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待那人一走，李佳珊出来嘲讽道：“满武陵城，就你一个活雷锋！”
小红问：“你卖了多少卡？都来白吃饭，山都要吃垮！”
丁大为胸有成竹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人都是这样的，就是要个说法，要个心里平衡。虽说卖了百多张卡，不会人人知道这回事；知道了，谁会真的拿着卡专门来吃饭？而且把额度全吃完？吃一两餐就不好意思了。可这些人一把消息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就为我作了活广告；现在讲诚信的少，传起来就更快。我这餐馆味道正，东西好，正需要打广告。每个人花十元二十元，就给我全城做宣传，你说划算不划算？”
小红钦佩地望着丁大为，满眼爱意，“俺到底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李佳珊却想不通：“小红，这里的事，我干不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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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吃白饭的（2）
“伺候人的事，我做不来。几块钱的盒饭，有点说咸了，有的说淡了，有的还不给钱，我没你那好脾气，我心里烦！别那天忍不住，把你的客人吵跑了。”李佳珊怒气冲冲地说，丢了抹布就要走人。
“客人跑了倒不要紧，”丁大为拉住她说：“我们三个人，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不能说走就走，你走了，我一时半刻去哪里找人？”
李佳珊不管那么多，“你去请吧。”
小红以为她说气话，开导说：“开餐馆就是这样的，众口难调。你愿意听就听，不愿听只当没听见；给不给钱，又不要你贴，放在心里干什么？”
李佳珊说：“我就是听不得啰嗦话，还是擦鞋安静些。我不干了！”
小红见李佳珊去意已决，想她一天天身子沉，心情又不好，身体也不争气，跑两个来回就腿打颤；餐馆里的活儿，客人一来如抢火，端菜递碗不能慢半拍，就不强留她，“你休息几天也好。餐馆的事，钉是钉铆是铆，件件手脚要到堂，好人也吃不消，一个四眼人，怎么受得了！大为你叫妈来帮忙吧。”
爸妈年纪大了，丁大为不想让他们分开，可李佳珊自在惯了，受不得这种夹攻板；她要生孩子的人，留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只好同意请母亲。
“去擦鞋也好，自由自在。不过你还是到这里来吃饭。”
李佳珊见丁大为并没生她的气，一脸轻松高兴：“你放心，不请我也会来！武陵城我就你们这去处。”
晚上，小红给李佳珊结了工钱，丁大为打电话要母亲来帮几天。
那头吴家秀接了电话，商量男人说：“大为要我去几天，你看怎么办？”
丁时高问：“他又怎么了？不是有人吗？”就拍儿子横生枝节招惹麻烦。
“那个小莺不干了——小莺你记得呀，也是个苦命女孩，听说怀孕了。”
丁时高不吭声。吴家秀的心早飞到儿子身边去了，着急说：“大为说只是帮几天，等请到了人，我就回来。”
“去吧去吧！”丁时高心里烦闷不已：吃饭穿衣有人伺候的日子没过稳，老婆又被儿子招进了城；自己五十多了，里里外外一个人，还要伺候八十岁的娘，这过的什么日子？！
吴家秀知道他心里苦，也帮着发几句牢骚说：“儿女是孽债，一辈子还不完，有什么办法呢？”
又好言安慰劝哄道：“不过大为还争气，总在拼命干！趁俺身子还硬朗，能帮他几天算几天！”
第二天上午，吴家秀安排了家里事，下午就赶到了武陵城。
母亲到来后，丁大为才发现，老人家没有地方睡。
丁大为和小红睡在餐厅上面的阁楼，底下两间，一间厨房卫生间，一间是餐厅。母亲睡哪里？总不能让老人家打地铺吧？
“问问小莺，她那里还有没有房子租？能和她租住一起，对郭伯也好照应。”小红当即给她打电话。
“过来过来！”李佳珊对吴家秀热烈欢迎，“这里正好多一间房。”
丁大为长吐一口气，提着母亲的衣服行李，来到李佳珊的住处；李佳珊见了吴家秀，口里喊“吴妈妈”，奔过来捶打亲热没办法，“想死我了，想死我了！”一激动，眼泪又出来了。
“我在家天天念叨你！”吴家秀握着她的手不放，“听大为说，你可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把郭老头带在身边，伺候得蛮好。”
“没办法呀，他是孩子的爹！将来孩子问起，我也好交代。”
