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爷这么小,我家可儿都是当嫁的年龄了,您看合适吗?”
冬祥爹一脸的惭愧道:“我知道这委屈了可儿。这是太太愿望呀,我担心、难过,她没几天可活了呀,我想帮她完成最后的心愿,哪知被我一时糊涂注成大错,这罪过老天都不会放过我呀。”
“你为啥明知道我家可儿嫁人还弄个啥,拦路劫亲,您这又咋说呢?”可儿爹又问道。
“可儿她爹,我知道你们很恼火,可我就一根苗,为了可儿他要死可活,无事不做,没人可以说服得了他呀,一听可儿要嫁人,他闹着要自杀,我是无奈之举呀,我真是错了,还把人家扬公子给打了,他是个好娃,就原谅我们吧。”
这时可儿从屋外回来看到老爷来了,叫了声:“老爷好”漠然走开寻找冬祥了,这时冬祥正在屋外的草坪乱跑,玩得欢喜。
“冬祥,快来,老爷来了。”冬祥一听,赶紧拨脚便跑,嘴里不停地吼着:“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可儿追着冬祥,不停地喘着粗气,嘴里不停地喊:“你别乱跑,你再跑,我不理你了!”可儿停下脚步,累得她瘫坐在地上。
“那我不跑嘛,你得答应不让我回去,我不想回去,要回去,你得跟我一块,我不能没有你!”冬祥说着便转过身怏怏地朝可儿走了过来。
“好,我答应你,一定站你这边,你要回去我就跟你回去,这下总可以了吧!”可儿哄着小家伙手拉手回到了家里。
冬祥低着头走到老爷面前,轻轻叫了声:“爹”便走在可儿身边,生怕被老爷逼着回家一样。
“冬祥,我的乖儿子,你把我跟你娘吓惨了,你娘生病没法来接你,你跟我回家吧,可儿已经有心上人了,等你长大了,爹一样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可儿,谁都不要,如果可儿不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冬祥歇斯底里地吼着,然后摇着可儿的肩膀问道;“可儿,你真不要我了呀,你怎么可以有心上人呢,我们不是说好的嘛,我一出生娘就把你配给我的呀,你怎么可以呢?”说完冲了出去。
“冬祥,冬祥……”大家七嘴八舌地叫着,可冬祥像发狂的野兽一句也听不见,发疯似的朝河边跑去,这吓坏了可儿,一路追一路喊,冬祥却不再理会。一转眼,却不见冬祥的踪影。
“在那里!”可儿爹看到冬祥慢慢向河中央走去急得大声喊。这时李老爷也赶到,河边围了很多村民看着这一幕却不知道到底咋了。
“冬祥,你别再走了,水很深,别走呀,我没有心上人,我喜欢你,跟你回去,你别再往前走啊!“可儿被眼前的冬祥激得哭了起来,她知道,尽管对冬祥只是一种亲情,但看着冬祥却视她为唯一,她纠结着,无奈着。
“这次不准反悔,要写保证书,不然我不上来。”说着继续向深水区走去,可吓坏了岸上的所有人。
“还您,爹,你把可儿家房子给烧了,得赔,不然我以后不认您了。”冬祥爹哆嗦地说着:“我赔,我一定赔,你只上来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快上来呀。”李老爷在岸边焦急地走来走去。
“我们都写,都答应你,你得乖乖上来,不然我也下来了陪你一起……”可儿朝着河内的冬祥哭喊着。
“你别呀,你别下来,这水可冷了,我上来,我上来,我不能让你也冻着了。”冬祥被可儿的话乖乖地回到岸边。在冬祥跟李老爷声声道别中可儿跟随着他们又一次回到了李家。
太太病逝
看着冬祥完好的回家、可儿的重返,太太笑意盈然,从病榻上慢慢坐起,可儿上前扶起太太,为她披上羊毛披肩,冬祥上前怯怯道:“娘,我让您担心了,对不起!你看我把可儿带回来了,我好高兴!”
太太摸摸冬祥的头,摸摸手,看看这、看看那,甚是心疼,想着自己的日子日渐稀少而冬祥却还未长大成人,心非常沉重。
“娘不生气,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这话既说给冬祥听又有意让聪明的可儿能明白其韵意。
“快去玩,娘累了,休息一下,你跟可儿去。”说完就咳嗽起来,看着太太一天比一天恶化,可儿心里真担心,虽然李家对她家做了过份的伤害,但可儿却有大爱风范,重返李家源于放心不下太太,太太平时对她如同己出,毕竟太太待她不薄,她得知恩回报。
“太太躺好,这样舒服些么?”可儿扶太太躺在床上,拉下披肩,小心伺候着。
“好,很好,可儿真好,可惜我的日子日别渐稀少,我真是舍不得你这位闺女。”太太气喘吁吁地说道。
“太太别说话,说话会耗力气,你不会的,好人好报,你会好起来的。”可儿宽慰道。
“真会说话的乖闺女。好,你忙去我养一下神,今天说话太多了,有点累。”说完闭上眼睛。
可儿离开了房间看冬祥不见便四处寻找,压低嗓音。喊道:“冬祥,你又跑哪去了呀,不出来我走了哟!”
