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琦冉听到叫声，转过身，“哎呀！大阜哥，是你！”
  “刚才坐同事的车，看见你了，就下来了……”不知怎么，大阜没提坐的是宣冕的车，大概潜意识里不想在琦冉那里再提起宣冕。
  琦冉穿的还是大阜送的那条裙子，袅袅婷婷地，清丽得像一朵花，大阜忽然有些语无伦次，“怎么……这……这，要去哪儿？”
  “啊，没有，正往家走……”
  “才下班？”
  “不是，有点儿事耽搁了……”
  两个人往前走着，大阜没话找着话，“……阿姨，身体还好吧？……”
  “从上回感冒以后，一直不太好，感冒好像一直没好利索……”
  “那得赶紧彻底治好喽，我妈一个同事，因为长期感冒不好，最后变成了心肌炎……哎呀，我们公司最近一直在忙今年的一款游戏，十月份要发布，所以忙的‘脚打后脑勺’，一直也没给你打电话，不过，我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肯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大阜哥，上回我妈有病，多亏了你，谢谢你！”
  大阜逗着琦冉，“就这么谢我？怎么也得请我吃顿大餐吧？”
  琦冉认真地，“好，大阜哥，就今晚，你想吃啥？我请你。”
  大阜笑了，“逗你玩呢！我都这么胖了，还吃大餐？从单位出来前，我们吃了盒饭。别提了，前些天我妈给我定了规矩……”大阜学着母亲的腔调，“这个夏天，肉就别吃了，吃青菜，少喝酒，要不媳妇儿找不到就别怪我了……”
  琦冉看着大阜的怪样子，也笑了起来，“阿姨多好啊！健康，人又爽快……”
  大阜看琦冉笑了，又说，“看见肉，把我馋的呀！……不过，欠我的，想着还我呀！”
  琦冉像下了决心，“大阜哥，你说吧，怎么还你都行，只要我能办到的……”
  大阜斜睨着琦冉，看着琦冉夜色里的眼眸，用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要不，你就以身相许了吧？”
  琦冉忽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大阜哥，你……你……也这么欺负人，你，你，好，你想要我？……”琦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能杀死人，“我说过，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好吧，你定时间和地点，要不，今晚也行，去宾馆？”
  第九十章夜未央
  大阜懵了，“琦冉，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琦冉冷冷地，“我知道，我欠你的，我也知道，你，瞧不起我家和我这样的女孩。……我，是清白的女孩儿，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我想，我，就卖了吧，正好，我妈的病，需要换肝，这样，三十万，成交。”
  “……我，……我，开玩笑呢，……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要不，二十万，也行，不能再低于这个价了……”
  “琦冉，你误会了，……真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真的……是开玩笑，我们同事之间，……男女同事之间，说说笑笑的，……什么玩笑都开……你们同事之间不这样吗？”
  琦冉依然冷冷地，“你的意思是说我开不起玩笑？你是说我活在上个世纪？”琦冉的眼泪像“哗哗”的自来水，“……好……好，我就是木乃伊，你就是抱着我都会觉得我就是块木头……”
  大阜大喊，“够了，别再说了，……如果真的对你有所冒犯，是我的不对，但，你不要这么糟践自己。”
  “我还剩什么？就剩这点儿自尊了，你们也要将它踩得体无完肤吗？你，跟他们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琦冉大哭着，惹得路上有些行人频频回头。
  “琦冉，你平静平静，今天，……是我错了，……我，说错话了。”
  琦冉渐渐停止了抽泣，眼光更加清冷，“大阜哥，我该走了，以后，我们之间，连朋友都不是了……再见！”
  大阜想追上去，可腿像灌了铅。“连朋友都不是了？”大阜的心里一直在默念着这句话，心一直在往下沉，往下沉……
  琦冉的泪水依旧“哗哗”地流着。
  母亲可能觉得已经病入膏肓，常用无助的眼神看着她。其实，琦冉心里明白，继父是个
  少言寡语的人，但这些年给了她无尽的爱，外人根本觉察不出他们是后组合的家庭。妈妈总希望早一些看到她早日成家，自己的心愿也算了了。琦冉竭尽全力去与别人介绍的男孩子相处，她也希望早日结婚让母亲疲惫的心有所依存。
  与那位医生的交往，约会了几次，也拒绝约会了几次。后来她劝说自己，主动又约了他几次。她知道她处处在迎合他，期望也许有一天会有爱的感觉。直到那天，他强吻了她，甚至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她忽然十分厌倦他的行为，甚至觉得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第二天，她就打电话与他分了手。而那位医生，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说，“你难道活在上个世纪吗？真是个古董。”“啪”！电话挂断。
