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做业务总是有风险的，只能往好的方面想，李总说这叫积极思维；他请吃饭，已表明想做成业务，不然谁愿花钱费神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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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讨账不是地方（2）
丁大为把头伸进盥洗盆，洗掉脸上的屈辱，整理一下心绪，没事似的回到座位上，主动问吴总：“喝什么酒？”
“不喝白酒，来两瓶啤酒吧。”
丁大为叫小姐搬来一件啤酒，每人开了一瓶。一会儿菜上齐了，姚三方举杯道：“吴总，一餐便饭，不成敬意，干杯！”
丁大为举杯向吴总碰了一下，和姚三方约了约，一口干了。接着为吴总斟酒，自己也斟满，郑重向吴总敬道：“吴总，小丁敬您。”
吴总嚷了一句“不客气”，起身举杯，再干一杯。
喝了两杯空心酒，丁大为抓紧吃菜。姚三方似乎等着他敬酒。丁大为心想：你差我的钱，倒理直气壮，好像我有愧于你，不愿违心敬他；但这种场面，不能由着性子来，显得自己没涵养，让人看笑话，便敬了他一杯。
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开了，气氛活跃话匣打开。吴总说：“我准备在武陵城再投放两个产品，小丁，还仰仗你们媒体多多宣传。”
丁大为一直没机会和他谈业务，接过话题不动声色地问：“你在姚总这里，主打产品是什么？”
一般企业推介的都是主打产品，姚总的广告内容他记得，如果这位吴总说的不对，那就是冒牌货，这餐饭就是他们设的局，自己要赶快抽身离开，并且停发广告，追回欠款。
吴总说：“主要是菌油和张公狗肉。”
他说的不错。
“武陵城是我们的重点市场，姚总这里销得很好。这次我想把黑猪肉和八宝鸭也打进来，已经和姚总谈好了。”
“产品推介主要选择哪些媒体？”丁大为再问一句，看他是不是内行。
“电视就选《都市频道》，报纸就选你们《找报》，其他什么《武陵日报》、《武陵晚报》，官方色彩太浓，没人看，就不花那冤枉钱！”
这一席话丁大为很受用，戒备的心慢慢解开。他认定吴总是个正经生意人，懂行而且很专业。
姚三方不失时机地说：“小丁，你拟个新合同，明天送来，让吴总带回去。”
吴总说：“我们‘武陵源’土特产这个品牌，正准备培育上市，一切按上市公司章程办事。具体投放多少广告，我不能喝酒了胸脯一拍，多少多少，要董事会讨论商定。”
丁大为心想合同越正规越好，满口答应下来。“请吴总为我们尽量多争取一些份额。”
“这是我管的市场，何不想多争取？”
“吴总，能不能把电话给我，到时候好联系。”
“这个。。。”吴总似不愿意，支吾道：“姚总有我的电话，到时候要他告诉你。”
“事情定下来，我会通知你的。”姚三方说。
丁大为不再要求。有些大公司的经理，是不轻易把电话给人家的，这既是派头，也是自我保护。
不知不觉一件酒已喝去大半。丁大为心里高兴，身手灵活会来事的本领显现出来，他为大家斟满酒：“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
一时杯觥交错，气氛好不热烈，转眼只剩三瓶啤酒。丁大为趁兴望着吴总道：“再来一件好吗？”
吴总迟缓地摆着胖手，“不行了，不行了，喝完这瓶算了。”
姚三方一旁冷笑：这小子，也就这几斤几两，灌了几瓶啤酒，就忘形了，替老子做起主来，好像是他请客。
“我也到顶了，”姚三方打着饱嗝说，“小丁，酒喝不完的，请我们吴总去搞点别的活动吧。”
丁大为不好拒绝，说，“吴总，还搞点什么活动？”
姚三方替他答话：“去洗个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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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讨账不是地方（3）
吴总哼哈着没有拒绝，姚三方早结了帐，催着动身。
