜宵,简简单单一碗白粥放在旁边的餐桌上,还有一点小菜。
周沐辰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眼他的脸色,做了例行的检查,定心不少,指了指桌上的菜:“先吃点东西,我再开药。”
江意榕从善如流,坐到餐桌前,舀了一勺白粥送到口中。
温热糯糯地白粥很好地安抚了胃里的钝痛,体内冰寒的血液也有了温度,看着周沐辰那身几乎堪比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打扮,终究是忍不住开口:“沐辰,你还是去换身衣服,前两日刚送来一批今季的新款,你看着哪件喜欢,自己去挑了换了。”
周沐辰站起来,瞄了一眼自己的少了几粒扣子的浅色衬衫,甚至上面还有几个红印,也知道实在是难看,站了起来:“也好。”
说着,熟门熟路去了衣帽间。
等得他回来,江意榕已经吃了宵夜,换了睡衣,靠坐在床头。
周沐辰开了药,嘱咐陈天珩二十分钟后盯着他服下。
接了个电话,看江意榕也没有多大的问题,留下一句有事随时打他电话,急急拿着药箱就先走了。
一天折腾下来,江意榕已经是累极,靠着床头就有些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和陈天珩讲着话。
眼看着到时间,陈天珩让江意榕吃下药丸,扶着他躺下,嘴里还在说:“在那么冷的地方坐了半天,也不想想自己刚从医院出来,这个helen也真是的。。。”
陈天珩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意榕已经睡了过去,嘴角还残留着笑意。
陈天珩见他睡着,叹了口气,关了床头的灯,退出了房间。
苏子涵站在窗前,手里还捏着那只手机,想着今日的种种,想着今日下午,陪着她在拥挤的人流中压着马路,陪着她在冰凉的长椅上一坐就是半天,想着忍着胃部的不适陪她进餐,想着刚才电话中稍嫌低弱的嗓音,含着笑意,浅浅地咳嗽,一点一滴都是那样牵动着她的心房。
不免一声叹息,这样一分难以掩饰的神情,毫不遮掩的爱恋,难道真的会是他么?那个冰冷残酷的侩子手,那个没有人性双手沾满血腥的奸商,天意弄人,要是彼此没有羁绊,没有过往,那该多好。
谁说时间会让一切都慢慢淡忘,完全是胡扯,三年不见,明白地告诉自己是为了复仇,告诉自己不要动心,可是面对着他,已经是难以把持。
苏子涵痛苦地撑着窗栏,听着窗外秋虫的鸣叫,心底烦恼异常。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妖娆的夜色中和他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等她按下通话键的时候,屏幕上显示着顾子杰三个字。
清晨时分,江意榕被胃里如同镶嵌着冰钻的小刀来回切割的一阵刺痛激醒。
忍着磨人的剧痛,江意榕一手按在胃部来回打圈,想让那个冰冷僵硬的地方回复几分温度。
一手搭在额头,轻轻地吸气。
疼痛导致大脑暂时的缺氧一时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厚重的帷幔,清晨的阳光从敞开的缝隙透了进来。
江意榕才动了动,转头看向窗外。
慢慢撑坐起来,低着头,深色的被褥间,只能隐约窥见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透出几分雅致的蹰弱。
偌大的空间,残留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
撑着额头,坐上许久,等着胃里的疼痛好上些,江意榕才撑着床沿,慢慢下床。
下得楼来,江意榕坐在餐桌前喝着枸杞山药粥。
凌墨直接走了过来,手中拿着文件,喊了声:“榕哥。”
江意榕点了点头,直接放下没有吃了两口的粥,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依旧是一楼的偏厅,凌墨把资料递了过去:“榕哥,结果出来了,昨晚是昌隆的一个分坛动的手,今早他们昌隆的座馆就致电我,打了招呼,说是手下接了临时任务。”
“临时任务?”江意榕撑着额头沉吟。
“是。”凌墨点了点头,“只是很可惜,没有能够查出到底是谁?”