  琦冉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后来她的“闺蜜”熊青轻描淡写地说，“现在的人，认识没几天就上床的大有人在，可能，那个医生认识的都是那样的女孩子吧？不过，你也放开些，恋爱中，亲亲热热、甜甜蜜蜜都是常事儿，为什么不享受爱人之间的柔情蜜意呢？”熊青说的隐晦，但也露骨，熊青也正在恋爱中，男友是个化工行业的工程师。
  第九十一章夜的眸
  “没……没有感觉……”
  熊青放声大笑，“感觉是培养的……对了，我有个朋友，可能年龄偏大了一些，挑花了眼了……事业有成，物质基础雄厚。我不敢保证能不能行，就当见个面吧！”
  前两天，熊青终于约出了“物质男”——心里琦冉这么称呼他。没想到，“物质男”一下子相中了琦冉，连熊青都啧啧称奇。
  见了两回面，今天“物质男”又将琦冉约了出来。两个人在必胜客吃了饭，之后在树影婆娑的公园散着步。“物质男”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发家史，无非是抓住几回机会，挣了个碗平钵足。
  琦冉“哼哈”地应着，有时也插两句话，其实思绪却飘了好远。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走到了树丛飒飒的林荫小道中，“物质男”竟一下子抱住了琦冉。琦冉挣扎着，“物质男”的唇一下子贴到了琦冉的唇上。
  “不……不……”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劲儿，琦冉猛地推开了他。
  “物质男”站住了，“我们在谈恋爱，为什么不能亲你？”
  “……我们……我们……刚刚见了三次面……”
  “那有什么？”“物质男”满不在乎地说，“告诉你，我认识的女孩，有的刚跟我见
  了一次面，就和我上了床……”
  “我……我……”琦冉想起了熊青的话，也许，恋人间就应该亲亲热热的，可是，自己
  和他，现在算恋人吗？
  “哈，后悔还来得及，让我亲一亲，摸一摸，告诉你，要是跟我成了，我的钱可都是你的……”说着，“物质男”又要抱住琦冉。
  “……不……”琦冉躲开了他。
  “物质男”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告诉你，有很多女孩排队等着我娶她们呢！我就是相中了你的小模样，你别不识抬举，……你不是也相中了我的钱吗？……当然，如果现在你不想让我碰你，那，我们就此分手，怎么我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绝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做的事。”
  琦冉嗫嚅着，“……对不起，我们认识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好吧，那就分手吧，我从来说话算话。……像块木头似的，以后我对你也不会有兴趣……”“物质男”的声音在夜色中渐渐隐去……
  琦冉独自从公园中走出来，心里异常难受。可能，熊青都会埋怨她，这么简单的事，自己都处理不了……可是，这是简单的事吗？自己的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没想到，碰到了大阜。大阜让她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本来，她真想坐下来请大阜吃点儿什么，然后将自己的难受和大阜唠叨唠叨，没想到，大阜的一句“以身相许”竟让琦冉的委屈一下子迸发出来。本来，在单位，同事之间也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琦冉每回都笑呵呵的，同事们都喜欢她；而且，像“物质男”那样的人说的话琦冉都没有反驳什么，为什么，她能一下子将怒气和委屈都撒向了大阜？而且，还再也不想见到他？……
  第九十二章夜深沉
  琦冉坐到出租车里。平时，她是舍不得坐出租车的，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她的眼泪还在“哗哗”地流着，开出租车的大姐一个劲地回头看她。
  电话响，琦冉低头看来电显示，是大阜。
  琦冉的心动了一动，但还是按下红色按钮，拒绝接听。
  电话反复地响起，琦冉反复地按红色按钮。开出租车的大姐忽然说，“小姑娘，是对象吧？吵架了？不过，我都看不下去了，人家给你打电话，不就是主动求和呢吗？为啥不接电话呀？”
  电话还在响，大姐说，“接！”
  琦冉终于接了电话，“喂！”
  “琦冉，怎么回去的？刚才我……我……懵了，……我没追上你，我应该送你回去的，今天我没开车，但我们可以打车……”
  “我在出租车上。”
  大阜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注意安全。”
  “再见……”
  “别……别挂……你，……我……说错话了……我……错了……今天说的……”大阜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什么也别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