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千鲟。”低喃着这个和她日夜厮守在一起的男人的名字，薛雨心没有注意到，杀机已经悄悄在心头升起。有一个花千树已经十分让人讨厌，他的弟弟更加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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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红楼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她并不关心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身为青锋山庄少庄主自然有人为这些小事操心。
  肚子很饿，嗓子里干的像要冒烟一样。屋里只燃着一只牛油烛，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她挣扎着坐起来。刚要叫人，就看见花千鲟坐在灯下发呆。双眉微蹙，眼里似乎有泪花涌动。也不知这俊俏少年，花朵一样的年纪哪来的多愁善感，动不动就要流泪。
  秦红楼轻咳了一声，叫道：“琉璃，翡翠。”
  花千鲟回过神来，急忙抬袖擦了擦眼睛。站起身道：“少庄主有什么吩咐？”
  秦红楼道：“你是堂堂的三公子，又不是我身边值夜的侍童。何苦这样糟践自己。快回去睡觉去。我这里自有丫头们伺候。”
  花千鲟的眼泪又要掉下来，说道：“少庄主是奴的妻，就是奴的天。青锋山庄虽大，但是除了这里那里是奴安歇的地方？”
  看到他又要掉泪，秦红楼头都大了，急忙说道：“你在这里就是。我到别处睡去。”
  “少庄主。”花千鲟睁大一双泪眼望着她，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凄厉的感觉。仿佛垂死挣扎般的绝望。颤声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秦红楼不解道：“什么？”
  花千鲟凄然一笑道：“你我总归夫妻一场，就让千鲟再伺候少庄主一回吧。少庄主一定饿了。千鲟这就去取饭来。”挺直了脊背转身出屋。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秦红楼心头生起。为什么一向卑微的少年一下子洒脱起来？
  正想着，花千鲟已经提着食盒进来。因为秦红楼醒来的时间不确定，而且一醒来就饥肠辘辘。要吃要喝，所以青锋山庄日夜都有专人备饭。花千鲟将饭食在桌上摆好。扶秦红楼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下。秦红楼忽然发现今天不同往日，桌上竟然有酒。
  花千鲟提壶到了两杯，一杯拿在自己手里，一杯递到秦红楼面前脸上挂着微笑。说道：“我们成亲已经一年多了，可还没有喝过交杯酒呢。”
  秦红楼手一颤，刚拿起的筷子‘哗啦’掉到了地上。
  “娘子？”花千鲟的语气温柔的像春天的风，秦红楼却觉得自己后背阵阵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四肢不听自己使唤动弹不得。
  花千鲟耐心的将她手指一根一根扳开，将就被塞进她掌心。又一根一根将她的手指合上。拿起自己的酒杯，穿过她的臂弯。一手往自己口中送酒，一手推着秦红楼的手臂将她手中的酒送到秦红楼唇边。秦红楼木然的张嘴喝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花千鲟笑的眉眼生花。从秦红楼手中取下酒杯。夹了菜送到秦红楼唇边道：“我知道你饿了。快吃吧。”秦红楼知道他这不是第一次喂自己吃饭，但是在自己清醒时，还是头一回。不知是酒的关系，还是蜡烛的火焰太旺。秦红楼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烧。讪讪道：“我自己来。”
  花千鲟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夹菜的手却异常固执。秦红楼隐隐约约觉出些什么，可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张口就着他的手草草吃了有生以来最难受的一顿饭。大概是吃的太快，肚子里十分不舒服。花千鲟已经叫人撤了餐桌。亲自捧了水给秦红楼洗漱了，也不管她此刻想不想休息。固执的扶她躺倒床上。自己转身取来几只蜡烛，点燃放在屋里各处。一时间屋里亮如白昼。
  秦红楼躺在床上，瞪眼望着他这些奇怪的举动。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花千鲟回过身来，说道：“这样你才看的清楚。”说着面颊染上一层红霞，双眼却固执的望着秦红楼。一步步向床边走来。
  “你－－－－－－你想干什么？”秦红楼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下意识的向床角缩。
  花千鲟走到床前，一张玉面涨的通红，别过头去不敢看秦红楼的眼睛。伸手解开了腰间的丝绦，淡蓝色的薄绸长衫从肩头滑落。露出白玉般的身体。秦红楼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慌张道：“你快把衣服穿上。这像什么样子？”
  花千鲟眼底凉意更浓，再也笑不出来。涨红的玉面瞬间变得铁青。望着不知所措的秦红楼伸手拉下她捂眼睛的双手。俯身道：“你我到底夫妻一场，难道连看我一眼也不屑么？”他声音极低，温热的气息扑打着秦红楼的面孔。语气中却充满彻骨的寒意。
  秦红楼只觉得的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根本挣不脱。紧闭着双眼道：“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好啊。”花千鲟整个身体几乎都附在秦红楼身上说道：“只要你不介意和人分享这闺房之乐。”
  “你无耻。”秦红楼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心里越发慌张。
