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门被打开了。
  木兮一惊,望见走进来的人,却无法去擦眼中的泪。
  正文 四三、不然会很痛
  去而复返,他手里,已多了一个玻璃瓶。这个男人,又要对她做什么?安木兮不禁蹙眉。
  沉步走近了,他便看清了木兮眼中泪水。她,方才明明在哭,怎么一见了他,泪便止住?难道,她竟连眼泪,也对他封存?这个女人,明明是柔弱的,为何对他,就偏偏这样坚决!
  剑眉蓦地一凝,薄子君加快了脚步,走到床边,右手依旧拿着那个玻璃瓶,左手却在口袋里拿出一片药来,“吃了它。”
  这个男人,又要给她吃什么药?安木兮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幽然看着她脸,他声音,竟是少有的温柔,“不然会很痛的。”
  痛,都已经痛过了,这个男人,又要干什么?此时,连他的眼神,也已柔和,只是,他的狠厉,早已深入她心,他伪装的温柔,再别想骗过她!
  漠然看着这个男人,疲惫不堪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懒得对他浪费。
  “难道,再要我喂你?”他勾唇,视线,蓦地又落在她流血的伤处,眼眸骤痛,他的笑,只绽开一半,便无法继续。
  她冷声开口,“不必了!”又用那种方式吗?她深深厌恶,更是受不起。
  也只不过,一片药片罢了,既然,已经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她就是死,也要死得不屈!
  就这样,她张开嘴,正对着这个男人,半眯的双眼,透着浓浓的鄙夷与嘲笑。
  早已用手指取出了那颗药片,可是,望见她这副模样,他却犹豫了。他,手握一切优势,此时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任他宰割的鱼肉,怎么,他却感觉,自己才是失败者?败的,如此彻底,如此没有尊严。
  他,明明是好意,却还是换来,她的漠视与防备。呵呵呵……薄子君突然笑了,俯身,将那片药放到她口中。
  强效的药,进入口中,迅速就融化了,极酸的怪异味道,令木兮表情不禁扭曲。
  无比清晰的映入他眼,薄子君的表情竟也随之扭曲了一下,转身,他将手中的玻璃瓶放在床头桌上,提起床头桌前的暖壶,倒一杯温水,旋即,转回来,将水杯凑到安木兮嘴边。
  可是,她的嘴巴,却紧紧闭上,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只怪物。
  安木兮,喝啊……他想说话,可是,突然,却发现,场面尴尬的异常。他,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一望见她那种表情,他就失了控?对这个女人,他万不该,这样关心的……关心?不!不是的,他只不过是怕她……又是怕她怎么?
  薄子君的心,一瞬间,全乱了。就在这时,他看到,她眼中的光黯淡下去,然后,她合拢了双眼,沉睡了。
  药效,竟快的出乎他预料。薄子君放下水杯,拿过那个玻璃瓶,在里面取出那块浸在消毒水中的那团棉消毒棉,轻轻的,摁在木兮腰部的那片伤处。
  “啊!”她猛的一声叫,身子随之一阵剧颤,意外的,竟然令他,骤然一抖。
  正文 四四、不能自已的暴吻
  她,醒了?刚才,他明明见她昏睡的。
  薄子君抬头看向安木兮,她依旧紧闭的眼眸,说明她未曾醒过,而,扭曲的脸庞和颤动的睫毛,却说明,她能感觉到痛。
  这种消毒药水,对伤口有刺激作用,他曾用过,亦知那种痛楚滋味。
  她的脸,苍白如纸,这般憔悴,而,那两道泪痕,虽不清楚,映入他心,却是无比清晰。
  他的疼怜,此时,亦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明了。
  清晰明了的,只令他感到阵阵恐慌。
  不,不!就算是疼谁怜谁,他也不可能对这个他仇人的女儿,有哪怕一丁点儿得疼怜!就算,他给她擦消毒药水,是怕她的伤口感染,也只是不想失去这张重要的王牌而已。
  仅此而已!