“没事。”只是按着胸腹的手紧了紧,凌墨清晰地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色,之后还是神色如常道,“昌隆和我们没有什么过节,你回过去,就说道歉就不必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凌墨见他有些恹恹,想起刚才那几乎没有动几口的粥,赶忙应承下来。
江意榕坐在沙发闭目休息了会儿,处理了些公务。
胃里磨人的钝痛一直在继续,中午实在是没有胃口,草草吃了两口,吃下药后,就一直在书房处理公务。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扶着沙发站起来。
几乎半天没有吃下什么东西的胃部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弓着身子,休息了片刻,缓缓站直。
陈天珩正好从公司回来,看到他略显蹒跚的背影,走过去扶住他:“不舒服就去躺着,我妈说你从早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
江意榕撑着扶手休息了会儿:“我和小涵已经约好了。”
陈天珩看他脸色实在是不好,皱着眉头劝道:“什么时候不能约啊,身体最重要。”
江意榕摇了摇头,态度是少有的坚决。
陈天珩叹了口气,本想说两句,只是想着江意榕对她的万般珍重,收回了快要出口的话,省得给他添堵。
沐浴过后,让苍白的脸色多了些血色。
江意榕换了双领的暗橘色毛衫,浅色的亚麻长裤下来。
接过凌墨手中的车钥匙,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凌墨开车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苏子涵小区附近那条小路上。
汽车刚刚拐过街角,江意榕就看到苏子涵站在玉兰花树下,斜跨着一只紫色的包包,链子上是细碎的饰物。
身上深蓝色米兰针织连衣裙的下摆被风微微地吹起,露在领子外的那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偶尔阳光的掠过,是那样的恬静美好。
江意榕缓缓停下了汽车,心中宁静安好,三年后,还是可以和她一起相约在树下。
那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多少的感恩和庆幸。
推开车门下车,苏子涵已经走了过来。
江意榕执起她的手,由衷赞道:“真漂亮。”
苏子涵笑了下:“想着今日和你一起出来,我把三年前的旧衣服都翻了出来,还怕不合身。”
江意榕细细打量她,名家的设计,精致的做工,精巧的面料,是现在办公室中她常穿的明显是“舶”的职业装可比的。
鲜艳的颜色很衬她白皙的肤色。
三年了,如果自己可以找到她,可以早点。。也许她就可以不受那么多的苦。。如果三年前自己就可以适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坚强的性格,上天还是善待他们的。
江意榕脸色明显地苍白下去,执起她的手,庄重道:“很合身。”接着放软了语调,俯身拉开车门,很好地掩饰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沉痛,“先上车吧。”
苏子涵走了过去,看了眼后面紧随的两辆汽车,明显有些不高兴。
还没等她开口江意榕就迅速地做了个手势,凌墨赶忙推开车门过来。
江意榕直接道:“你们先回去吧。”
“榕哥,昨晚才。。”凌墨喊了声,脸上显出一分担忧。
“先回去。”江意榕适时打断他,重复了一遍。
凌墨皱了皱眉,带着人离开。
江意榕重新亲自拉开车门,苏子涵才坐了进去。
外滩边的走道上,早有三三两两赶来的情侣,或靠着栏杆或相互依偎着。
堤岸够长,他们在北面的一个转角处找到了空余的地方。
江面上不时有归家的倦鸟从天空中呈弧形的不断飞旋,似乎是在等待同伴的归来。
初秋的傍晚,天暗得早。
下午刚下过雨,空气中透着几分凉意,带着清新的味道,栏杆被清洗得清爽异常。
旁边是复古摩登的建筑,江面上的船只也慢慢在岸边停靠,风帆也慢慢降了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只看得到太阳慢慢在下沉,江天也凝结成一片朵朵云花。
夕阳的余晖把天边染得泛着浅浅的暗红的金黄,透着几分凄凉,也带着几分暖意。
风乍起,吹散了她额角的头发,迷了眼睛。
江意榕不自觉地伸出手,把她的头发向而后锊去。
苏子涵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落日的余晖把她的脸颊映衬地微微发红,像是带着某种娇羞。
江意榕看着她美丽的容颜,一时移不开视线。
苏子涵微微侧过头,有些感慨:“不管是哪的夕阳都带着令人心驰神往的魅力啊。”
“嗯。”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三年前的圣托里尼,江意榕的声音带了点朦胧,似乎带着些无力。
苏子涵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也没有看到他紧咬了下嘴唇的动作。
天边的那层淡淡的金光慢慢笼罩住了东方明珠塔、外白渡桥,使得身旁的建屋沐浴在它柔缓的光束中,带着如同慈母般的温暖和付出,又像是离别前最后的一点念想,带着一点凄艳的壮美。
终于,阳光抵不过命定地轮回,敛去了它最后一丝余光,天地瞬间暗了下来。
同时,身旁的路灯一路开启,亮遍了整个江边,也照亮了整个城市,继续延续着白日的悲欢离合。
苏子涵有些唏嘘,回头见江意榕脸色发白地靠在那,急声问道:“你怎么了?”
