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他们的故事

  平安把球球带到一岁多比较稳定的时候开始回到她原先的生活里去。不过,小事仍然是由店员看着,她负责镇店和弹琴。
  一开始有人来问老板在哪儿的时候,店员看看平安,还不好意思回答。后来,平安直接头也不抬,店员只好颤着声答到。
  没办法啊,她得从头开始练,每天六小时练习几天手上的茧才渐渐出来,小球球还不愿意她捏他的脸……平安练琴的时候把小球球放在婴儿车里或者随他抱个邦戈鼓玩,小子很乖,只有尿了或者饿了还会叫,对平安的各种风格都能接受,只有偶尔有人买二胡的时候那个声音他会哭……
  平安归来,自然乐队就可以继续运转了,他们商量着参加沙滩音乐节。
  于是订好每周末方致文在家带孩子,他们排练。平安的周末就像放风一样,排练完喝个小酒,怀念单身生活,开心极了。
  方致文也乐得与儿子在一起,平安会把家里的易碎、高温危险品都收起来,小球球走路挺稳的了,男孩子的本性暴露出来,废!方致文通常就坐在沙发上坐着听着儿子的声音,一有不稳就马上叫他。
  “球球?”方致文听到不对劲的响动。
  “爸爸?球球玩镜镜~”球球拿到了方致文的墨镜,很感兴趣,小胖手在努力想戴在眼睛上。
  “拿来爸爸看看~”方致文朝他声音的方向伸出手。
  “嗯……”球球小跑着钻进方致文怀里,把眼镜塞给他。
  “哦,是爸爸的眼镜啊,球球不玩,换一个。”方致文把眼镜藏好,万一碎了划伤他就不好了。
  “球球要~”小家伙一个劲撒娇,瘪嘴,软硬兼施,方致文相信是遗传平安的。
  “乖孩子是不玩这个的。”方致文没话说,只好拿这句万能的搪塞。
  “爸爸戴,球球也要!”他收放自如的眼泪已经快要出来。
  “这个不行,球球换个玩。”方致文心硬了一下,不能纵容他什么都要,伤着怎么办。
  “呜呜呜,爸爸坏!要妈妈,要安安!”球球开始大哭,爸爸从来都依着他,这次不依了,小家伙的自尊心受打击了……
  “妈妈上班去了,球球不哭,爸爸给糖糖好不好?”方致文准备用最后一招收买他。
  “不好,要镜镜!”球球目标明确,就是要。
  “那个不能玩,伤着了怎么办……”方致文想拉过儿子擦擦眼泪,小家伙听起来哭得伤心惨了。
  “坏,爸爸,坏……”球球退后,他知道爸爸捉不住他,没有靠近,嘴里喃喃说着坏,坏。
  “过来,球球……”方致文起身,伸出手想捉到儿子。
  “不,要妈妈,不要爸爸,爸爸,坏!”球球继续大哭,方致文又抓不住他,儿子嘴里一口一个爸爸坏,说得他心里难过极了。
  他按了报时器,才七点多,平安最早是九点半,这会儿正排练。
  “球球?”他摸着墙壁往下,一把抓住儿子,因为太紧张把小家伙弄痛了,又委屈地大哭。
  “不要爸爸!呜呜呜呜,安安,要,要,安……”球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方致文帮他顺着气,怎么哄都没用。
  在小球球看来,爸爸对他不好了,又不然自己玩又弄痛他,越想越委屈,爸爸又不像妈妈会陪自己玩躲猫猫,唱歌听……总之是什么都不顺自己心意。
  想不到儿子这么持久能哭,哭累了歇一会儿,只要方致文一靠近马上又哭,他心里那个气啊。没办法,父子俩一个坐地上一个坐沙发,大眼瞪小眼,鼻涕眼泪到处是。
  平安一回来,钥匙还在门洞里,小球球非常精明,马上爬起来往门那边走。
  “妈妈!球球……爸爸,坏!”平安一进门小肉球就冲到自己怀里,她放下包把他抱起来,擦掉他没干的眼泪。
  “谁惹我家宝贝儿啦?”平安问着,眼睛却往沙发那边瞄,方致文闷闷不乐的样子,气压低,需注意。
  “爸爸,不给,球球……”小胖子抽噎着,委屈极了,直往平安怀里钻。
