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这件事,恐怕任何人都帮不了她,她不能让关心她的人蹚进这滩浑水。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恩怨,也只能她和那个男人来解决。
  “那好吧,需要帮忙的时候随时打电话给我。公司里你的职位会一直为你保留,你随时可以回来。”温和的声音如水般流淌。
  “经理,不用了。”她都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这所院子,前程渺茫,她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了公司了。
  “唉,木兮,有些事是无法挽回的,发生了也就这样了。你多保重吧。”
  事情发生了真的就这样了吗?难道爸爸就这样被陷害?清廉的名声彻底扫地不说,以后的命运更是没有定数。
  而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爸爸被阴谋吞噬,却没有一点挽回的力气。有谁能告诉她,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
  车子缓缓的行驶着,车厢里一片寂静。
  自从出了院子,薄子君的眉头始终是微蹙着的,沉默的握着方向盘,直到现在,他没有说过一句话。
  “子君,当初说好的那些事,你忘了吗?”安(叶)木雪终于不安的开了口。
  停下车,薄子君望着前方热闹的广场,淡淡的说,“没有。”
  正因从未忘记过,所以才会这样难以取舍。
  “子君,都已经等了这么久,我不能再等了,离婚娶我吧,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之间不能再有意外了。”安木雪看着薄子君说,他忧郁的眼神里始终像藏着什么,慌乱的她已经不愿去想她在他眼中的地位是不是还如往般不可动摇。
  “木雪,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淡淡的说,始终看着这个圆形广场,这个他和她初次相遇的地方。
  “因为她怀孕了是吗?子君,你真的能确定等她生下孩子后,你就能毫不犹豫的和她离婚吗?”安木雪追问。
  薄子君淡淡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她问的问题,竟全都是他不想面对的。
  安木雪紧紧盯着薄子君,不折不挠,“如果是那样,那也只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累赘,子君,你为我们的未来考虑过吗?这个孩子,你不该要,这只能……”
  “够了!”他突然冷声打断她的话,然后无声叹息一声,声音又轻了下来,“让我考虑一下吧。”
  他心已太乱太乱,倚在车座上,旁边坐着的这个他所爱的女人,却令他更加烦乱。
  哥哥的仇报了,他本该心安了,可是他内心深处怎么潜藏了许多不该有的情绪?有时候他深入去挖掘,他才发现,这些情绪里有黯淡、有不甘还有后悔。
  闭上了眼,他忽然又想起那个女人,那张憔悴的脸却令他骤然安静下来。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令一向刚毅果决的他,如此犹豫不决?安木兮,你究竟对子君做了什么,能令他如此将你放在心上?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妄想抢走我的男人,也只不过会令你死的更惨罢了!
  安木雪柔媚的眼中骤然闪过两道光芒,寒彻如刀。
  ……
  “少爷,今天警察局的人来过了。”方凝给薄子君放下一杯茶,淡淡的说。
  “哦?”薄子君眉宇间晃过一丝意外。
  “是夫人报的警。”
  方凝的话落下,他立刻明白了,眯紧了眼眸,他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少爷。”方凝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面无表情的喝了两口茶,平日里他最爱喝的上等铁观音,此时却是无味。木然呆坐片刻,他站起来走出门去,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安木兮的房间外。
  想去推那扇门,但犹豫了一下,他收回手转身要走。然而,只走出一步,他便再次转身回来,这一次,一把推开了那扇未锁的门。
  她正站在窗前,听到声音,颓然转身,望见站在门口的她,落魄的眼神中骤然便凝满了凌厉的恨意。
  与她目光撞个正着,他的心惊微微一颤,凝凝眼眸,他抬步走了进去。
  这个男人,她已经等很久了,蓦然站在原地,木兮无声的握紧了拳头。
  正文 一零一、胭脂血-血的诅咒
  薄子君沉步走近了,面无表情。而木兮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漠。
  “想好了吗?什么时候离婚?”这个男人还有脸来找她,不是为了这件事还能为了什么?
  这个女人竟然开口就是这句话,他眼眸一冷,嘴角登时勾起一道阴鸷,“安木兮,你很迫不及待是吗?”深深隐去那抹忧郁,他低头冷冷望着她眼眸。累
  她眼中无边无际的冷漠与怨恨登时令他生出一种恨意。
  他恨这个女人对他从来都这样冷漠无情;他恨她,罂粟般令他对她的毒瘾越来越深;他也恨自己,明明想戒掉她却每每无法下定决心!