江意榕靠着栏杆,歇了一会儿,笑了下:“没事。”回头对上她明显不信的眼神,加了句,“站着有点累。”
苏子涵一愣,不知道接什么好,跟了上去,喏喏道:“要不早点回去休息?”
“不用。”
苏子涵见他态度坚决,除了脸色稍显苍白,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点头同意,本意是关心相反的话还是冲出了口:“江董如今也是万金之躯,如此这般跟我出来,万一有个闪失,我怕陈先生他们。。。”
虽然她话没有说完,意思明朗清晰,江意榕拉车门的动作一疆:“天珩没有恶意的。”抬头对上她略显嘲讽的神情,郑重道,“小涵,你不要多心。”
汽车缓缓停在位于思南路的面馆。
附近没有停车位,江意榕直接让她先下去,自己去停车。
苏子涵有些奇怪他没有给自己打开车门,楞了一下,车子已经开了过去。
停在不远的车位上,江意榕疼痛地咳呛出来,撑了下方向盘,脸色惨白若纸。
手肘紧紧顶着胃部,颤抖地打开药瓶。
来不及用水,直接拆了两粒药片干咽了下去。
没有经过润滑的食道,让他不住剧烈地咳呛,一声一声回荡在车中。
等着疼痛在可以忍受的范围,才推开车门。
一下来就是一个踉跄,靠着车门休息了会儿,才重新向店那边走去。
等着进入这间店面不大,甚至有些破旧,却享誉s市的阿娘面馆。
店里的生意太好,就算来得不算晚,店中已经排起了长龙,坐无虚席。
好不容易买到票,在狭小旮旯的小店中。
等了好久才有两人的位子。
低头一看,手中的票已经是到26号了。
位子的前方就是厨房,雾气腾腾,香味阵阵从里面飘了出来。
苏子涵看他有些局促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
周边是一对从浦东赶来的吃客,和周围人交流着吃客们独有的资讯,不亦乐乎。
虽然号码牌看着有点数字大,这家店的速度还是值得称道的。
不过十多分钟,面就上来了。
大大的一个碗,红汤面上漂浮着一层嫩嫩的黄鱼片,旁边拱着些细碎的咸菜,香气四溢。
苏子涵已经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小勺汤,凑到鼻子下,浓浓的咸鲜带着黄鱼特有的鲜味扑鼻而来,迫不及待地把汤送到口中。
果然和学校里的时候感觉一样,鲜鲜的,汤很浓郁。
旁边那桌,还没拿到面,已经凑了过来,笑问道:“怎么样。”
“很好吃。”说话间,夹起一根面条把它一圈一圈好好地盘在勺子中,又放上一小块黄鱼,一点雪菜,一下子送到口中。
江意榕看她不自觉露出的笑容,连带着眉眼也染了笑意。
闻着带着些腥味的油花味道,手不自觉地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胃部。
苏子涵很快就把一碗面吃了个大半。
看着对面的江意榕只有稍稍挑了两根面条,喝了两口汤,不禁脱口道:“哎,不好吃吗?”