  薄子君努力的说服着自己,竭力收敛了眼中那抹不该有的眼神,再一次,将那团消毒棉,摁在木兮的伤处,轻轻的擦起来。
  “嗯!”呢喃的声音,卡在木兮嗓子里,仿佛,痛苦的梦呓。
  随着她身体那一颤,他的眼眸,骤然一凝,本已深藏的疼,再无法藏住,无休止的流溢出来。
  可是,他究竟又在掩藏什么?既然,这个女人,不会看到。
  “啪”!他将消毒棉甩入垃圾桶中,然后,为她解开束缚住手脚的布条,拉过柔顺的薄被,小心为她盖上。
  正要离开时,他却又望见她紧锁的双眉。眉头轻轻一蹙,他伸手,轻轻抚平她眉心那两道浅浅的皱痕。
  细腻的肌肤,手感温润舒服。这个女人,在他眼中,从来都是沉静而冷漠的。而,睡着的她,没有了那些冷漠,有的,只是静雅。
  他身边,从不缺美艳的女人,这个女人,就算是美,却不算美的出众,然而,此时,他看的竟很舒服。
  修长的手指,不禁下移,自鼻梁,缓缓移到嘴唇,落在她樱桃红唇上。蓦地,一种冲动骤然涌来,他低头,便啄上她的唇。
  温柔莹润,香甜美味,他轻含在口中,竟再不想离开。是何时起,对这个女人,他再不能免疫?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双手,轻轻抱住她头,浓黑的发,缕缕自他十指间穿出,顺滑的感觉,令他感到一种久违了的暖。
  他只想,挑开她贝齿,更加深入的吻她,可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那两片薄唇在抖动,因为,她的嘴还被他堵着,所以,她微弱的声音,他听不清楚。
  出于一种好奇,他暂时停下了吻,嘴唇离开她唇际的那一刻,他听清楚了。
  她在说,“薄子君,我恨你!”
  她,依旧紧闭着眼,当是她的呓语,可是,竟然连梦呓,声音都能如此清楚、如此漠冷,这个女人,对他的恨,究竟有多深?
  薄子君的心,瞬间狠狠锥痛了一下。
  正文 四五、要多少,你开个价吧
  “薄子君,我恨你,恨你……”
  安木兮的声音,再次刺痛他耳膜,骤然蹙起眉头,他声若寒冰,“那就,恨我一生吧!”
  恨,也是一种记住,既然,已不可能爱上,那就,让这个女人,对他狠狠的恨吧。
  ……
  午后
  汇鑫高级商务宾馆,1102贵宾包间里,宁小婉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焦急。
  虽然流血不少,但,皮外伤,并没伤到头骨,在医院里处理了一下,就回来了。
  “叮……”门铃终于响了起来。
  宁小婉急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声音柔婉,“来啦,谁啊?”
  “我。”微冷却好听的声音,正是她所期盼。
  保持着一种矜持,她刻意放缓了节奏,优雅的将门打开,轻声藏怜,“子君,你来了。”他,该是听说了那件事,来看她的吧,怎么,却是空手而来?也好,他人来了,她就很知足了。
  薄子君淡淡的看了宁小婉一眼,沉默着走进了房中,关了门,就默不作声的站着。
  “子君,坐下说话吧。”宁小婉抬头,看向他。
  “要多少,你开个价吧。”忽视了她的话,他忽然抛出此话,不冷不热。
  仿佛遭到当头一棒,他毫无缘由的话,她听不明白,却感觉到一阵恐慌,就仿佛,她努力想实现的梦,一瞬间,破灭了。
  “子君,你……什么意思?”憔悴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惊讶。
  薄子君低头,看她的目光,竟是冰冷的,“那天,我喝醉了,那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只是意外。我不希望,今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他喝醉的那天?是指,她送他回家的那次吗?她将他送到院子里,就离开了,那晚,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他错把别人当做了她?
  ……宁小婉依稀想到些什么,却不解释,只是可怜楚楚的看着薄子君,“子君,今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只是想找木兮说几句话,谁知道……”
  “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在媒体面前,我不希望你再多说一句话。还有,从今以后,请你别再打扰她。”他璀璨的眼眸里,怎藏得住一粒砂子?这个女人的用心,他看得透彻,却懒得去拆穿。
  “子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宁小婉眼中的委屈,涟漪一般荡开了。
  他打电话说来时,她还以为,他知道她受了伤,特意来看她,却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刻意洗掉了浓妆,就是要弄成一副憔悴模样,想要得到他的疼怜,而,他给她的,竟然只是冷漠。
  她输了,竟输给了安木兮,那个,明明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备受他冷落的女人。
  媒体的直播,她看过了,是他,在堵门的记者群中,救走了那个女人,而且,在她上车前,还亲切的叫着她“宝贝”。她还以为,那一切,都是他故意表现给媒体看的,看来,她错了,全错了,他,原来是在乎那个女人的。
  深深的挫败感,在宁小婉心里深深的凝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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