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木兮声音哀凉而失落,她不敢相信,人能够无情到这种程度。
  安木雪明媚的眼眸中依稀晃过一抹异样,而,下一瞬,她眼中又重新布满了恨意,“以前也许有,但是知道真相后,就没有了,我恨安云山、恨宋巧姗,恨你们安家欺骗了我这么久!”
  “呵呵呵……”木兮忽然惨淡的笑了,她看到一个内心被恨充斥的女人,为了恨可以将所有的恩情置之不顾,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悲的。
  由衷的感到一种厌恶,木兮漠然瞥向薄子君,“薄子君,其实你完全不必这样大费周折的,那时候,你们就可以结婚,我爸爸一样会信任你,你派人把栽赃陷害的箱子交给爸爸保管,爸爸同样不会怀疑。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因此而分开半年,何苦?”
  漠然嘲讽着,木兮的声音却是哀凉的。
  她的嘲讽、她的漠冷还有哀楚,都是他不想面对,薄子君的心里忽然被一种莫名的伤感占据,他眯起凤眸,终于开了口,“木兮,其实我也是必不得已。”
  必不得已?!必不得已的精心设下陷阱陷害人!好一个必不得已!事实都已如此,还何须这样虚伪?木兮眼中现出无限的鄙夷与嘲讽,毫无遗漏的映入他眼中去。
  “怎么会呢?安云山疼的是你,子君除非娶了你这个宝贝女儿,他才会完全放松警惕,不是吗?”安木雪的话恰逢时机的传来。
  木兮冷漠的看向安木雪,这一刻,怎么好像看到她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恐惧?这个女人,不是已经得逞了吗?还在怕什么?
  “况且,子君也不想利用我。”安木雪平静好听的声音,仿佛嘲笑。
  正文 九九、胭脂血-离婚
  不想利用安木雪,所以就利用她?!
  木兮内心深处仅存的那丝微弱的希望一瞬间彻底崩溃了,这个男人,也曾给过她类似疼怜的感觉,亦曾给过她暖。纵使,那样的时候少之又少,她却都是记得的。所以,她也才可能天真的对他抱了这种不该有的希望。累
  现在,她彻底绝望了,一切的一切,都已无法再挽回了。
  无神的看看安木雪,又看看薄子君,木兮眼中划过浓浓的嘲讽,“你们可真是一对。”阴险而无情,城府深不见底,他们是天生注定的绝配。
  此刻,安木雪眼中悄然晃过一丝得意,她知道,她等了半年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默不作声的看薄子君一眼,可是,她怎么又看见他眼中那种忧郁?他竟好像舍不得这个女人。当初计划这件事的那种坚定呢?不是说好,事成之后就休掉她?
  “薄子君,离婚吧。”木兮看着薄子君,眼神坚决而坚定。她和他之间,该有个了结了,就让这段因阴谋而生的婚姻就此结束吧。
  漠冷的言语没有一丝留恋、一丝迟疑,如此决绝。早已想到她会提出离婚,而,她的决然与无谓却是他不曾料到。
  相处了这么久,他对她都已不再是当初的残冷,而,她对他的冷漠非但没有减少半分,对他的感情上反而又蒙上了一层恨。
  黯然、沧桑、失落、不舍还有恨,浓烈而复杂的感情忽然令他感觉压抑。闷
  紧蹙起眉,他璀璨的眼眸中忽然迸射出一道冷光,猛的伸手,他抓住了安木兮的肩膀,“要离婚,等生下我的孩子再说!”
  这个男人,幽冷的声音里分明夹着一种说不清的涩意。
  木兮目光一颤,咬咬牙,眼中立刻又涌上一丝决绝。
  薄子君的话落入耳中,安木雪心中仿佛有什么忽然碎掉了。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不禁打一个冷颤,她忽然感到好冷好冷。不久前开始,她就看出了他对那个女人反常的关切,而今,他的话虽然是幽冷的,却是在挽留这个女人。
  生下他的孩子,那还要等多久?以后呢?就算他们离婚,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落下了再也无法斩断的牵扯。
  就这样完了吗?在这场当初还以为万无一失的赌局中,她就这样输掉了了所爱的男人?如果知道结局会是如此,她宁愿从未参与这场局。
  不,还没有完,子君爱的人是他,他们两情相悦,为什么要被这个女人拆开!?
