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几个人蜂拥坐到宣冕的车上。大阜说，“我的车就放单位了，明天坐公交车上班……这油价涨的……宣冕，今天得把我送回家……”
  车子左拐右拐，才来到翠微路32号，一个不起眼的大院儿。韩云乔说，“真不知道，这么繁华的路段，还有这么不起眼儿的民宅区……”大门口只有一个收发室，宣冕下车登了记。
  车子继续往里走，大家竟发现这里竟是“曲径通幽”，路旁竟是越来越茂盛的高大树种，有星星点点的小花从树头冒出，似有若有若无的花香掠过。
  宣冕自言自语，“以前吃完饭送初晞回来过，她一般就在路口下车，真不知道这院这么大，真应该一直将她送到楼下……”
  子尧撇嘴，“男人的心哪……”
  大阜说，“男人的心怎么了？”
  子尧说，“心虚了？太敏感了吧？我只是说，男人的心，太粗……”
  车子往前走，又来到一个大门前，竟有现役军人把守。韩云乔说，“呦，重兵把守呀！”
  宣冕下车，这回登记的更详细，军人还用内部电话进行了核实，这才放他们进去。
  车子进这个门，大家才发现，更是“别有洞天”：眼前呈现的是一栋栋独体别墅，虽然有些旧了，但曲曲弯弯的缠绕的藤、格式一致的楼前被雨水冲刷旧了的铁栅栏，竟有说不出的高贵。
  开门的是个唯唯诺诺的妇人，然后就听到初晞欢快的叫声，“哎呀，子尧、韩姐、宣冕哥、大阜哥，你们都来了？太不好意思了，让你们来看我……”
  子尧快言快语，“初晞，一看你就没事了，明天能上班了吧？因为你有病，潘总把宣冕哥和韩姐都训了……”
  初晞说，“明天还得打，最后一瓶了……不过不烧了……这些天，也没参加上讨论……”
  宣冕说，“先把烧退下去，然后再上班。”
  大家跟着初晞来到她的房间，子尧说，“你家的房子太……太……大了，比我家郊区的别墅还大……”
  大阜说，“你家在郊区，人家可是市区内的别墅，寸土寸金……”
  初晞说，“部队的房子就这样……”
  韩云乔说，“够一定级别的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初晞说，“我爷爷是老红军，过世了，我爸的级别也够了，就一直住在这儿……”
  第八十七章皆有可能
  子尧吐了吐舌头，“初晞，你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
  韩云乔说，“看到了吧？这才叫‘低调的奢华’……”
  子尧说，“韩姐在讽刺现今的暴发户……”
  初晞说，“没那么复杂……从我爷爷开始就在部队，爸爸妈妈也在部队。”
  大阜说，“所谓的‘大院子女’。这在过去，就是等级之分，与老百姓就是不一样。”
  初晞说，“没什么不一样的。现在不也跟大家一起搞《消杀》吗？”
  子尧的声音里有些许惆怅，“……《消杀》的人物已经面目全非了……一切皆有可能。”
  有“臬臬”的敲门声，然后是两个穿军装的中年男女走进来，后面跟着刚才开大门的妇人。
  从眉眼上看，大家猜出这就是初晞的父母了。
  看到爸妈进来，初晞有些吃惊，“爸，妈，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妇人说，“初晞，是我打的电话……”
  初晞妈妈说，“你这些天不是发烧吗？我告诉你张姨，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妇人，是初晞家的保姆。
  初晞爸爸爽朗地说，“你的同事来，我们不该回来看看吗？这就是单位也在大院的好处。”
  初晞含着娇嗔将大家一一介绍给父母。初晞妈妈笑呵呵地，“呦，这就是子尧？初晞就把你挂在嘴边；这是小韩？大阜？这是宣冕？今天终于对上号了。对了，好像还有一位白羽，听初晞说，帅得不得了……”
  初晞说，“别看我妈是大校，喜欢韩剧喜欢的呀！我告诉她，白羽哥像韩国影星金玄武，妈就一直想知道白羽哥长什么样……可惜了，妈，今天他没来……”
  大阜说，“早知道阿姨想见白羽，今天绑也要把他绑来……”
  大家笑，初晞妈妈红着脸，“这帮孩子，拿阿姨逗着玩呢？”
  初晞爸爸说，“多谢你们今天来看初晞，这孩子，不懂事，你们还要多体谅。”
  韩云乔说，“初晞在我们单位挺好的，挺懂事的，业务上能独撑一面，而且能吃苦……”
  初晞爸爸说，“军人的孩子，就要和军人一样……”
  初晞妈妈说，“她爸总这样，从小就拿初晞当男孩子养……她爸一直遗憾初晞不是个男孩子……”
  初晞娇嗔道，“爸，妈，你们今天单位晚上不是有会吗？快回去吧！”
  初晞爸爸说，“是，我们得赶紧回去，部队就这样……今天这么晚你们还来看初晞，太谢谢了。”
  大家嘻嘻哈哈又和初晞玩闹了一阵才告辞。坐在宣冕的车上，大阜说，“初晞的爸妈挺好的，挺平易近人的，你们看她爸妈身上衣服的肩章了吗？”