“别呀,我在这儿呢,你快来,我有东西送给你。”冬祥把头伸出门外,手不停向可儿招手,神神秘秘的让可儿捉摸不透。
“你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自己打开。”可儿看着这精致的盒子,纳闷。
“是啥?告诉我吧,这么漂亮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宝贝,我不敢。”说完又还给了冬祥。
“叫你打开就打开嘛,是娘送我的宝贝,现在我交给你保管,听娘说还老值钱呢。”冬祥又把盒子放在可儿的手上。
“呀!这玉镯好漂亮呀!“可儿打开盒子看着这如此贵重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拿着。
“这,这,这是太太的吧,我好像见过。”可儿看着冬祥问道。
“嗯,是娘的,娘说这宝贝是我李家传下来的,是李家的长媳还可以拥有资格佩戴。”
“这可不行,没经过你爹娘的同意你送给别人会打你屁股的。”可儿假装吓唬他。
“不会,娘说这个是给你的。”冬祥昂起高高的脖子,心里委屈得很。
“好好好,我听你,但是还是等以后再说吧,你看戴这贵重的东西可儿没法干活了,等我不干活的时候我再戴好不好,我们冬祥最乖了,最听可儿的话了,走,咱们去看看太太,醒了没有,她该吃药了。”就这样连哄带骗让冬祥收回了那传家的珍宝。
“太太,吃药了。”可儿端着温热的中药走进太太卧房,冬祥也跟随着,平时里只要听到屋内有脚步声,太太总习惯轻声细语地问问是谁,今天咋没声音了呢。
“太太,吃药了。”可儿又重复着刚才的话小声呼喊着太太。可屋内寂静得连一根针掉落也能听其声响,可儿感觉不妙,冬祥也有预感,两人非常紧张。
可儿拉着冬祥手小声音说道:“冬祥不怕,有可儿,别怕,太太没事的。”说罢轻轻拉开太太的被子,摸摸太太的胸口,用耳朵贴着太太的心脏听听,感觉呼吸极其微弱,惊得可儿倒退几步,拉着冬祥离**间飞奔到老爷的账房。
老爷看着可儿慌张的样子,说道:“可儿,什么事,你咋啦,不急,慢慢说!”
可儿过度紧张憋不出一个字来,用手拼命指着太太的房间:“太太、太太、快、快不行了……”
老爷一听,丢下了手中的账本,神情慌乱冲了出去。这时尾随其后的冬祥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六神无主,紧紧地拉着可儿的手,不敢吭声,后随可儿来到太太床前。
“冬祥他娘,他娘,你这咋啦,上午你都好好的,你别吓我,冬祥还小,你别丢下我们不管呀!”老爷老泪纵横,轻轻抚摸着太太那因病魔折磨得蜡黄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老爷轻轻把太太抱在怀里,这里老爷却像极了冬祥那稚嫩、无助。
“咳……”老爷,太太醒了,可儿听到太太咳嗽声如蚊虫般,喉咙里感觉卡着什么让她呼吸阻碍。
“他娘,他娘,你总算醒过来了,吓死我们了。”老爷用手不停地按抚着太太的后背,想让她呼吸顺畅些。
“冬祥,我的儿,你过来,娘看看你。”冬祥颤颤畏畏地来到太太跟前。
“娘给你东西你给了可儿没有呢?”太太一字一字地从口里慢慢往外逼。
“娘,我给了,可儿说,她现在不要,怕干活弄坏了,让我以后再送她。”冬祥怯生生地说着,不敢看太太。
“他爹,怕是我不行了,冬祥的事得靠你了……。”话说一半一口鲜血又涌了上来,可儿连忙递给老爷手绢,帮擦掉溅一身的血迹。
“他娘,别说了,别说,你歇歇好吗,家里还有我,你安心养病,一定没事的。”老爷轻轻按摩着太太胸口。
“我得说完,说完了我就安心了。冬祥,你过来,娘跟你说。”太太又开始细细交待。
“冬祥你要听话、听爹的话、听可儿的话,他们是真心对你的。别再顽皮,这样会吓着娘,吓着大家,好不好?”冬祥站在太太面前,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娘,你不会死,我不准你死,你得好好的活着,不然我没了娘该咋办呀,冬祥一定听话,不再乱跑了,我听娘的话、听爹的话、听可儿的话。”冬祥拉着太太手不停地重复着。太太听着冬祥的话,脸有略有一丝笑意又转向可儿。
“可儿,李家对不起你,让你受伤了,你要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啊,我希望在我走之前能听你叫我一声‘娘’我便安心了。”这时太太不停地咳着血,那鲜血又染湿了整张手绢,努力喘着粗气,憋得整张脸煞白。
可儿这时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看看冬祥,看看奄奄一息的太太,再看看一脸无助的老爷,几分无奈的神情,为这位临终的母亲感动了,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