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识破身份
星期天，公园的一个长椅上，林雪浔和聂仁文相拥着坐着。
聂仁文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给林雪浔：“浔妹，这是我昨天刚发的工资，你拿着。”
林雪浔推回：“你这是干嘛？我现在又不缺钱，上次我离开你家时你偷偷塞给我的钱我还没用呢，这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聂仁文说：“吃饭的钱我已经给自己留好了，这是我叫你帮我存着，以后我们自己生活用的。”
林雪浔这才接下：“好，那我就帮你保管着吧。”
聂仁文说：“浔妹，我计算了下，等我再工作几个月，我就能积攒下一笔不少的积蓄，我想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偷偷的逃离上海，到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去好吗？”
林雪浔愣了下，说：“文哥，我真的很想马上和你一起离开，可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刘叔叔和你爸爸还有日本人之间恐怕会有一场很大的冲突，我已经答应师父先留下来和他一起帮刘叔叔先度过眼前的难关。”
聂仁文听了有点失望，随即又说：“浔妹，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林雪浔说：“你说吧。”
聂仁文说：“浔妹，我知道刘老板是好人，他是真的一心一意想振兴我们中国的民族工业。可是这个世道你也知道，是非常的险恶，仅仅凭刘老板那样的商人，还有我们这几个势单力薄的个人，是斗不过恶势力的。浔妹，也许我这么想有点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当什么大英雄，我只想和你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林雪浔握住聂仁文的手，说：“文哥，其实我也只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可是，如果我现在就这么丢下师父和刘叔叔去避世生活，我真的太不仗义了。文哥，你再给我点时间，等这次刘叔叔他彻底摆脱了危机，我就马上和你远走高飞。好吗？”
聂仁文点点头：“好，浔妹，我答应你，我会和你一起帮助刘厂长度过难关的，等这件事完结以后我们再走。”
“文哥，谢谢你！”林雪浔动情地倒入聂仁文怀中，聂仁文捧起她的脸轻轻一吻。
不远处，山田康夫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醋意丛生。
林聂两人又在外面玩了一阵后，到了晚上，聂仁文送林雪浔回到厂门口。
林雪浔说：“文哥，就送到这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休息吧。”
聂仁文点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聂仁文转身离开回家了。
林雪浔看着聂仁文的背影走远后，转身也正要进厂，却突然看见山田康夫正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林雪浔不理他，欲从他身边走过去，靠近他时，山田康夫突然伸手抓住她：“雪浔姑娘……”
“你要干嘛？给我放手！”林雪浔反手一拳打去，山田康夫出掌一挡，两人顿时冲力弹开。
山田康夫说：“雪浔姑娘，请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你化敌为友。”
林雪浔说：“化敌为友？哼！到底是谁要和我们中国人为敌？”
山田康夫说：“雪浔姑娘，我知道，我爸爸做了一些事对不起你，但和我无关，我是真的喜欢你，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住口！”林雪浔叫道：“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什么‘你喜欢我’的话，我听了恶心。”
山田康夫坚定的说：“雪浔姑娘，不管你怎么想，但我要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上你了。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得到你。”
林雪浔听了一愣，随即也坚决的说：“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不想看见你，你马上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雪浔姑娘，你……”山田康夫还欲再说，这时，许光衡闻讯赶来，正色道：“对不起，山田先生，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山田康夫说：“许师傅，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雪浔姑娘……”
“够了！”许光衡打断他，“浔儿已有自己的恋人了，请你不要再对浔儿有歹意了，你再不走的话我可要通知巡捕房了。”
许光衡拉着林雪浔走进厂区，山田康夫在他们背后大叫：“雪浔，我再说一遍，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一定要得到你！”
林雪浔不再理山田康夫，跟师父进去了。
山田康夫恨恨地跺了几下脚，这才转身离去。这时他愈加产生邪恶的谷欠望。
过了两天，陈艳云突然来到申九服装厂找林雪浔，林雪浔把她带到自己宿舍房间，两个人密谈起来。
