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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红冷哼一声,收起碗筷,走出房门。
  麦青轻轻将苏思宁放回被子里,温柔笑道:“你别怨姐姐,他只是关心你。”
  苏思宁绽开笑容:“我知道。”
  又过了几日,苏思宁方能下床活动。苍墨每日都来看望他,见他日渐无碍,才放下心来。
  伸手替他紧紧衣领,苍墨才笑道:“看你气色终于好了些。”
  “嗯,”苏思宁点头,“所以其实不需要再喝药了。”
  苍墨挑眉。
  “是药三分毒,”苏思宁说,“我以前也没像现在这样一天三顿药当饭吃的。”
  “大夫说你需要调理。”苍墨说。
  “适量就可以了。”苏思宁回答,“你给的都是上好药材,药性很重,我都快吃出鼻血了。”
  苍墨才笑说:“好,减量,但是必须仍旧每天都吃。”
  苏思宁皱了皱鼻头,有些可怜,带点撒娇:“那药……苦。”
  苍墨大笑,上前捏住他的小巧鼻头:“这个时候你露出孩儿心性了啊?就凭这个理由,不给再减量了。”
  苏思宁终于无奈接受。
  听到屋里传来苍墨笑声,麦青麦红对看一眼。
  “姐姐,其实我也不懂你这次。”麦青带着笑容说。
  “你以为我就懂了?”麦红睨她一眼。
  “那么我猜猜,你是看苏公子可怜惹人爱,还是想继续看堡主的反应?”
  “我只是想给那些个人看看,我们虽然不多言语不多事,但是如果真要在我们眼前犯事,那就还真是挑衅了。”麦红淡淡说,“至于堡主的意思,什么时候什么人能看懂?”
  麦青笑笑:“现在倒好,多了另外一个看不懂的人了。”
  大病一月有余,因为底子弱,饶是一天三餐加宵夜地进补,苏思宁面色犹白,只是气息比之前稳了些。但他一直表现恬淡宁静,也不见忧也不见怨,也不去追问凝玉的事情,只是安静的,在小筑里过了这一个多月。麦红麦青跟着他,也是平静如水。
  苍墨虽几乎日日都来,但从未留下过夜。两位婢女也早已经知道,苏思宁并不是她们,或者说堡里众人所想,是苍墨的新欢。少年和堡主之间,清白如水,干净透彻得很。只是堡主不说,少年不语,只任流言蜚语在堡里横行。既然两位都似不在意,做下人的自然也就沉默,她二人,还有管家,还有苍墨的几位亲随,或许心中都或多或少有疑问,但——堡主向来都是喜欢让人猜他心思的不是么?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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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座上的女子金黄色裘袍裹身,眉目严厉,气势逼人地看这苍墨:“苍墨,自小母亲去世,我尽力将你拉扯成人,如今我不求报答,只求你放你姐夫一条生路,连这你也不许?”
  苍墨眼中有些隐忍:“徐子秋欺上瞒下,犯下一家五十六口灭门惨案,于情于理于法皆不容。大姐无需再为他求情。”
  苍沁油然悲从中来,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滴落:“你就忍心看着我守寡?”
  “嫁与那种恶人为妻,你觉得更好吗?”苍墨提眉。
  苍沁便不再言语,眼中悲切。
  过了片刻,苍沁拭去眼泪,漠然起身。
  “大姐,我送你。”苍墨便也起身。
  “不用,你留步吧。”苍沁一笑,尽是凄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白玉,“今日是你生辰,我前几日去给你求的,愿保你平安。你别嫌弃寒酸。”
  “怎会。”苍墨接过,捏在手心里,“徐子秋的事——”
  苍沁摇摇头:“一日夫妻百日恩,纵使他有再多过错,我总不会忘记他对我对孩子的好。你没有找到那个誓要常相守的人,你不会知道的。”
  苍墨点头,出声安慰:“苦了姐姐你。”
  “也罢,早就知道会有今天,如若我能早日劝得他收手,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亲自将家姐送到大门处,看着她上了马车,缓缓而去,苍墨捏着手里的玉佩,面上没有表情,只是眼中一丝苦意。
  又下雪了。苏思宁点着灯,和衣坐在桌前,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落雪簌簌声,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读。
  这天,快过了三九了。
  等到有了一丝困意,却听见有人敲门。
  心中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上前开了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逼人的寒气迅速闪了进来。
  “苍墨?”苏思宁低低叫了一声,然后关上门。
  看男人径自走到桌前解了披风放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苏思宁才缓步走到他身边,笑笑:“外面很冷吧?”