  “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不会要!”木兮咬着牙说着,好像突然就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任凭心很痛很痛,但她表现出的却是坚决的。
  木雪一惊,心登时放松了些。
  “你敢?!”薄子君的声音冷的怕人,“这个孩子如果出了意外,我一定会让你为他(她)陪葬。”
  他威胁的话语,令木雪刚放松的心立刻收紧。
  明知这个男人的话绝不是简单的威胁,然而,木兮只是漠然冷笑,现在的她早已心若死灰,威胁对她来说还算得了什么?
  “薄子君,我会提请离婚的,就让法律来解决吧。”她已详细查过了,女人怀孕期间男方不能提请离婚,但女方主动提请离婚是可以的。她已决意要走,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生要留,跟这个男人已没有半分关系,她更不会受他一丝威胁。
  “哈哈哈哈……”薄子君忽然笑起来,“安木兮,那就让法律来解决好了。”
  说完,他便放开了抓在她肩膀上的手,转身向那辆轿车走去。
  木兮漠然站在原地,耳中回响着他似有深意的话,隐隐感觉有些不对,然而,这时,安木雪向她走近了,站到她面前,美丽的脸紧紧贴到她耳边,轻声说,“安木兮,希望你别期望太多,你也只不过是为子君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柔婉的声音,拐弯抹角的语调,忽然就令木兮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再难压抑住,她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向安木雪脸上掴下去。
  “啪!”离的太近,安木雪又完全没想到木兮会动手,重重一耳光落在娇嫩的脸上,那雪白的左脸登时涨红了。怒不可遏的她,立刻抬起巴掌向木兮的脸上甩下去。
  然而,一巴掌就要落在木兮脸上时,安木雪的手腕却被突然伸过来的手抓住了。
  安木雪的表情登时扭曲起来,看着紧紧抓住她手腕的薄子君,眼泪登时在盈盈双眼中滚落,“子君……”委屈模样、委屈声音,我见犹怜。
  “走吧。”他面无表情的说着,拉着安木雪就走。
  临上车前,他回头匆匆一瞥,愣在原地双目无神的她,徒增他心乱。
  看着那辆兰博基尼轿车出了院子,木兮的眼角忽然潮湿了。太多的悲伤,她早已无法释怀,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她低头走回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她便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些委屈早已在心里堆积如山,她只想哭个痛快,可是越哭她的眼泪就越多,多的怎么停都停不下,多到将自己彻底淹没。
  无助的蹲在地毯上,她颤动的后背倚在冰冷的门上,被眼泪朦胧的眼前只有毫无生气的白光。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站起来,颓然走到靠墙的书桌前,木木的在里面找出那根双节棍。
  犹自清楚的记得锦骞将它送她时,半玩笑半认真的说,“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在你身边的,我不在你身边时,就用这个保护自己吧。”
  这根双节棍,就像他送的所有东西一样,她一直都好好保存着,而今,她竟是用它来……
  痛苦的闭上眼,成串的眼泪又从她眼角流下。然后,她一咬牙,用双节棍的一节向自己的小腹砸下去。
  正文 一百、胭脂血-骨肉
  眼见双节棍就要打在了身上,木兮的手却一抖,双节棍无力的掉在地上。
  就算肚子里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却也是她自己的亲骨肉,要她如何下得了手?无所谓了,反正她是一定要离婚的,等孩子生下来,她会自己抚养她(他)长大,从此跟那个男人再也没有一点关系。累
  现在,她要做的是找个机会去法院诉讼离婚。
  可是,现在她的处境像是被监禁了,怎么样才可以离开这个牢笼呢?
  木兮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拨打了报警电话。
  过了没有一个小时,警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木兮站在窗前,远远看见一辆警车停在了院外,然后,警察下了车,和门口的保安说了些什么,竟然没有进院子看看就上车离开了。
  木兮彻底绝望了,那个男人是市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就连警察来他家也要有所顾虑,况且,她是他的妻子,恐怕她报案说被囚禁,警察也是半信半疑的。
  江天漠打来电话时,木兮正上网查找有关这方面的求助知识。
  接起了电话,她声音依旧很憔悴,“喂,经理。”这还是爸爸出事以来江天漠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心情烦乱的她连续几天没去公司也没给他打一声招呼。
  “木兮,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稳重的声音,温润而关切。闷
  脆弱无助之时,听到关心的话,她的委屈便忽然翻涌上来,刚停不久的眼泪再次悄然落下,然而,她压抑着声音,极力掩饰去所有哭过的痕迹,“不需要,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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