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木雪,不用客气,坐吧。”秦淑梅的目光几乎没有在那件礼物上停留上一秒钟,便再次看向“白蝴蝶”。
“好的,伯母。”安木雪温顺的说着,在秦淑梅一侧坐下,然后对薄子君宛然一笑。
薄子君瞥她一眼,没有说话,俊冷的脸上亦没有一丝表情。
“when.you.were.standing.in.the.wake.of.devastation……”
好听的女声这时环绕了整个包间,薄子君低着头,倒了一杯茶,眉头不经意的轻颤了一下。
歌声继续响着,他也继续低着头喝着茶。
“do.you.feel.cold.and.lost.in.desperation……”
这句歌声响过时,他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深冷的眼眸蓦地被浓浓的忧郁挤满。
这样的旋律,这样的歌词,他如此熟悉,因为他清晰的记得,曾经那个女人的手机铃声就是这一句。
缠扰他许久的伤感,这瞬间再次笼罩了心田,薄子君脑海中蓦地又浮现出那张脸。
接近两年了,那个女人究竟去了何方?怎么他竟找不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一首歌结束时,整个包间都被掌声淹没了,而薄子君却仿佛坠入梦中般无法自拔。
“‘白蝴蝶’小姐说今天是特意来为秦女士祝贺的,可以答应秦女士一个条件,只要她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做,秦女士,请问你想让‘白蝴蝶’小姐为你做一件什么事情呢?”司仪边说着便向秦淑梅走过来,将话筒递到了秦淑梅嘴边。
秦淑梅又惊又喜,微微一犹豫,说,“那,可以请‘白蝴蝶’小姐摘下你的面具吗?”
此话一出,全场登时寂静下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投向了静静站在台上的女人。
正在出神的薄子君,这一刻也不禁.看过去。只见台上的她,迟疑了片刻,抬起纤细的手,缓缓的摘下那张蝴蝶面具。
当那张脸出现在视线里,薄子君忽然就感觉自己又出现了幻觉,然而,他紧紧凝眸,再仔细去看,心便剧烈的跳动起来。
没错,是她,那个他苦苦找了近两年的女人!
此时的她,白色旗袍裹身,雍容华贵而不失那种淡雅。而今的她,瀑发如丝,比他印象中的好像更长了不少。而那张雪白的脸,却依旧娇美如初。
蓦地就有种站起来,冲上台去将她抓住的冲动,然而,他刚要起身,却看到秦淑梅讶异的表情。
怎么会是她?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安木雪登时感到一阵冷意,冷入心中,只化作彻骨的恨。
宾客们先是一惊,然后就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这个曾经的“薄夫人”,他们都认识。
各色各样的眼光中,她优雅的迈开步子,缓缓走下了台,仿佛看惯了别人带着色彩的眼光般,平静的眼中竟不起一丝波澜。
她离他愈加进了,她的脸、她的眼,他也看的更加清楚,心中的那种躁动也愈加不受控制。就算今日的她穿的显眼,化了淡妆,她眼中那种淡漠与寂静却一如曾经。
就是她,这个接近两年来,缠扰的他夜不能寐的女人,喜悦、激动、感怀、甚至是责备,此时一股脑的在心中纠缠起来,他已说不上是何情绪。
而她却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朝秦淑梅走去,那种漠视,竟似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终于,她走到秦淑梅身边,对她伸出了右手,脸上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秦女士,喜欢我送的见面礼吗?”
秦淑梅一怔,尴尬的笑笑,“木兮啊,这些年过的好吗?”
“哦?木兮?”她却皱起眉头,疑惑的说,“秦女士是认错人了吧,我是慕燕飞啊。”
慕燕飞?!秦淑梅眼中蓦地晃过一丝惊颤,然后热情的握住她的手,“呵呵……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啊,我们早该见面的,真是不好意思啊,刚刚我认错人了,你的见面礼真是太重了,我哪受得起啊。”
慕燕飞是她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近四年来在跨国合作方面帮了她不少的忙,慕燕飞就是那家美国公司的经理,这些年两家公司长期合作,秦淑梅却并没有见过她。这次她五十岁的大寿,慕燕飞说过来祝寿,她只知道慕燕飞也是在国外经营企业的中国人,这一见,却大吃一惊,她不但如此年轻,而且长得竟如此像她之前的儿媳——安木兮。
可她知道,她和安木兮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因为木兮和薄子君离婚还不到两年,而慕燕飞至少四年前就已经开始和她有合作关系了。
听了秦淑梅的话,薄子君登时感到一阵失落。
难道眼前这个女人竟不是安木兮?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而且,连声音都是一样的。可是,母亲又怎么可能搞错?