陈艳云说：“雪浔，今天我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那个胡青蝶的身份欧阳老师（欧阳枫）通过各方面的关系终于查到点眉目了，她很可能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日本人。”
“什么？日本人？”林雪浔大吃一惊。
陈艳云点点头：“是的。我这里还有一张照片，是欧阳老师他们好不容易才搞到的，你看看。”
陈艳云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给林雪浔看。照片上，身穿和服的铃木纯子和一个身穿日本军官服的中年日本人在一起，陈艳云指着那个日本军官说：“这个人叫土肥元，是日本特高课的头目。”
林雪浔看着照片惊呆了半响，问道：“那这个胡青蝶为什么要进入聂家，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艳云说：“这个我们还不清楚，雪浔，你赶快找下聂仁文，商量下对策吧。”
林雪浔感激道：“艳云，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
陈艳云摇摇头：“我们俩还这么客气干嘛？你帮了我姐姐，我还没报答你呢？以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好。”
林雪浔送走陈艳云，马上去找师父许光衡，又把聂仁文叫来，把陈艳云调查的结果告诉他们。
聂仁文看着照片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叫道：“无耻！竟然在我家安插奸细，我要马上去告诉我爸。”
林雪浔说：“文哥，我和你一起去。”
“等一等。”许光衡叫住他们，“你们都冷静点，我们先想一下，日本人为什么要派她进入聂家？”
林雪浔说：“是啊！聂风王不是已答应和日本人合作了嘛？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聂仁文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虽然我爸已答应了日本人，但他们对我爸还不放心，所以派了个人监视着我爸。”
林雪浔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聂仁文说：“我去告诉我爸，叫我爸马上把她给做了。”
许光衡摇摇头：“阿文，这恐怕不行，你爸爸已和日本人合作了，而且他这个人心里只想着利益，在没有损害他利益的情况下，他是不愿和日本人撕破脸皮的。所以就算他知道胡青蝶（铃木纯子）的身份也不会处理她的。”
聂仁文说：“那怎么办？就叫一个不明不白的日本女人天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林雪浔说：“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先想办法探探她的底细吧。”她对聂仁文附耳说了一番。
聂仁文回到家，叫来周妈问道：“周妈，对了，这个胡青蝶（铃木纯子）小姐住在我们家也有些时日了，她平常怎么样？脾气怪不怪啊？”
周妈说：“这个？她脾气么还可以吧，就是不爱搭理人，除了老爷外平时不和任何人多说话……对了，她好像有点神秘兮兮的，她的房间都是自己亲自收拾的，从不许我们下人进她的房间，上次一个新来的丫鬟不知道进去了，被她发现后大骂了一通，差点把老爷都惊动了。”
“好了，我知道了，周妈，你去吧。”聂仁文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计划。
当天晚上，聂风王正好要在外面参加个舞会，铃木纯子按例也要陪同。聂仁文趁此机会偷偷带林雪浔进入聂府，门口守卫还以为他们二少爷要趁着老爷不在带老情人回来偷偷约会呢，也懒得管他们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过了。
聂仁文带林雪浔来到铃木纯子的房间门口，趁无人时，聂仁文用从管家那偷偷复配的钥匙开门进去。关上门，两人一起搜查铃木纯子的房间。
铃木纯子的房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两人搜了衣橱、梳妆台等处，什么都没发现。突然，林雪浔看见床底下有一个大箱子，问道：“文哥，你看，那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两人轻轻拉出那大箱子，打开，林雪浔轻叫道：“哇！这个收音机好大啊！”
聂仁文摇摇头：“不，这不是普通的收音机，这个是电台，专门收发电文用的。这个胡青蝶果然是个日本间谍。”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胡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老爷呢？”
铃木纯子（胡青蝶）说：“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来休息了。老爷要晚点。”
房间内林聂两人听到声音赶紧关了灯，合上箱子放回原处，正欲离开，不料，门开一条缝时看见铃木纯子已上楼走过来了，两人见已来不及逃离，只得关上门，躲到床底下那箱子旁边。
不一会儿门开了，铃木纯子走进来，开了灯脱下外套，却没有准备洗漱休息，从衣橱中翻出一套黑色夜行衣换上，然后关了灯，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情况，然后开了窗悄无声息地爬了出去。
林聂两人这才从床底爬出，到了窗前一看，只见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大马路，铃木纯子的身影正飞快的往一个方向跑着。
聂仁文说：“她到底要干什么？”
林雪浔说：“我们跟着他去看看。”
“好。”
林雪浔灵敏的也爬出窗外，聂仁文身手远没她好，费了点劲才爬出来跳下，林雪浔接着他。两人沿着铃木纯子的方向跟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