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儿爹陪礼。
“没事,没事,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自从太太去逝后,这个家诸多变故,全靠可儿一手撑着,我是急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儿是个好闺女,更是李家的救命恩人呀!”
寒暄一番后,可儿爹提着篮子出了门。家里一会又来人了,可儿一看不太认识,一脸的疑惑,看看老爷,看看来人。
“他是那天赶车送我们来的那个好心人,昨天我站在路口碰巧遇上,热心寻问有何需求。我便请他帮忙买两斤肉,咱家好久没吃过晕菜了,爹娘今天来,总不能素食招待,你说是不是。”
“哦!我就感觉有点相识但又不熟悉,原来是他,他人真好,爹,您也太见外了,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大家看大夫还没上门,可儿娘提着肉进了厨房,忙活开来,可儿跟前娘屁股转悠,不一会儿,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上了桌,可儿一闻到气味,又不停地呕吐,可儿可心疼了。
“这是咋了,怎么会这样?”
“我昨天也是这样,早上还晕倒,以前也没这毛病,也不知道是吃了啥不对还是什么?”可儿回答。
可儿娘看看可儿,说道:“你跟冬祥同房了?”
“娘,这个还问!”可儿羞红了脸。
“这个必须要问呀,看你这样怕是害喜了!”
“一次,就是在冬祥走的前天晚上!”可儿低着头不好意思答道。
“那肯定是有喜了,我敢断定。”可儿娘笑嬉嬉说道。
在询问过程中大夫也来到李家,让可儿坐下,拿拿脉,笑盈盈说道:“恭喜太太,恭喜老爷,有喜了!”可儿木讷地看着大夫,半天回不上来神,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会有喜呢,不过就一次呀?”可儿疑惑
“有缘呀,一次足矣,一次足矣!”大夫是位年长中医,说话慢条斯理,语气间透露着儒雅,说着意味深长的话。
“还不快谢谢大夫呀,傻呆呆干什么?”可儿娘是个急脾气,看女儿没反应过来。
“哦!谢谢丈夫,谢谢您!”在老爷、可儿、可儿娘连声谢谢。
“记得别太过劳累,要卧床休息几日,营养要跟上,我给你配些补药先喝。”大夫交待着诸多禁忌事宜便缓步离开了。
可儿也有调皮时
李家后代有望了,这喜悦来得有些突然,大家都没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发自由心的兴奋无法掩盖,个个面若灿花。这时可儿爹也回来了,看着大家高兴得合不拢嘴笑问道:“大夫来过了吗?”
“没事,没事,可儿有喜了,你要做外公了!”可儿娘快人快语。
“啊!是真是假?可儿爹晃晃脑袋,禁不住又咳了起来。
“真的呀,这死老头子!”可儿娘数落着。
“哎,这不是祖上积德呀,我家可儿总算熬出头了,可儿娘,今天咱们得庆贺庆贺!”可儿爹兴奋着,激动得不住地咳嗽。
“看你美得,你得多抽时间来陪陪可儿,多帮可儿做些事,才能安心养胎。”
“那是一定,可儿娘,你就别回去了,在这照顾可儿跟老爷,家里我照看着。”可儿爹说道。
“谢谢你们了,哎!老不中用,只能等着吃闲饭!”老爷忧郁的眼神里透着特有的落寞与悲伤,想当年,老爷能文能武,从一无所有白手起家到大富大贵,而今,那些风光早已不在,留下这疾病缠绕的身体,还成了大家的拖油瓶。
吃过晌午饭,可儿爹离开了李家,留下可儿娘帮衬着,这段时间可儿是幸福快乐的,回想孩童时绕膝的玩闹,爹娘的笑骂,被记忆拉得老长老长。
记忆中,爹很少回家,时不时听娘讲他在一大户人家做事,老爷太太很好,爹也卖力出策出力,每到过年过节时,便跟娘站在路口顶着寒风迎接,老远看到爹提着用牛皮纸包好的礼品,那里面一定有可儿喜欢的糖果与点心;写字的纸墨。听爹说,女孩会识文断字对以后有好处。爹每次回家,家里就跟过年一样,大鱼大肉吃上几餐,在饭桌上,做好的菜娘从不舍得吃,夹给爹,说男人要壮壮的;夹给可儿,说小孩要营养,可自己就喝着稀粥吃着咸菜。
那时候的爹很健壮,说话却慢条斯理;娘长得秀气,但快人快语。娘到哪就跟到哪,是个小跟屁虫。有一次娘回外婆家去,临走时交待在家要乖乖听话,她很快回来,外婆家很近,娘隔三差五就得去看看,顺便带些吃的东西回来,顽皮的她哪听得进话,娘前面走她后面开溜,一个人跑在河边去玩水,看着河面泛起澜浪,禁不住捡起石头向河中央丢去,看着水波慢慢扩散开来,好不暇意。一个人沉浸在欢乐之中,流连忘返,。从外婆家返回的娘不见她踪影,四处寻找,邻居也帮忙,急得娘操着哭腔声声呼唤,这里在河里游玩的可儿才恍然大悟,娘已经回来了,很着急。这时可儿才大声叫着:“娘,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
娘看到了可儿,脚步却跟灌铅似的慢慢靠近,把可儿紧紧抱在怀里:“我的乖乖,可把娘吓死了!”
