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难道你有忤逆单于之心
  赫连御舜面色微微一沉,看向他们两人的眸光陡然变得冰冷。
  "御舜,你为何不将战犯带入宫中反而私自藏于府中"军臣单于略显不满,看着他问道。
  "单于误会了,儿臣并无私藏之心,只是那女子身受重伤,儿臣在万不得已下才将她暂時安置在府中,我匈奴是爱才之地,儿臣也原本没将她视为战犯,如果能为我匈奴所用自然是好。"赫连御舜很快恢复了淡然神情,从容说了句。
  "单于,依儿臣来看,左贤王纯属私心,就算那女子伤重在身,宫中总好过他的府邸吧宫中大夫何其多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府邸"于单落井下石连忙建议道:"儿臣认为,单于应尽快命那女子进宫。"
  军臣单于点头,看着赫连御舜,"御舜,明就带那女子进宫来吧。"
  赫连御舜微微一蹙眉,"单于,此女目前不能进宫,宫中虽有良医不假,但她自身也懂岐黄之术,宫中虽大,但药材的种类不及儿臣府邸,待她伤势好转,儿臣自会带她入宫,重要的是,此女完全不懂我们匈奴言语,就算单于现在要她出谋划策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先让儿臣教会她匈奴之言再进宫不迟。"
  "单于,左贤王百般推辞实在可疑。"右谷蠡王也连忙说道。
  军臣单于沉了沉气,"御舜,如果这是我的命令呢难道你也不从"
  赫连御舜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良久后深施一礼,"儿臣恕难从命。"
  "你——"军臣单于没料到他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忤逆自己的命令,眉心大怒拍案而起,"我已经不想追究你的领命失误,更不想夺你兵权,你私藏战犯于府邸之中我也可以饶恕与你,难道你就宁愿得罪你的父王也不将此女子交出来"
  赫连御舜单膝跪地,英俊脸颊闪过一抹隐忍,"儿臣愿接受父王惩罚!"
  军臣单于气的全身发抖,这个儿子虽然平時情难测多变,但很少这般忤逆他的意思,今天着实被他的话给激怒,大手一拍,"来人!"
  他真正生气的不是他不交人,而是他身为一个儿子竟敢不听父亲的话!
  于单唇边泛起得逞的笑意。
  很快,几名侍卫进了殿,等候着单于的命令。
  "将这个逆子关进大牢!"军臣单于颤抖着手指指着殿前,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顿時被这道命令震惊了,没听错吧单于要将左贤王关进大牢
  "还愣着做什么"军臣单于见侍卫们都不听话了,干脆来了个勃然大怒。
  侍卫们吓了一跳,刚要行动便见赫连御舜站起身来,朝着军臣再度恭敬欠身,然后二话没说主动走出了大殿。
  军臣单于攥了攥拳头,脸部气的微微颤抖。
  "单于,要不要儿臣到左贤王府中找出那女子"二王子察言观色地问了句,这个時候他自然不能再提移交兵权之事,刚刚单于已经说的很清楚,他并不想夺赫连御舜的兵权。
  "这件事到此作罢,谁都不准再提了!"军臣单于看来是气得不轻,落下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开。
  于单的面部抽动了一下,右谷蠡王看着单于的背影消失后轻步上前,低声问道:"二王子,你估计着左贤王能被关上多久呢"
  "被关上多久那是单于的事,我所关心的就是要如何夺到兵权!"他愤恨地说上一句。
  右谷蠡王一勾唇,"现如今单于大怒,想必左贤王也不会得利太久。"
  "你以为那老家伙会舍得"二王子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十万大军被见面他照样可以赦免无罪,这个老家伙心中就只有赫连御舜一个儿子!"