江意榕一怔,直觉地摇了摇头:“没有。”
说着,举起筷子,动了动,低垂下头,慢慢地挑了一根面,送到嘴里。
过于鲜重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江意榕找了个她视线的盲角,一手按着不太舒服的胃部,轻轻吸气,努力把面吞了下去。
苏子涵把最后的一口汤喝完,抬头看到他额角渗出的汗珠,眉头不由一皱,扫过汤面上那一层油花。
心里一惊,一直都知道他吃得清淡,这个确实是。。,刚才自己还。。不禁脱口道:“我吃好了。”
喧嚣的小店,苏子涵声音太轻,江意榕没有能够听得太明白,见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也跟着放下筷子。
苏子涵和身边的食客打了招呼,江意榕一起跟着出来。
身边是秋日微带凉意的风,江意榕侧过头去,有些轻咳。
苏子涵走在他身边,从旁看着他略略发白的脸色,想说什么,终究是吞了下去,只是默默并肩走在他的身边,很有默契地做着他们以前常做的流程。
孤清不大的私人剧场,两人甚至没有问片名。
驾轻就熟地进入影院,在末排的椅子上坐下,等着电影的开场。
整个厅中三三两两的没有几个人,显得很冷清。
这种不大的剧场,没有档期的压力,都是按照老板的喜好放些不大卖座的文艺片或者是地下电影。
这样的剧场不赚钱不谄媚,带着些孤芳自赏的精致的孤独,一切随缘,真正的以片会友。
电影徐徐开幕,是部九十年代法国的地下电影,一贯的文艺调调。
讲述的是一个女子复仇纠结的情爱故事,最终报仇之后,才得知被自己拼命报复的亲密恋人竟然是最深爱她的人。
在报仇的过程中,女主迷失了自我,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更加看不清深爱他的人,男主一直被她误解。
一开篇女主就拨弦,拉弓,轻舒玉臂,一连窜美妙音符从她手中急泄而出,狂放而热情,扎起的一头金发由于摇摆略有松散,掩不住的是逼人的灵气和美艳,不用说,是男人的都会对这样的女人如痴如醉。
男主一直是沉郁的深情的内敛的,眼中总是溢满了款款深情的宠溺。
最后真相大白,一切的阴谋算计和男主都没有关系,男主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女主总算醒悟过来,她懊悔,她想弥补。
只是,冬天里的心化了,可春天早已不在。
激情已逝,爱情已走,只剩下一个旧了的人。
整部片子的面画感处理得极好,人物对白和内心的冲突都是异常的到位。
幽雅含蓄、自始至终拉威尔略带哀伤的奏鸣曲贯穿整部影片。
当看到最后男主对着女主无奈萧索地说:“now, i am empty.”时,女主失魂落魄地离开,威尔第小提琴协奏曲冬的篇章和一开始就萦绕着的春的篇章相互成映,片子也到了终结。
帷幕缓缓拉起,淡淡的惆怅围绕在两人之间。
苏子涵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电影和现实已经让她难以分清,一时紧紧拉住江意榕的手,竟是泣不成声。
江意榕只当她是为影片感动,递上灰色格子的手帕,拍着她的手,低声哄劝。
剧场里的灯缓慢地亮起,苏子涵擦了眼泪,抬头对上江意榕白得不正常的脸色,额头还挂着没有擦拭掉的汗珠。
手自然地探上他的额头:“怎么了?”