“娘,不哭,对不起,下次不敢了。”擦试着娘一脸的泪痕,抚摸饱满面洁净的脸宠。
“娘,你很漂亮,很美,娘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伟大的母亲!”
“傻闺女!”娘爱怜地抱着。
如今,再看看娘,岁月无情地在娘脸上刻上重重一笔,那满脸的皱纹述说着一生的辛劳,娘的脸不再光泽,不再丰韵,多了几份苍桑。但在可儿心中,娘依然美丽!
老爷那份深藏的牵挂
“可儿,你傻傻的发呆在想些什么呢?”可儿娘看着她不声不响地坐着,眼神却游离不定。
“哦!娘,叫我呀!”可儿转头问道,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我在回忆小时候的玩闹,想想那美好的童年,一晃就好多年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都还能清晰忆起……”可儿大略地给娘讲着。
“哎,岁月无情呀,娘老了,看这手脚哪有当年那么灵便,说话也颠三倒四,不中用了!。”可儿娘哎着气说道
“娘,别那样说,人都有老的时候,不老难不成妖精了,活出年轻心态,活出自我,人生就这样转来转去,谁也无法预知未来,我们过今天,看明天,大家都要好好的。”可儿接过娘的话。
“对,我现在有小孙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所以我得认真活,得看我的孙孙长大成人,还有亲家你也是,都得好好地维护这个家。”说着话把头转向老爷。
“嗯!好好活,这是真理,大家一起努力,都要好好的!”老爷回答可儿娘的话。
家里有了可儿娘的帮忙,轻松不少,可儿负责制作,可儿娘天天挑着篮子走乡窜户送完后再上集市,可儿偶尔也随着娘到集市上去,看看行情,看看新老主顾有没意见,日子就这样忙中带乐地过着。
可儿的肚皮一天天大起来,行动不太利索,老爷看着整日忙碌的可儿,心疼地说:“可儿,看你这样了,别累了,身体要紧,不然对胎儿不好呀!”
“爹,没事的,习惯了,这样运动运动反倒好些,您就放心吧,照顾好自己就行。”可儿一边忙着做糕点一边回答老爷的话,脚步不停地穿梭。
“我这把老骨头,你放心,死不了,留着还得看看孙子呢!”老爷吟吟笑道,看着那胡须有节奏地晃动,苍桑的脸镶嵌笑容。
“爹,这就对了,咱家和和气气,个个长命百岁。”可儿放下手头的活望着老爷满脸欢喜,她知道老爷身体不好,屡次承受打击:家庭败落、太太西去,人生中重要的事业和最可亲的爱人都不见了,换了谁也会这样。
为了宽慰老爷的心,可儿煞费苦心,如今难得老爷这般好心态,可儿希望他真正能从过去阴霾中走出来。
老爷说完话柱着拐杖出了厨房,一个人静静在站在小院内遥望着远方:那里有他的回忆、有青春的痕迹、打拼的基地。爱人深埋在黄土堆里,却无能问津。事过景迁,那些仇恨都不再去理会,只为那唯一的思念,为那西去的爱人缅怀着,何时能在坟前再撒一把黄土,烧上些冥币,让她西去的路上更顺利些。
“爹!您又在想娘了是吗?”可儿这时看到老爷伫立着。
“哎!是呀!也不知你娘过得好不好,有钱花没有……”
“爹,人已去,我相信娘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您如此悲伤,您开心她才会快乐。改天我买些纸钱去看看她。”
“不行,不行,你挺一大肚,行动不方便,小心动了胎气。”
“没事的爹,叫娘陪着我去,你可放心了?”可儿回答老爷。
“我得去上上坟,给娘讲讲我们的现在,讲讲她已经有了小孙孙,让她安息。”可儿接着道。
一滴眼泪掉入满是尘埃的泥土,溅起一地的灰尘,用手擦擦眼睛,望着天空,可儿知道,老爷不想让可儿看到伤感的内心。没作声,静静地走开,留下老爷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忆着,回味着。
这时可儿娘已从集市回来,看到老爷站在院内不免担心:“老爷,进屋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好,亲家,辛苦你了,天天如此劳累,也得保重身体呀,大家都不年轻了,得时刻注意。”老爷看可儿娘提着篮子回来。
“没事的,我是铁打的,一年难吃几颗药,瞧我这身板。”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肩骄傲着。两亲家说着话走进了屋,大家共享着可儿丰富的晚餐。
际遇
这喜讯当然要告之在n城上学的冬祥,可儿亲自执笔,写着欣喜,洁白的信笺倾诉着相思,回味与冬祥曾经……那幸福满满尽在笔下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