  “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摆脱你。”木兮咬着牙,声音漠冷坚定。与这个剧毒般的男人靠的越近就会伤的越深,她已被他害的伤痕累累,她再不要留在他身边了。
  “呵呵……”他冷笑,“安木兮,你休想!没有我的允许,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一步。除非我主动休掉你,不然,你就算死也别想摆脱我!”
  冰冷刺骨的言语,仿佛诅咒般深深刺痛木兮的神经,这个男人咬着牙、脸色沉冷的模样,她曾不止一次的见过,却感觉他从没有一次如此可怕过。
  木兮忽然感觉自己自己如此无力,在这个邪冷霸道的魔鬼面前,她还能做什么?她是他的妻子,呆在家里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甚至连警察也不会相信她是被囚禁。闷
  难道,她真的要和这个她痛恨的仇人捆绑一生吗?她抬头,冷笑,“薄子君,你有你爱的女人不是吗?我们之间无论如何都只会有恨了,何苦相互折磨?”
  “因为我还没玩够!”冷声似咆哮,他忽然欺身向前,伸手娴熟的抓住她的下巴,“安木兮,你以为你是谁,可以令我感到折磨?你也只不过是我的玩具而已,等哪一天你被我玩腻了,我自然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丢掉!”
  冷声说着,他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去吻。
  “滚开,别碰我!”她猛的一把推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推的他后退了一小步,自己却因强烈的反弹力后退了一大步。
  这才是这个男人的真心话吧,他从来只当她是玩具罢了,就连他曾给她的那些暖、那些宠,也只是他高兴时候的施舍罢了,而她竟还曾傻子般的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也还好,她从不曾认为那是他的真心。
  憎恨、厌恶而防备的看着这个男人,为什么她竟还隐隐感到一丝失望?
  “你是我的妻子,我要你天经地义。”他沉声说着,再次向前逼近了。毫无缘由的,他来找她,就在刚才,他还只想吻她,而今,他彻底改变了主意,顾不得什么了,这个女人冰冷的反抗更勾起他占有的欲望。
  “薄子君,我警告你离我远点!”木兮瞪着水眸恨恨的说着,又向后退一步。
  “怎样?”这个弱女人竟在威胁他!轻蔑的勾唇,他继续向前逼近着。
  再往后退一点,木兮的后背便靠在了窗台上,触动了右侧那盆香雪兰,那盆香雪兰摇晃一下,“砰”的一声落在木兮右脚边,价值不菲的青花瓷瓶碎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薄子君不禁蹙蹙眉,就在这时,他看见安木兮低下身子利索的在地上捡起一片较长的瓷瓶碎片,紧紧握在手中,冷而坚决的看着他,“我要你离我远点!”
  她紧蹙着眉头,憔悴的脸孱弱而倔强,而她用那片如刀般冰冷瓷片指着他,眼中充满冷漠与敌意,就仿佛在面对一头凶狠的野兽。
  “呵呵呵呵……”深藏起一抹失意,他冷笑,“我不相信你能下得了手。”说着,他伸出大手向她的腰抓去。
  她一咬牙,手中的瓷片狠狠的刺下去。
  “嗤”!薄而锋利的瓷片登时深深刺入他手背中。
  火红的血顿时流淌出来,木兮的心蓦地痛了一下,然而,她再次咬咬牙从他手背上拔下那片瓷片,指着他痛苦扭曲的脸说,“给我滚开!”
  殷红的血珠沿着瓷片滴落在地毯上,甚是阴森可怖,木兮极力保持着冷漠,不去看他的手。
  可是,她听得到,血从他手背快频率滴在地毯上的声音。也看得到,他紧蹙的眉、痛苦扭曲的脸还有他深凝的眼中那种明显的难以置信。
  这一刻,木兮心中某一处仿佛被什么刺伤了,痛的厉害。是在心疼他吗?不!她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就算亲手将他杀掉,她也不会对他有一点的疼。木兮说服着自己,可是心中那种痛彻却是明了的。
  “呵呵呵呵……”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残冷的笑,然后他挺直了因极度的痛楚而弯曲的腰板,缓缓抬起那只血淋淋的手再次抓向安木兮的腰。
  她低头,看见他满手粘糊糊的血迹,登时感到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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