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一切会因时间的流失而淡忘,最终烟消云散吗?
  “你们先走吧,看着你们离开,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扬尘看着可儿说道。
  “好吧!你一路顺风!”可儿说完话拉着皓天来到老爷的坟前道别,轻轻蹲下,慢慢拔掉坟前的杂草,这一去不知何时是归期,可儿感慨,泪水在眼眶转圈。顺眼望去,不远处又添新坟了,那新新的黄土还留着泥土的香气。哎!这不知是谁又已归西去,人生呀,没有定数。
  “爹,我们走了,您等我们回来吧!”可儿拉着皓天跪拜老爷坟头。
  “爷爷,您一定得保佑我跟娘,能顺利找到我爹!‘皓天双手合并前胸。
  “皓天,我们走吧!”可儿拉着皓天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老爷的坟墓离开了。达上汽车,看着汽车驰过,划起一地的尘埃,那清山绿水,那如画卷般的环境,那单纯而善良的乡亲随着汽车的不断前行,越来越远,留下她一路的惆怅。可儿码头眺望海的对面,那灰蒙蒙的海岸,他的冬祥在那儿,追寻着他的脚印而去。
  再回首:往事随风
  “你们去哪儿?”卖船票的大婶看着可儿问道。
  “两张到台湾的票,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可儿伸手把钱递进售票口。
  “这局势如此混乱,你娘俩背井离乡去干啥呢?在家安稳多了,别看只隔一汪海,但凡上了这船,那就像开弓的箭,想回头真难,还拖儿带口的,看你还有身孕,可得想好了!”
  “我找我爹!”这时皓天昂着头说道。
  “哦!小朋友想你爹了是吧!找到爹就团圆了!”大婶摸摸皓天的的脑袋。
  “嗯!谢谢阿姨,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皓天信心十足地样子
  “真乖!”售票的大婶啧啧称赞。
  就这样可儿带着皓天离开了故土。一声长鸣,客船缓缓离开了海岸,在舵手的指引下航行,海水在船桨的带动下翻滚着,掀起怒吼、层层波浪。这一望无垠的大海,海天相连,海面被阳光折射得星星点点,那是远航的白帆正徐徐前进,各自找寻着自己的彼岸。那温暖的阳光合着湿润的空气,晒在身上,让人懒懒的。可儿出神地看前远方,记忆像掌心的水,肆意流淌开来。
  “可儿,你不会不要我了吧,你要跟你结婚,保护你一辈子……”翻开内心那触动琴弦的部位。一位懵懂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滑稽的表情,说着跟年龄相差甚远的话,一副信誓旦旦的承诺,跟平日蛮不讲理的态度判若两人。然而随时间的推移,那时光已成追忆。
  太太:一位德高望重的贵妇人,却有着一颗慈爱而善解人意的心。记忆中,从未看过太太怒发冲冠的模样,淡定的心境,有条有序的章法,日月流转,依然如此。就连老爷的出轨,二太太的出现也未能悍卫她高贵的姿态,她胸怀的博大,如此强大的内心,到底能容纳多少尘世俗怨?
  老爷: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然而在陨落那一刻嘎然而止。一杯黄土,一座荒野的孤坟,成为最终归宿。他的经历是一本耐读的书,潮起潮落的人生经历,在历练中成熟,而在成熟中挫败,他不是成功人式,但撰写了一本完美的的教科书,至于功过是非,只能由后人评说。那曾有的风光、落魄都会因时间的流失慢慢淡出视线,也许活着就是一种受累!
  扬尘:一位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男孩。儒雅、豁达,男人应有的品德他都兼备。为爱厮守,为爱放手,
  为别人带去幸福,自己却落寞地走开。一次次离别,一次次别离,然而心中那份爱却没有飘移,不得不感叹感情的伟大与无私!叫卖声拉回可儿的思绪。
  “盒饭,热腾腾的盒饭!”用餐时间到了。
  “娘,我饿!”皓天眼神随着推车游走,口水直流。
  “好吧!娘给你买!”可儿拿过盒饭转身递给了皓天。
  “慢点,别噎着了!”看着皓天狼吞虎咽的样子,可儿拍拍儿子的后背,皓天昂着小脑袋,嘴里塞得鼓鼓的,不好意思地看着娘,‘嘿嘿’笑着。
  “娘,您咋没吃呢?都一天没吃饭了!”皓天才发现娘没吃饭
  “娘不饿!快快走,吃饱了咱们去找爹!”可儿看着儿子表情,内心欣慰。
  “娘,不好意思,看我都吃这么多了,只剩下这点了,您吃!”皓天把饭盒递了过去。
  “傻瓜,娘真的不饿。乖乖吃,不然娘不喜欢了!”可儿看着皓天,假装生气。
  “娘!您别生气,我吃,我吃……”看着皓天努力吃饭,双眼含泪,他知道娘是心疼他。
  远处的建筑能清晰看到,依稀听到城市贯有的声音,汽车,喧闹,还夹着混乱不清的声音合成城市特有的交响乐。冬祥在哪里,自己的爱人现在何方,可儿依然没有定数。
  风雨中,她是否有依靠的肩膀
  到了下午时分,客船一声长鸣,缓缓抵达港口,大家提起行囊随着人流慢慢出舱,可儿牵着皓天的手也走了出来,驻足观望,来自不同地方,操着不同的乡音,匆匆忙忙。
  “娘!我们往哪儿去呀?”皓天拉拉娘的衣衫。
  “不急,待娘看看!”可儿四处张望。
  “走吧,先找一住客栈住下再说!”说着话的可儿牵着皓天的手继续着人流多的方向走去。她俩来到一家简宜的客栈,门口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妇女,生意有些冷清。
  “老板,我们要住店!”可儿微笑看着阿姨。
  “你们从哪来的?”老板剔着牙,嘴里还嚼着,上下打量这娘俩。
  “我们从内陆过来,寻亲戚!”可儿不好意思。
  “哎!你们大陆人都以为这边遍地黄金,看我这里都萧条成这般样子,还能你的容身之地,难哟!”老板感慨。
  “我们是来找爹!”皓天看着老板那无奈的表情,忍不住也插了一句。
  “哦!你找爹呀,怕很难哟,现在到处军荒马乱,死一群人是常有的事,何况一个人,有他的地址吗?”