  "也许——"右谷蠡王想了想,"那个鬼谷之女会是二王子成事的关键工具呢。"
  "哦"于单微微敛去了怒气,眸光转为思考,半刻后迸发一道精芒,"没错没错,看来我们要从长计议了。"
  "哈哈——"右谷蠡王笑着与他相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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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楼成了楚凌裳居住处所,令她深感奇怪的是这一阵子就算有侍卫巡视,也从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随意她在四周走动,更奇怪的是,南华公主也可以不再受到限制,随時可到禁楼来看她。
  午后有一点点微热,树梢上的嫩叶已经长出,鸟儿也叽喳叫个不停。
  楚凌裳和南华公主正在饮茶,便听到随行的丫鬟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脸色慌乱地说道:"公主、寰妤不好了,奴婢听说左贤王被单于关进了大牢,坞佳郡主知晓后大骂公主和寰妤,说你们两位是灾星,现在、现在正朝着jin楼这边赶来要算账呢。"
  章节目录 卷四 134 后院起火(1)
  今天天气其实不错,风和日丽,阳光一早就照进大殿的窗子直到晌午,那天晚上赫连御舜为她包扎伤口的一幕時不時会在脑子里窜出来,到了第二天楚凌裳才知道,原来在恍惚间她是喝下了药汁,膝盖早已不再疼痛,也不再流血,伤口也在痊愈,风寒好的差不多了,这跟赫连御舜在当晚熬制的药汁也有莫大的关系。
  一早,辛扎管家便如期送来了精心备好的膳食,同時竟然还送来了上好的清茶,这着实不像是战犯该有的待遇,问明情况后,辛扎支支吾吾才表示这清茶是王上亲自吩咐送来的,原因是王上不想来楼没茶喝。
  不难想象到辛扎在听完赫连御舜说完这番话的神情,从他将清茶送到楼的神态便可看出来他是多么诚惶诚恐王上的吩咐。
  想来,赫连御舜的这个吩咐听在他耳朵里再次产生了怎样的误会。
  由于白日天暖,楚凌裳和南华公主也将饮茶的地方移到了院落之中,巡逻的四个侍卫们似乎也被一袭白衣胜雪的楚凌裳吸引,纷纷好奇往这边瞧,私下还说上几句,她不消看也知晓他们在谈论何事
  想必跟他们的王上有断袖之嫌脱不了干系
  所以当南华公主的贴身丫鬟气喘吁吁的跑来楼的時候,四个侍卫又连忙做无心状开始巡逻了
  "春梅,你慢点说,怎么回事?"南华公主只觉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左贤王被关进大牢了
  春梅跑得气喘吁吁,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细汗说道:"刚刚有人快报给辛扎管家,说左贤王在朝廷之上公然反抗单于的决定,单于一怒之下将左贤王关进了大牢,这件事被坞佳郡主知道就闹开了,她正带着管家和侍卫朝楼这边来呢,说王上这次出事跟公主脱不了关系,公主是主谋,还说寰妤是帮凶呢。说你们两人都是来自汉宫,早已经蓄意很久谋害王上了。
  南华公主听了先是一愣,转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真是胡闹,坞佳郡主怎么会将这笔账算到我头上了?王上坐牢跟我和寰妤有什么关系?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说着她转头看向正准备放下茶杯的楚凌裳,"凌裳,这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这只是坞佳郡主的一个借口呢,一直以来她看我和你都不顺眼。
  淡淡茶香缭过唇边,楚凌裳抬眸看了一眼南华,没有说话,反而是起身抬手摘下几片刚刚抽芽的嫩叶,置于掌心之中,轻轻一松手,嫩叶落于石桌之上,却呈现出一个很奇怪的图案
  "凌裳,你在做什么?"南华不解,盯着面前的叶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楚凌裳眉梢轻轻划过一抹质疑,掐指算了算,轻叹一声坐了下来,"春梅说的没错,坞佳郡主也没有找借口,赫连御舜今日的确应有牢狱之灾。"
  她刚刚也在怀疑这件事是真是假,毕竟他为左贤王,坐拥兵权众多,单于怎么会说将他关押就关押?如果单于是追究战败一事的话,赫连御舜早在回都之時就应该接受军法处置,完全没必要等到此時。
  于是她才忍不住卜了个卦象,看后心中轻轻一颤,没想到这件事的确是真的。
  "什么?"南华公主也大吃一惊,"王上被关进大牢,会不会连这府邸都要被抄呢?凌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现在逃跑来得及。"
  闻言这番话,楚凌裳心底泛起莫名滋味,这个時候逃跑?苦笑一下,看着南华公主倒泛起一丝疑惑来,她在听到赫连御舜被关进大牢后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她是真的心如止水还是心中另有他人?
  "不,我没打算离开这儿。"想了想她淡淡说了句,又抬头,"春梅,坞佳郡主已经朝着这边来了?"
  "是啊,寰妤,怎么办呢?这次还不定怎么羞辱我家公主呢。"春梅急得快哭了,"真是坏心的丫头,才十几岁的孩子心肠怎么那么坏?"
  南华公主伸手轻拍了一下春梅的手,却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点点紧张来。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楚凌裳伸手拉过南华的手,神情依旧淡然如水。
  自从坞佳郡主在药房闹了一场乌龙后就再也没来楼闹事,今天能带着管家和侍卫们全都过来,想必是想着连同在药房受到的委屈全都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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