  子尧说，“级别不是一般的高……”
  韩云乔说，“想不到，初晞的家庭挺有背景的……”
  大阜说，“怎么会招聘到我们单位？为什么不去国企？就她这家庭背景，估计去哪儿都能去上。”
  宣冕说，“你当时不是也没去国企吗？”
  大阜说，“不是为了和你和白羽在一起嘛！”
  宣冕说，“不要议论初晞了，她的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作为初晞的同事关心她……”
  第八十八章羡慕嫉妒恨
  子尧说，“没良心的，初晞对你那么好，你仅仅把她当做同事？而且，这回发烧，潘总都说你是有责任的……”
  韩云乔说，“责任主要在我……”
  大阜说，“算了，你们谁能管得了病毒和细菌？……”
  宣冕不再吭声，大阜说，“……所以，这不是我们关心的范围……子尧，不要怨宣冕……”
  子尧说，“哼……”
  韩云乔说，“初晞真的挺好的。那种家庭出来的小孩，没有一点儿刁蛮之气……”
  子尧语气里含着讥讽，“宣冕同志的心，高着呢！……韩姐，你说，宣冕同志想找个什么样的呢？”
  韩云乔语塞。
  大阜说，“算了，算了，小孩子，还想左右别人的人生吗？”
  子尧委屈地，“我没有……就宣冕同志那样皮糙肉厚的，我还能左右得了他？”
  大阜大笑。
  子尧说，“老聂都说，他挺欣赏宣冕的……”
  宣冕说，“……和你表哥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次我们都喝多了……对了，他还说我什么了？”
  子尧说，“说你们是同类……”
  大阜问，“老聂？”
  子尧说，“我表哥，也是韩姐的男朋友，——我介绍的，两个人正在交往中……”
  大阜大叫，“哇！真的？小丫头挺有眼光的呢，将好的人直接纳入自家人囊中，……下一步就是白羽？了不起！”
  宣冕冷冷地，“告诉白羽，千万别进到子尧的圈子里，不能让她太得意！”
  子尧也大笑，“哈哈，羡慕嫉妒恨？羡慕长瘤，嫉妒长癌……”
  大阜说，“嘿，嘿，饶了宣冕吧，你没看他的脸都绿了！”
  宣冕喝道，“大阜，闭嘴，再惹我把你直接扔到马路上！”
  大阜叫，“哪是我惹的你，讲不讲理呀？”
  子尧说，“‘绿’这个颜色用得好，比我们学美术的人都要有色彩感……”
  “哐！”宣冕一脚刹车，大家猝不及防。
  子尧摸着撞痛的头，“有病啊？”
  宣冕沉默着。
  大家不再说话，车厢里竟一下子没了声音。
  沉默良久，大阜才想起来打圆场，“有……有只野猫……跑过去……”
  子尧小声嘀咕着，“至于嘛！”
  宣冕继续发动车子。韩云乔说，“业余时间，说说笑笑也就完了，大家还是要全力以赴在《消杀》上……”
  子尧豪迈地，“放心！我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呢！”
  大阜不理解地说，“睡觉睁着一只眼睛，能对游戏起什么作用吗？做间谍有点儿用！”
  子尧说，“也许有灵感迸发呢！”
  韩云乔说，“别忘了，注意保密！游戏的设计及进程不要泄露出去……”
  “知道。”“嗯。”
  车窗外有树影掠过，韩云乔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是盛夏了……”
  大阜说，“我们真得抓紧，先期的设计只是空中楼阁，下一步的程序设计需要大量艰苦
  细致的工作……”
  宣冕幽幽地，“所以，今天可能是最后一个不加班的日子……子尧，谁在生活上有一点儿细微变化，马上告诉你韩姐或者我，绝不允许再出现初晞发烧请假这种事。”
  第八十九章夜绽放
  子尧拉长语气，“知道了，主任！这种事最适合我了，向你保证，我一定将每个人的蛛丝马迹向你和韩姐汇报。”
  宣冕又好气又好笑，“那倒不至于。”
  大阜说，“看着点儿你白羽哥，最近一直神出鬼没的……”
  宣冕说，“……人家也没耽误工作……”
  大阜说，“你总是纵容他……多长时间没和我们喝酒了？”
  子尧也问，“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大阜怪腔怪调地说，“……孩子大了不由娘……哎……哎……停车，……停车，我就在这儿下了，不用送我回家了……走了，拜拜！……”
  看着大阜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子尧叹了口气，“又一个不由娘的……”
  “琦冉！琦冉！”大阜快步紧紧追在夜色中那个若隐若现的女子的身影之后。刚才在车上，大阜忽然看到琦冉的身影在车旁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