  “没有!”可儿尴尬。
  “没地址在哪去找呀,哎,这事给闹得!”说完话的老板开了一张单递给了可儿,可儿拿出钱,老板一看,摇摇头。
  “大妹子,这个可不行,在你们那可以用,我们这儿只收台币,你还是找别家吧!”老板拒绝了。
  “哪,这不是钱吗?怎么就没法用呢,奇怪!”
  “你拿着钱去钱庄给兑了吧,离这不远,直走到底,拐弯就到了。你这钱到这边都是没用的!”老板好心介绍。
  可儿只好跟着皓天离开这家客栈,随着老板的指引,她们来到这家钱庄,可儿递上了银票,这时值班的是一位年轻漂亮小姐,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俩人,看看递上的银票。
  “你们是大陆过来的呀!怕你这银票兑不了几个钱呀!”银行小姐无奈地看着她。
  “哎!能兑几个算几个吧,现在我俩除了这身无分文了,谢谢你!”可儿无可奈何。
  从钱庄出来,可儿细数着兑换来的台币,这点钱怕是熬不过三天,这举目无亲该如何是好,可儿有些犯难,俩人漫无目的地地走着,转来转去又转回那家客栈,好心的老板凑上来问道:“兑到钱了吗?”
  “谢谢你!兑了,可没多少,怕住不起客店了!”可儿一声叹息。
  “哦!看来你是没办法住了,你们继续找找吧,看你大腹便便的样子,也快临盆了,得小心呀!”老板看着娘俩如此艰难也不忍怜悯起来。可儿没有回答,笑笑离开了。
  三月的台湾是多雨的季节,台风不断,上午还艳阳高照,然而下午就雷电交加,下雨了,可儿拉着皓天奔跑着,雨水肆虐,淋得一身湿透,皓天在雨中直打哆嗦。可儿搂搂头发上雨水,拾起衣襟擦擦被雨水打湿的眼睛,努力张望着,想找一处能蔽雨的地方,雷电合台风带着瓢泼的大雨洗理着都市每寸土地,举目无亲的她们只能无助地在风雨中渴求栖息的地方。
  “娘,慢点走,我已经走不动了!”皓天无力叫着,脚步蹒跚,他已经很疲惫了。又累又饿。然而娘却一天也没进食,皓天担心自己,更心疼娘。笨重的身体让可儿走着越来越来越累,却努力走着,张望着,突然,可儿感觉小腹穿心的疼痛,疼得她直打哆嗦,举步为艰,斜靠在路边,任凭雨水肆意拍打在身上,却一不能动弹。
  学会坚强
  “娘!怎么啦!”您快起来,这湿地会着凉!“皓天拉着娘的手。
  “皓天乖,娘不舒服,坐一会,你找一个没有雨的地方躲躲!娘歇歇就起来!”可儿捂着疼痛的小腹说道。
  “啊!娘!你都流血了,看……”皓天指着被血水打湿的裤管,哭了起来。
  “皓天别哭,要坚强,你快去找那位客栈阿姨帮帮咱们!”可儿半晕迷中。
  皓天抹着泪,朝回跑去。那雨水合着泪水粘湿了全身,风呼呼刮着,吹得这瘦小的身材东倒西歪,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艰难地在风雨中奔走,娘那痛苦的样子让他痛彻心扉。为了他,为了家,让原本不太健康的身体更显虚弱,自己只能无助地看着这一切。爹的印像是模糊的,要不是娘常常讲爹的好,自己对他却有一点留恋。爹是一家之主,他是娘与我的保护伞,娘累时,他应该就在娘的身边。可他却抛下我们跟那妖精女人结婚,娘还不让说那女人坏话,心底的憎恨一直积结着。今天,娘又一次因爹而受伤,可她还是这样坦然,无怨无悔。
  皓天忍不住哭出了声:“爹,您在哪儿呀?您看到娘受伤了吗?快来救救咱们吧!”皓天一路哭着喊着,一路奔跑到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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