  “哦哦,好~爸爸,怎么了啊?”平安笑着问方致文。
  “他要玩眼镜,我怕他戳到眼睛,不让他玩,他就说我坏。”方致文的口气绝对比儿子还委屈,他怎么了他?牺牲周末当保姆,最后儿子还是要妈妈。
  “哦,爸爸是怕球球破破,不哭了,傻儿子!”平安用热毛巾把球球的脸擦了一遍,小嘴还翘着也不睬方致文。
  “不破破,爸爸戴!”球球举一反三,思维清晰,让平安无言以对,正经说他应该也不懂,真苦恼……
  “爸爸是大人,你长大了爸爸给你戴。”方致文朝着儿子的方向口气软下来。
  “球球大!”小胖子拍拍自己的小肚皮,晚上阿姨来喂了好多饭的。
  “哈哈,小傻瓜!”平安摸摸儿子的头,“去爸爸那里~”
  “爸爸……”小胖子好像知道了爸爸不是不给他了,会给他的,于是气消了,主动靠近了方致文。
  “爸爸坏不坏?”方致文把他放在腿上,亲了他的小脸。
  “不坏~”小家伙一脸谄媚。
  “那谁坏?”方致文继续问,看他能答出什么。
  “妈妈……”他瞥了一眼平安,在方致文耳朵旁边小声说。
  “哈哈哈,你这个小滑头!”方致文抱紧儿子,笑得发颤,平安假装要打球球,他钻进方致文怀里不敢动。
  球球有很多经典的答案,比如:为什么要吃鱼眼睛啊?球球:这样我在水里就能看得见!
  每次过节方致文和平安一家三口回去,小胖子总能逗笑一桌子的人。
  球球四岁的时候,平安他们又去参加了一次音乐节,这次平安一定要拉上方致文,他们学校放暑假也没事,一个人闷在家里好可怜。
  平安穿着比基尼,下身被方致文要求穿着牛仔裤……小球球穿着跟妈妈同花色的亲子小短裤和小背心,方致文不畏平安的淫威,穿着自己的卡其长裤和t恤。
  前台分为ab两个台,因为都是乐队调音麻烦,所以直接分两个台轮流用。还没到平安他们,三哥、舟子和小满在和其他乐手交流,都是一年才见着一次,在沙滩喝啤酒。
  他们一家三口带着演员证,坐在后台人比较少的沙滩上堆城堡。四周都被铁栏杆围起的,观众最近也只能在几米远的沙滩上看,有人问保安,为什么那一家三口能在那么近的后台看啊?
  保安走过去又回来,直接回答:是演员。众人安静……
  果然,快到平安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一件宽松白t,直接套上,提着鞋子就跑上台调音。方致文陪着儿子继续堆城堡。
  结束以后,平安收拾好琴和效果器啥的,奔下台:“老公,听到我弹的了么?”她很激动,一身的汗。
  “嗯……大概吧……”其实分不清楚,她跟三哥本来就是交叉弹的啊,自己还是外行,虽然受了熏陶,还是不专业啊……
  “儿子,听到妈妈弹的没有?”平安转过头问小不点。
  “嗯,1155665,4433221……”小胖子自顾自唱起小星星……
  “好了,妈妈知道了……”平安坐在他们旁边,把琴放下,等着舟子他们一行人一起走。
  “老婆,你去看吧,我陪儿子。”方致文帮她按按肩膀。
  “算了,你跟儿子比较好看!”平安在方致文脸上亲了一口,那个老实人平时从来不跟她在公众场合亲密,今天总算被偷袭到~
  “老婆,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方致文也低头问了平安的额头。
  “老婆,我也要亲一口!”小胖子伸来黑黑的小爪子,学着爸爸的样子,抓住平安的胸口。
  “色鬼!小色鬼!”平安轻轻打开小胖手,挠了笑得东倒西歪的方致文,滚得一身的沙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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