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随便”（捉虫）

  顾飞终于从笔记本中抬起头来，盯着苏素看了一阵，又低下头去，随口说道：“你别闹了，是我不对。”看着这样的顾飞，又是别闹，每次吵架，都是别闹，别闹，自己从来都是闹的一方。
  每次两人吵架，不管谁对谁错，曾经都是他先道歉，而婚后，终于忍受不了自己，每次都是敷衍，也不据理力争，也从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换做以前，苏素也许会忍耐，从内心而言，她是喜欢顾飞的，希望和他在一起，但现在，生活的压力让她不得不对生活妥协，一味的不计较，永远都是在他面前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怕影响到他工作，有些时候，她甚至怀疑，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要找个心理医生，她嫉妒，疯狂地嫉妒，顾飞可以做到如此的若无其事，而她，却向小丑一样，在生活中扮演着丑角。
  苏素看着埋头工作的顾飞，狠狠地盯着他低下的头，仿佛要把他的头戳出一个窟窿来。
  他的头发永远梳得那样整齐，他从来都是那样的淡定，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从来不在任何人眼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也从来不给自己一丝了解他的机会。
  苏素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早已抓不住眼前的这个人，他伪装得太好，自己从来都不了解他。
  苏素咽了口唾沫，定了定心神，这样就能给自己增加力量似地：“顾飞，我说的是真的，离了吧。”
  “抱歉，我明天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你安静点可以吗？”顾飞飞快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双手飞速地在键盘上跳跃，她的事根本算不上事。
  “你他妈这样，你妈也这样，从结婚以来，你妈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一丝好脸色，我受够了，我说离婚，我要离婚！”苏素的骨子里有着一股怨气，越积越多，面对着这样的情况，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她像一个疯子似的在屋里团团转，看到书柜上摆放着的花瓶，如果记得没错，这是顾飞最喜欢的，用十万大洋在姓李的银行家手里买下来的，她气急了，像看到救星，奔走过去，一把把它摔到地上，以泄心头之恨。
  看到它碎成片片，有些报复后的快感，胸脯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顾飞听到响声，却没有太多的激动，也没有苏素想象当中的生气的场景，只是叹了口气道：“随便。现在我要赶合同，你出去吧，离婚的事我们明天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