  “呵。”花千鲟冷笑道：“在你心里我恐怕不止无耻，我还肮脏、下流是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怎么说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夫。看着我。”他似乎是在命令秦红楼。
  “你放肆。”秦红楼叫道。她的声音在颤抖。第一次尝到了无助的滋味。只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哭出来。她前世虽然女扮男装做了一世的枭雄，但是骨子里还是残存着女子与生俱来柔弱的一面。只是她一直伪装的很好。有时候连自己都忘记了。
  花千鲟一怔，她在颤抖，她在害怕－－－－－－－
  “求你，看我一眼。”他的语气一下子柔和下来，低喃道：“我是清白的，你看我一眼就明白了。求你。”秀目蕴含着一层水气。心里闷闷的痛。拉着秦红楼的手缓缓下移，放在小腹上，说道：“那个，在这里。”一语出口，千万委屈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想他花千鲟，自幼父母疼爱有加。长成才貌超群，不知有多少豪杰倾慕。豆蔻年华也曾幻想过自己将来相伴一生的人是个什么样子。谁知嫁了个病妇。男儿出嫁从妇，他认命。尽心侍候，盼着她有朝一日好转，妇唱夫随。妻子心中却另有他人。而且她竟然认为自己失贞，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三公子’竟是不承认自己是她丈夫。这叫他如何不委屈。眼泪一时忍不住，滴滴答答落在秦红楼脸上。哭泣道：“求求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一眼就好。”他颤抖着吻向她因为慌张失了血色的唇，想安慰她此刻那狂跳的心。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害怕。只知道，看到她这副样子自己心疼。
  忽然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屋里的蜡烛瞬间全部熄灭。顿时漆黑一片。花千鲟低喝一声：“谁？”缩身钻进被子里，将身体遮住。眼前一花，颈后一阵剧痛失去了知觉。
  秦红楼冷不防他忽然钻进被子里来。下意识的身体一缩，翻身滚到了床角。听到床前有一个极力压抑的粗重低缓的呼吸声。绝不是花千鲟。她睁大眼睛，无奈只能看到一团漆黑。低喝道：“你是谁？”
  第21章
  秦红楼瞪大眼睛，无奈只能看见一团漆黑。喝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呼吸声加重。是个男人。明天就是青锋山庄的祭剑大会。山庄里戒备森严，是谁有这样本事潜进少庄主房中？秦红楼想不出。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实在太少。
  忽然，那人从床上拖起花千鲟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秦红楼惊道：“你把他怎样了？”
  “放心，死不了。”火热的气息直扑秦红楼的面庞，男子充满情yu的声音有些暗哑。
  “你想干什么？”秦红楼不敢动，因为她感觉到男子正在努力压抑自己的冲动。生恐激到他。但是她错了。话音未落，火热的唇准确的捕捉到了她的檀口。随着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胸口一凉。男子铁塔一般压了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让秦红楼刻骨铭心一辈子。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风中的一片落叶，抓不住枝头残存的温暖。在铁蹄下零落成泥－－－－－－－
  “千树－－－－－－”她觉得自己就快死了，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张永远冷静沉着的脸。是他在无数个日夜里陪伴着自己，无论忧伤、彷徨，无论兴奋、癫狂。他对于她来说不光是兄弟，不光是恋人，而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现在她在受苦，他在那里？
  秦红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死过去的。她第一次不想醒来。梦里有花千树默默的守候，累了有他宽厚的胸膛可以依靠。梦里有花无忧天真的笑脸，闷了可以寻他开心。
  但是那个人是谁？
  幽怨，哀伤，羞涩，欣喜－－－－－－一个人的眼睛怎会同时交织出那么复杂的神色？
  “你不要忘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冷冽的声音像一把利剑直刺秦红楼的心脏。
  秦红楼惨叫一声仿佛瞬间从云端跌落。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喜道：“醒了，我的乖乖终于醒了。”
  秦红楼睁开酸涩的眼帘，眼前有人影模糊的晃动。但是却看不清楚。
  “歌儿。”是欧阳广菲的声音，关切道：“你认得为娘么？”
  秦红楼点头。
  老爷子李风道：“爷爷呢？你认得爷爷吗？”
  秦红楼道：“认得。”喉咙火辣辣的痛，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老爷子喜极而泣道：“好孩子，爷爷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你刚醒，不急着说话。”
  一个清润，却陌生的声音道：“少庄主醒了就证明她熬过了生死关口。只是－－－－－－”言下之意十分惋惜。
  秦红楼努力睁大眼睛，眼前依旧模糊一片，心里一凌：“莫非我失明了？”
  这时一个极低的声音道：“爷爷，母亲。奴闻听少庄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