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原来,那不是谎言,那是他对我的誓言,是他的誓言啊……
  是谁爱着谁?是谁恨着谁?又是谁出卖了谁?
  是我!!是我害死他的,是我……
  “王爷——王爷——”眼泪终于不可遏制地涌出,埋首在锦被中痛哭失声。
  早知道今日他会为我送去性命,我宁可当日永不与他再见;我宁可揪着痛得快要死去的心,看他娶别的女子;我宁可他无情无义视我为棋子;我宁可他,不爱我……
  我只是希望他能活着,活在这个世界,哪怕不能相见,至少可以呼吸同样的空气;哪怕不能相知,至少可以立于同一片苍穹之下;哪怕不能相守,至少能共赏同一轮明月,只要他还活着。
  而现在,为什么会成了这样?生命如若是一场苦旅,为何不能在一番苦痛后享受重逢的喜悦?如果一定要用生命才能证明爱得深沉,那么,伊沁心,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你为什么还活着?
  王爷,你一个人在下边寂寞吗?别怕,沁心这就下来陪你,与你共打油纸伞,同走黄泉路。
  我擦掉所有的泪,凄绝一笑,朝着金雕纹龙的床架狠狠地撞去,却撞上端木流云宽厚的胸膛,我一咬牙,又被端木流云紧紧地扣住了牙关。
  我怒视着他,便听他怒喝:“沁心,你这是做什么!”
  我企图挣开他,拳头疯狂地打在他的身上,而他的依然无关痛痒,手一扬,穴道再次被他封住,我软躺在他怀里,无力地怒视。
  “……沁心,你想死吗?不为皇兄报仇了?”端木流云俯首看我,神情冷凝,一如寒松雾林,冷清戚戚。
  我骤然睁大眼睛,瞳孔收缩。端木流云的话犹如一颗石子,在我死水般的心中激起了轩然水波。是的,我还不能死,就算要死,也要为端木澈得到大仇后再死,不然,我有什么面目去下边见端木澈?
  端木流云的目光定定落在我的身上,酸楚一笑而过,随即嘲讽道:
  “你认为你有这个本事为他报仇吗?就凭你,恐怕还没靠近朕的身边,就已经被皇宫内的侍卫乱刀砍死了,你还能报什么仇?”
  我不甘心地握紧拳头,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端木流云坐在我的身侧,抚着我的头发,声音出奇的温柔:“要不要朕告诉你如何才能杀了朕?”指尖缓缓滑向我的脸颊,笑得落落寡欢,“留在朕的身边,做朕的皇后,让朕爱上你,不再防备你,然后再趁机用最残忍地方式杀了朕。沁心,你不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吗?”
  闻言,我深深地望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是不是想问朕为何这么做?“端木流云嘴角一勾,“因为朕相信,沁心最后会爱上朕,不舍得杀了朕,而朕也会为你深深着迷!”语罢,俯首而下,封住我的唇。
  我一咬牙,血腥在口腔中四溢,端木流云吃痛起身,我软坐在榻上,他的拇指擦掉嘴角的血渍,随后解开我的穴道淡然道:
  “别再想着寻死了,你若死了朕就让你们伊家上下几百口人都为你陪葬。”
  “你敢!”我睁大了眼睛。
  “朕有什么不敢的?朕是皇帝,朕甚至愿意拿命来赌你的爱,朕还有什么不敢?”端木流云衣袖一甩,笑得不羁。
  “你做梦!我死都不会爱上你!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将你挫骨扬灰!”我怒吼道。
  端木流云对着我摇了要头,“沁心,你若是想杀一个人,永远不要露出仇恨的表情,你要笑,笑得无害,然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击。”
  “朕不会让你死的,朕舍不得你死,而你,也会爱上朕。”端木流云俯首望我,眸光深渊漆黑,不可见底。衣袖一挥,转身离去了,只留下一脸迷茫的我,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悲痛欲绝……
  端木流云走出宫殿的转角,慢慢地摸上受伤的嘴角,暗暗低语:
  “沁心,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信吗?”