吴家秀上楼，先看了郭老头：“郭大哥，我们又在一起了，真是山不转水转，山水不离伴。”感叹唏嘘骂了一会马晓河。郭老头知道吴大姐来了，目光闪烁脑袋摆动很伤感。吴家秀说你放心，你的幺儿，我们一家会照看！
李佳珊说：“吴妈妈你一来，我的胆子更大了！老头子这个幺儿，我一定要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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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再请母亲进城
丁大为把房东找来，看了房子，和李佳珊的同样大小，租金也一样，当时就给钱拿钥匙。吴家秀很满意，“这地方虽然窄，比银座烂尾楼强百倍，比税务小区也自在！”
丁大为不愿提过去，眼睛望别处不接话，空气一下凝住了。小红说：“别提过去那些事，我们这是新起新发！”
母亲来后，丁大为餐馆的生意更加红火起来。客人慢慢吃出他餐馆的饭菜口味正，罗师傅又为他们全城免费宣传，消费者的从众心理，各种有利条件因缘聚会，每天来吃饭的客人排起了长队，门口停满了出租车。
正如丁大为所料，持“银座洗车场”vip卡来吃饭的司机并不多，有的吃一两餐也就不好意思了，丁大为不收钱，他们硬要给，丢了钱就走人。底层人的淳朴丁大为感受至深。
“冬梅来过没有？”吴家秀来的第二天就问。
“开业不久来过一次，后面打了两次电话，说参加什么培训，忙得很。”
“星期天也忙啊？”
“谁知道她忙不忙，反正没看到人。”
“要她来！”吴家秀命令儿子说：“给她打电话，就说我来了。”
丁冬梅听说妈妈来了，答应星期天来看她。吴家秀见女儿听自己的话，心里很得意，接着叹息道：“就苦了你爸爸，娘俩在家里，一个七老八十，一个从不下厨房，不知吃不吃得上饭！”
为大为劝她：“您到这里了，就不要想那么多，想也没用。”
吴家秀又说：“小莺也可怜，将来不知怎么办。。。。。。”
丁大为笑她：“您老人家比温总理管的事还要多！”
“能不管吗？天天睡一起，她天天同你说。”
星期天，丁冬梅终于来看望妈妈和哥嫂了。她在餐馆门口叫声妈，大家一时都没认出来！
“冬梅！”吴家秀拧着眉头打量她半天，漾开慈祥的笑脸，“这死丫头，真是变了！大学的饭菜硬是不一样啊！”
女儿的身段没有变，脸型没有变，身上的衣服没有变，可吴家秀总觉得哪里变了——脸皮白净了，细嫩了，汗斑不见了；最打眼的是头发，原来长年马尾辫，现在染得红里带黄，蓬松蓬松地披在肩上，煞是好看！
丁冬梅和哥哥打过招呼，在嫂子面前扭着身子问：“我的头发好不好看？”
小红上下审视一遍，诚心说：“好看！做成多少钱？”
“没花钱，全免费。”丁冬梅得意道。
“哪来的好事，做头发不要钱？”
丁冬梅挺着身子在餐厅来回走了几圈猫步：“我是学校模特儿队的，培训化妆全免费。”
“什么模特儿，就是夹着腿一扭一扭走路的？”吴家秀问。
“妈——那叫catwalk，猫步！”
“难看死了！”吴家秀暗暗喜欢：女儿本事学得多，将来比哥哥有出息。
丁冬梅吃了午饭，说要去参加培训，挥挥手一扭一扭地走了，满条街的男女都望着她风情万种的背影。
只有小红暗自担心：我这个小餐馆都不免费，姑妹身上的香水，脸上的化妆品，价值不菲，谁会免费给她抹，给她喷？
晚上两人躺在阁楼上，小红问丁大为：“妹妹上学带了多少钱？”
“就是学费和生活费。学费全交了，生活费在卡上。”
“你没给她零用钱？”
“你给她买衣服的钱，我想给她买手机，她没要。怎么的？”丁大为以为小红嫉妒妹妹，回答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小红想，没影的事，姑妹的话还是少说好，“没什么。”
丁大为对男女之事很迟钝，没觉出小红问话的深意。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再扩一间门面，因为来吃饭的客人多，原来的餐厅容不下。隔壁理发店，生意不很好，不知愿不愿转让，他想明天探探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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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见面礼（1）
一纸预售许可证，使马晓河大伤脑筋。
按他的想法，外墙瓷砖贴上裙楼就可以卖房子，那样就可以边整修边回款，少挤占流动资金。
可是预售许可证在房管局卡了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