薄子君疑惑不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幽深的目光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呵呵,只要秦女士能感到惊喜就好了。”说话间,她低头,仿佛不经意的对上薄子君审视的目光,眉头一蹙,惊讶的说,“这位就是令郎薄总吧。”
“是啊,我来介绍一下……”秦淑梅话未说完,就被薄子君的声音打断了。
“慕燕飞小姐是吧?”他倏的站起来,紧紧盯住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幽深的眸子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般,直将人卷进去。
令郎薄总?这个女人,方才的惊讶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此时与他对视,她清澈的眼眸中也不见有一丝异样?
难道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吗?他不甘!
蓦地,他抓住她的手,像是初识问好的样子,声音幽冷而怪异,“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她的眼睛,仿佛时刻在捕捉着什么,只要这个女人表现出丝毫的异样,哪怕只是一个如往般淡漠、疏离或是痛恨眼神,他就能立时将她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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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二四、真实的身份
“呵呵……”她干笑两声,用怪异的眼神看薄子君两眼,然后转向秦淑梅,“令郎真是有趣呵。”
秦淑梅赔笑道,“教子无方,慕小姐,让你见笑了。”说完,恶狠狠的瞪了薄子君一眼。
薄子君放开她的手,没有再说话,静静坐下了,目光却始终未从她身上移开。怎么,他竟不能在她身上找出一丝破绽?
是了,那个被他深深伤害的女人,躲他还来不及的,就算回来复仇,也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面前。难道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不是她吗?她又在哪里?可知,他一直在等,哪怕等她回来报复,也是好的。
“这位美女是儿媳吗?”她好奇的声音忽然传来。
薄子君再次看向她的眼睛,只见她看着安木雪,目光是平静而好奇的,平静的,令他更觉心灰意冷。
那个女人,该是恨透安木雪的,若真的是她,他不相信,她看着安木雪的时候还能表演的如此平静。
于是,他低头喝茶,不再看她。不是其人,看到这张脸,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呵呵,不是。”秦淑梅笑着说,“木雪啊,这位是慕燕飞小姐。”
“哦,慕小姐好。”安木雪有些不自然的笑笑,对她伸出了友谊之手。
“你好。”她从容点头,握住安木雪的手,眼眸寂静如水。
“慕小姐,坐下说话吧。”秦淑梅客气的指指对面的座位。
她点点头,优雅的坐下,与秦淑梅闲聊,竟是从容自得。
听着她的声音,薄子君的眉头蹙的更紧,太过熟悉的声音,不觉就勾起他太多回忆,他明明听的心乱、心烦,却还想听。
“令郎似乎不太舒服啊。”她淡淡的声音传来。
“呵呵,他心情不太好。”秦淑梅笑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做儿子的应该高兴才对啊。”她又说,声音很是不解,他听来却感到很讽刺,他竟感觉两个长辈在谈论他这个小辈。
“额……这孩子,就这样。”秦淑梅声音尴尬。
他蓦地抬起头来,倏地就望见她眼中那一闪而是的光芒,想去捕捉时,她已换上那副自然与平静。
“对不起伯母,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安木雪此时忽然看向秦淑梅,脸色明显有些不好。
秦淑梅点点头,“恩,去吧。”
安木雪不自然的笑笑,得了秦淑梅的允许才礼貌的站起来,转身而去,紧紧咬着牙越走越快。
聊了些闲话,上菜之时,秦淑梅和慕燕飞的话便少了很多。
而薄子君则始终静静的坐着,时而怪异的看她一眼,始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随便吃了几口菜,他忽然看着窗外愣起神来。
某一瞬间,她不禁朝他所看的望向望去,却望见那个梨花盛开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