  夜,深得没有痕迹;低语,亦淡得没有痕迹……——
  后记:
  端木澈虽死,奥运精神永存,大家,不要拿票票威胁我啊,泪奔……
  前世篇 卷一 美人如此多娇 第38章 无霜之心
  迷红的圆月低垂在夜空,云层掩去璀璨星光,天地孤寂苍茫。
  黑暗中,两个身影在半空中快速移动。
  云雾袅袅淡开,月色逐渐亮呈,映照出一白一青的身影,衣袂飘扬。
  白衣人风雅俊朗,青衣人绝色倾城,只是他们的神情有如霜雪积压,深沉冷凝。
  白衣人挡在青衣人面前,截住了他的去路,“无霜,你给我站住!”
  修眉一横,无霜怒喝:“让开!”
  “我不许你去!”
  无霜绝美的容颜浮上一层阴翳,漆黑长发风中张扬,让人身心畏寒。
  白衣人无甚在意,依然寸步不移。
  无霜冷目而视,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来:“我不管你什么计划,也不管你的雄图霸业,我只知道,我现在要去救她!”
  “救她?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说去就去得了的!”白衣人不由喊道。
  “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会救她出来。”无霜推开白衣人的手,转身即走。
  白衣人伸手阻拦,尚未搭上无霜的背,便见无霜身形一闪,手中黑剑出鞘,剑气苍然四溢,径直袭向白衣人。白衣人抽出腰上软剑缠绕住黑剑的攻势,却被无霜骤然而至的掌风狠狠打中,落在三丈之外。
  “别再阻拦我,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冷风拂过,无霜身形一晃,便在百丈之外。
  白衣人捂着发痛的胸口缓缓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无霜离去的方向,神色变幻莫测。
  大树后走出一个人,面具半遮,白袍飞扬,正是鬼门门主秦涵钦。
  只见他淡淡地问道:“你还尚未将我们的计划告知他?”
  白衣人伫立原地,纹丝不动,半响才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无霜虽智勇双全,但是太过感情用事,全部告诉他未必是好事。”
  白衣人回过头看着秦涵钦,嘲讽道:
  “说来还得感谢你调教出来的好手下,若不是她,无霜也不至于如此冲动。现在,你不会也为了一个女人再次改变计划吧?”
  “不会,她在那尚且安全。”秦涵钦半遮的脸看不出表情,声音不急不缓,所有的情绪,让人无处可寻。
  白衣人微扬着下巴,轻挑眉眼,接着嘲讽道:
  “说得也对,毕竟端木流云可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跟了他,沁心自然不会吃亏。”
  秦涵钦沉默,空气骤然凝结,唯独一阵风吹过,吹乱了落叶,扬起满地黄尘。
  “怎么,说中你的痛处恼羞成怒了?”白衣人神色不变,继续讥讽。
  秦涵钦没有回答,不着痕迹地说道:
  “风璃国那边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等风辄昔和风慕朝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就该是你大展宏图了,二殿下。”
  白衣人一改淡漠的神情,仰面大笑:“好!真是太好了!我等这一天整整等了十年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没有我的协助,你什么都做不了。”秦涵钦道。
  “放心,我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只要这十天内不要再出什么纰漏。”
  “就这样放任无霜,你确保无事?”秦涵钦问。
  “无霜谋略武功,皆在你我之上,他若认真起来,你我都不是对手,你不也曾两次险些命丧他手?只是端木流云城府极深,怕他也占不了多少先机。”白衣人望天,眼中落寞风华,失了真实,“如若他真能救出沁心,带她远走天涯,也未尝不好。”
  “我以为你对沁心至少有爱,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爱?”白衣人冷哼:
  “你我这样的人,谈爱,太过奢侈。你今日所做之事,与我又有何区别?”说罢,便不再看秦涵钦,踏风离去。
  白衣人离去后,秦涵钦依然原地伫立,久久不语,半响,他一掌打在一旁的树身上,树骤然两半,他痛苦地低喝:“你懂什么!”——
  夜静得没了声响,漫天的星辰默然地敛去了光华,只剩下墨阳宫的灯火,孤独地照亮着含悲的夜。
  端木流云走后,我苦苦撑起的骄傲骤然崩溃,端木澈死去前最后的眼神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那股鲜明的恨意搅乱了我所有的心神,眼泪似乎没有停止过,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疼痛。
  “王爷……”我埋首在锦被中,痛苦煎熬。
  “沁心。”头上响起一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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