江意榕抓住她的手,撑着扶手站起来:“没事。”只是有些吃力地语言出卖了他。
把苏子涵平安送回了家,看着她上去,江意榕才转身离开。
只是不知,看着他的身影离去,苏子涵就下来,用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和对方聊了好久才重新打开铁门上楼。
车子刚刚拐上高架,就一个急刹车,斜斜停在路边。
很快,后面有车飞速跟了上来。
凌墨打开车门,跑过来,敲了敲车窗:“榕哥。”
摇下的车窗,凌墨看到一张惨白的脸。
江意榕紧紧按着胃部,几乎是趴在方向盘上。
凌墨快速地拉开车门,打开置物柜,取了白色的药瓶出来,取了两粒药和着矿泉水一起给他。
江意榕很快地吃了下去,阖着眼,仰靠在椅背上,等待着药效发挥作用。
过了好久,面色恢复了些,才换到后座,凌墨开车。
回到家后,有些起烧,江意榕不敢大意,吃了药很早就上床休息。
之后就是正常的上班日子。
苏子涵也并没有因为和江意榕如今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工作上有半分的懈怠。
只是每日的中午,回复了住院前的苏子涵帮他带中饭。
苏子涵也不再紧绷着个脸,慢慢放松下来。
江意榕也越来越信任她,开始把一些重要的工作交给她,甚至是一些机密文件。
苏子涵同样也完成的很好。
这段时间,分公司一直在忙英国电力的案子。
江意榕一直有打算再次收购英国电力的37%。如果成功,加上之前已经从汇丰手中购得的21%,隐然就是握着英国电力的百分之六十。
虽然收购条件苛刻,甚至带着很多不公平的约束,但是还是一份具有稳定性极其长远性的投资,投资的回报率也是极其的稳定。
这样的大案子震动整个业内,甚至受到英国当局的高度重视。
由于牵涉巨大,金额更是一笔天文数字,动辄几十亿美金的收购案,不管是审批还是投标,就算是拿到标书都是前所未有的困难,资金上也是承受着一定的风险。
连带着整个总公司都是异常忙碌。
苏子涵心疼他这几天一直都脸色苍白,咳嗽一直没有好。
竞争的公司很激烈,江意榕这段时间胃口极差,每晚36层副董办公室的灯几乎一直亮到天明。
高层也是几乎以公司为家,秦逸亲自从b市飞了过来,这段时间也是两地跑。
苏子涵跟在旁边,连带着日日弄到深夜,好歹江意榕总是送她回去,免去她一人折腾着倒车的辛苦。
只是姐姐的晚饭还有家务总是无法顾及。
江意榕也似是明白她的难处,总是会稍些宵夜给她,明天只需热热就能食用,省去了她很多的功夫。
忙了近一个月,总算是英国当局肯接受他们的投标的意向标书,当局明确答复会把它们列为竞标人之一。
取得阶段性的进展,江意榕轻松了许多。
只是连带着身体也。。中午几乎什么都没有吃下。
下午陈天珩进去见他撑着额头在那闭目眼神,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是不是不舒服?”说着,探手试了下他额头,果然有些烧。
江意榕躲开他的手,蹙着眉问道:“什么事?”
“b市过来一份急件需要你签署一下。”
江意榕签了字,把文件推了回去。
陈天珩见他倦意难掩,劝道:“要不先回家休息吧?”
“我和小涵晚上约好了。”
“约会什么时候都可以,何必非得在今天。”
江意榕皱了皱眉头:“不用,小涵。。。不喜欢。”
陈天珩见他态度坚决,建议道:“那让凌墨跟着吧。”
江意榕皱了皱眉头:“不要被小涵发现。”
六点从办公室出来,江意榕走到苏子涵办公室的前面,停顿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苏子涵已经很有默契,归了东西,和江意榕前脚后脚上了停在贵宾车道上的那辆墨绿色房车。
两人都心情放松,说话间也是多了些随意。
高架桥上,从他们身边擦肩飞速而过敞篷的橙黄色蛮牛,副驾驶座上的女子妖媚艳丽,秋寒料峭,身上竟是没有几寸遮羞的东西。苏子涵转头调侃道:“这也算是约会吧,也不学学人家开辆小跑啊啥的,哪有这样的轿车的。”
“哦。”江意榕挑了挑眉头,打转方向盘,拐向另一个岔口,“sagaris、ageraorzonda?”
苏子涵笑得直打跌:“这些个可千万不要,子杰那辆tuscan,可是让我吃足了苦头,每次和他出门,车子还没停稳,就开始有人拿着相机拍,还是这样的稳妥,我才不想哪天上了网络的头版头条,像猴子似的供人围观。”
江意榕笑了下,闲闲道:“原来顾家大少衷爱标新立异、与众不同的tvr。”
“你生气了?”苏子涵这才像回过味来。
“我生什么气?”江意榕笑开了,笑容中多了些忧郁。
苏子涵不忍心,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径自解释道:“我和他从小认识,家里出事后,他帮助我很多,就是这样。”
沉默了会儿,江意榕严肃道:“小涵,我一向都相信你,你没必要和我解释的。咳咳。。”话虽然是这么说,声线确实明显的上扬。
苏子涵见他有些轻咳,难免紧张:“要不改天再去吧?”
江意榕抿着唇,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苏子涵见他精神还好,也不想扫了他的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