  苍墨坐下,抬头看少年:“是啊。”
  苏思宁走到衣架旁,拿起披风。苍墨挑眉:“你做什么?”
  “你身子冷,我去叫麦子她们给你拿壶酒来温一温。”苏思宁说。
  “你既知冷,还敢出去?”苍墨说着起身,“我去。”
  苏思宁按着他的手,力气不大:“我去,你是客人。就几步路。”
  说罢,便不理苍墨,紧了紧领子开了门,快步走了出去。苍墨在身后看了看,又笑笑,坐回了桌边。
  “苏公子?”麦青看见来人,忙把他拉进了屋。
  他们的屋舍虽然相隔不远,但也有好几步路,外面这么冷,他来做什么?
  “你们帮着温壶酒吧,苍墨来了。”苏思宁说。
  “堡主?”麦红挑眉。
  “嗯,我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不过好像在外面呆了很久,身子都冒着寒气。”苏思宁说。
  麦青去温酒了,麦红想了想,拉着苏思宁,带些责问:“他冷,你就不冷啦?”
  苏思宁讪笑道:“还好,我小跑着过来的,你看我发现我身体现在好多了……”
  麦红便没了语言,半晌才道:“今日是堡主生辰。”
  苏思宁惊讶。
  “堡主从来不过生辰。”麦红又道,“所以这一天堡里跟平常无两样。”
  苏思宁不说话,只一双眼睛看着她。
  麦红笑了笑,便去帮麦青了。
  烫好了酒,两麦子帮着拿去了苏思宁房里,问了声安,便告退了。
  回到自己屋,麦红看了看那边关上的房门,笑着对麦青说:“看这样子,堡主今日说不定不走了,第一次留宿咱们小筑,你说我们要不要准备准备?”
  麦青也笑:“就你嘴贫,你知道他们……”
  “我知道知道,开玩笑的嘛。”麦红耸肩。
  替苍墨倒好了酒,少年将酒壶放进热水里。苍墨挑眉:“你不喝?”
  “你看我这身体,像是能喝酒的吗?”少年浅笑道,“我以茶代酒可好?”
  苍墨笑:“那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思宁蹙眉想了想:“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苍墨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思宁帮他斟酒,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说说你的来历吧?”苍墨突地问。
  “你总算想起来问了吗?”少年觉得有些好笑,“不问清红皂白就把我接过来住,还真只有你这样的人做得出来。”
  “我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
  “行事坦荡,傲气天成,似乎不畏世间任何事,也没有任何事能伤得了你。”苏思宁边想边说。
  “哪里,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不是被人伤了?”苍墨反问。
  “但是你仍旧不畏惧。”苏思宁说。回想着苍墨第一眼看他时的冷冽。
  “怎么说到我身上了,不是在说你呢?”苍墨又问。
  苏思宁笑笑:“我啊……我出生的时候是在还算富裕之家,但生时,晴空无云,忽就狂风大作下起了雪,有人说我是不祥之人,不过我爹娘疼爱,不理会那些言语。但后来家道中落,爹娘也因病去世了,邻里的人说是由我而起,渐渐疏离不再来往。我因天生不足,是个药罐子,后来也没钱吃药了,但也不想死,索性就搬离了原来的房子,去了林子里边投奔了个老樵夫,自己找点药或者种点药来吃。再后来,老樵夫去世了,我就一人在那里住着,用草药跟邻里的村落换衣食,也就这么过着生活。然后,就遇到了你。”
  苍墨听他云淡风轻地说着,那些苦楚,仿佛都不算什么大事。末了,见他抬头一笑:“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跟你来这里么?”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死。我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你会给我足够的食物足够的衣服,还有足够的良药。”苏思宁垂了眼睛,苍墨看见那眼底的一抹羞涩,“我是不是,很小人?”