出门冷风一吹，丁大为清醒过来，三个人洗盐浴，要多少钱？没个千儿八百拿不下。这姚某人真精，自己花两百元请吃，要我花上千元按摩！但话已出口，又不便收回，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姚三方的车。姚三方轻车熟路，开到骡马巷。一条街尽是洗脚按摩桑拿盐浴的休闲场所。
姚三方把车停在一家店前，早有人迎上来，“几位老总，来点什么花样？”
姚三方吴总器宇轩昂地踏进店内，丁大为后面跟着。
“洗盐浴，三个点。”姚三方是这里的常客，熟络地吩咐道。
“三个盐浴——”领班一声长喊，里面早有应答，“好嘞。”开始分配小姐。
丁大为想小红该不会在这里吧，还未回过神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站在面前。
“小丁？”小红微微一惊，很快冷静下来，“今日有客人？”
“啊，有客人，有客人。”丁大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时难为情，脸涨得通红。
姚三方早看到了这幕，“小丁，看不出，你这里还有老相好喂！”
丁大为有口难辩，也不解释，窘迫着不知进退。小红老练地叫道：“这位帅哥是我的了。”回头向包厢走去，丁大为木然地跟着。
姚三方一旁故意吃醋，“小丁你艳福不浅啊，我们老了没人要哦。”
丁大为对里面的陈设、器具都感到新奇。但看那宽床和条案木桶，还有朦胧的灯光，温氤的脂粉气息，大抵猜出不会有什么好事。他有些尴尬，也不想为难小红，站在门口说：“我就不做吧，账我认了。”
小红很职业的说：“既然来了，就做个点。”
丁大为说：“怎么做？”
“把衣脱了。”
丁大为平生第一次在姑娘面前脱衣服，手脚僵硬，小红一旁毫无表情地看着。只剩贴身内衣内衣裤了，丁大为问：“还脱吗？”
“还脱。”
丁大为脱下贴身内衣，保留内裤，不肯再脱了。
小红叫他躺在条案上，为他浑身擦上热盐，然后在他单薄的身上按摩。
丁大为感觉不出什么舒服爽快，就问：“你就干这个？”
“嗯。”小红的声音低得听不见。
隔壁传来一阵阵浪声尖叫，小红皱着眉头，骂一句：“不要脸的骚货！”
丁大为轻轻叹口气。
小红有心没绪，胡乱搓揉一会，突然伏在丁大为背上，啜泣起来。
丁大为想坐起来，小红紧紧抱着他不放。丁大为不敢弄出声响，一动不动任她抱着，也不劝她。小红哭了一会，似乎倒出了心中的苦水，替丁大为冲净身子，再要抹死海泥。丁大为只觉得腻人，说不要抹了，起来穿上衣服，闷坐床上。也不知过了多大一会，只听外面领班敲门说，“到点了！小红，你的客人加不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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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麻烦找来啦(1)
第二天，丁大为拟了合同，加盖公司图章时，向李家驹专门汇报了昨天结识吴总、可能签一笔大业务的情况。李家驹站起来给他一个熊抱：“你真行！整个公司，就你有我当年的影子。”
丁大为谦逊道：“哪能和李总比？还没落定的事。”
李白鹿自然为丁大为高兴，拿出图章，比了又比，端端正正盖上印。
“能不能带我和吴总见一面？”李家驹突然问。
丁大为刚要答应，脑子灵光一闪：不能把所有客户都亮出来，尤其是这种大客户，要自己捂着，便说；“我没他的电话，不知他住哪里。”
李家驹见丁大为似有不愿，也不强求，“那你就好好地运作吧。”
丁大为拿了合同，向李白鹿挤挤眼，向电梯走去。电梯正在上行，红色的楼层数字一个个往上跳，到三楼时不动了，门开处，走出三个人，一个人指着《找报》的箭头说：“在那边。”
凭直觉，丁大为判断他们来公司有事，也许是打广告，丁大为不放过任何机会，问道：“你们找《找报》？”
“是的。”
“什么事？”
“业务上的事。”
“跟我来。”丁大为前面带路，把一行人领进业务室，倒茶让座，一番忙碌，“各位什么业务？”
“你们经理在吗？”
“找我一样。”丁大为不直接回答，却应付得恰到好处。如果谈业务，是他的本分；如果有麻烦，他可以挡一阵。
来人就把他当经理了。其中一人拿出一份《找报》，指着一则医疗广告，“这是你们打的广告？”
丁大为警惕起来，他扫了一眼报纸，“是的，效果蛮好吧？”
那人把报纸一摔，粗鲁地说：“好个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