  苍墨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你今年几岁?”
  “十六。”
  “我比你大十一岁,跟我比起来你不是小人是什么?”苍墨笑道。
  苏思宁抬了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笑。
  苍墨便又喝了自己的酒,让苏思宁再给他斟满。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事情呢?”苍墨问。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苏思宁回答。
  苍墨背靠椅子,想了想:“他们都很好奇我不过生辰的原因。”
  “我也好奇。”苏思宁诚实地说。
  “……我母亲死于生我时难产。”苍墨淡淡说。
  苏思宁咬了下嘴唇,垂下眼睑:“对不起。”
  苍墨笑:“我是我家姐一手养大的,在来银松堡之前,我只是一个不大的家族里的偏房生的儿子。”
  苏思宁没有说话,静静听他说。
  说他的成长,说他的经历,说他如何被上代堡主选上成为几个候选者之一,然后如何激烈竞争几次差点失去性命,也是淡淡的,再大的苦楚也仿佛只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
  等他似乎说完了,苏思宁很自然地接过话来,开始讲他小时候的趣事,讲他在林子里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苍墨也偶尔说几句。
  两人平静地促膝长谈,间或夹杂室里的炭火噼啪声,待到一壶酒已经喝完,苍墨起身,带起少年:“今日我借宿在你这里可好?”
  苏思宁轻笑说:“这是你的银松堡。”
  于是两人相携去了床上躺下——反正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然而意犹未尽似的,又聊了好一会儿,苏思宁才犯了困,两人才睡了去。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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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苏思宁还没有醒,苍墨便先动作轻缓地下了床,穿了衣。
  门外候着管家和麦子姐妹。见苍墨开了门,便问:“爷是要在这里洗漱还是回主屋?”
  “回主屋。”苍墨回答,便率先起步。
  管家跟在后面,麦子姐妹进了屋,看苏思宁起了没有。
  后院里怨言妒气又起,原因无外乎堡主竟然在生辰之夜留宿小筑,可见那病秧子对堡主而言有多特别。然而凝玉之事还在眼前摆着,众人饶是妒忌万分,也不敢明目张胆作何手脚。
  三九一过,气候便也开始逐渐回暖,苏思宁几乎在屋里闷了一个冬天,自然是欣欣向往屋外面的空气。于是便开始在麦子姐妹的陪同下出小筑逛大院。
  管家偶尔或同行,当然苍墨也会抽时间陪陪他。所以他虽至今在堡里没有交到什么朋友,但也不会寂寞。
  日子过得很舒适,唯一的苦恼是每日必定按时送到的补药。给苍墨说了多次,苍墨总是轻松将他横抱起,然后说“还不够重,得继续补”。他亦无奈。
  一月有余,春天也几乎快到了,饶是苏思宁面色向来恬淡,也能让人看出他的好心情。
  苍墨的事情似乎也多了起来,只是会偶尔抽空来小筑看看。
  于是后院里又有流言说,“新欢”也不过如此,病秧子始终难以让人提起兴趣罢?
  立春那日,吃了中饭,苏思宁开了房门坐着看书。
  不多时苍墨便来了,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这是百香阁送来的糕点,你看你喜不喜欢吃。”苍墨将食盒放下,说。
  苏思宁绽开笑容,打开食盒,拈起块梅花糕,入口即化,满嘴香甜。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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