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身后老爷子一把将她推了进去,笑道:“今天爷爷就了了你的心愿,省的整日里神不守舍的。”说完关上了舱门。
  秦红楼心下叫苦,就要拉开舱门出去。腰间一紧,整个人身不由己跌进幽潭月的怀抱。幽潭月的声音在心底响起:“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走开。”
  第26章
  幽潭月的声音在心底响起:“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从我的身边离开。”
  秦红楼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艰难的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你不要这样……”脸色却不由自主的苍白起来。
  幽潭月没有松手,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你在害怕?”
  秦红楼的脸色瞬间由苍白变得铁青。不错,她在害怕。对于她来说,软弱比任何事情都无法让她自己接受。“害怕?不。世上没有可以让我害怕的事情。”她倔强的想,虽然身体僵硬的不受使唤。
  “告诉我,是谁伤害了你?”幽潭月的声音充满心痛。
  “没有人可以伤害我,除非我愿意。”秦红楼怒了。因为自己的软弱。在幽潭月的臂弯里,忽然转过身来。将他推到床上。跨坐到他的身上,疯狂的撕扯他的衣服。俊脸上神色狰狞。
  “你不能这样。”幽潭月抓住她的手:“你这是在折磨自己。”
  秦红楼眼中充满血丝:“你怕了?”
  幽潭月点头:“是,我怕了。”
  秦红楼从床上下来,冷着脸:“滚,没用的东西。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幽潭月知道此时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但是鼻子还是忍不住一酸。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嗓子里堵得难受。强自压抑着,抬袖擦了擦眼泪拉开门走了出去。他本来想说句安抚秦红楼的话终于没有说出口。默默替她关上舱门。
  舱门闭上那一刻,秦红楼长舒一口气。身体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瘫软在床上。轻轻闭上了双眼,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沁出颤抖的停留在长长的睫毛上。终于,泪珠承载不住她心中的苦痛顺着眼角滑进乌黑的鬓发之中。
  “千树……千树……”她在心里嘶声呼喊,那无数次抚平自己伤痛的温暖的大手在哪?那胆怯时将自己紧紧包裹住的宽厚的胸膛在哪?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孤独漂泊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歌儿。”一句轻轻的呼唤,是老爷子李风:“你和月儿又怎么了?”
  秦红楼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她什么也不想听。尤其是关于幽潭月的话题。她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很不喜欢他。因为在他面前自己无所遁形。所有的心思都逃不过他的读心术。这让习惯把自己隐藏起来的秦红楼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歌儿。”老爷子用力把秦红楼的被子拉下来。这么热的天要是闷坏了自己的心头肉可怎么了得!却看见秦红楼面上的泪痕。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似得,急忙问道:“歌儿,你怎么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焦急中满含关切的话,秦红楼的眼泪流的越发汹涌。
  “到底怎么了?”老爷子想到了幽潭月,但是一个男孩子不吃亏就算了还能把自己的心肝怎么着?
  秦红楼一下子扑进老爷子的怀里,索性大哭。前世的痛苦,今生的委屈,一股脑全涌向心头。她嗓子发不出声音,却更加让人心酸。老爷子怎么也擦不完她的泪水,不由也跟着掉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红楼哭累了。泪水渐止。却还躺在老爷子怀里。老爷子擦擦眼睛,宠溺的将她额前乱发理到脑后责备道:“你这孩子,好好的哭什么。女孩子是不好随便落泪的。”
  秦红楼撒娇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她已经完全把这个时而慈祥,时而狡黠的老人当成自己最信赖的亲人了。
  老爷子感觉到她的信任,知道这个孙女就是赶也赶不走了。呵呵低笑起来。说道:“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这样任性。幽潭月是个好孩子。凡事不能心急……”
  秦红楼急忙摇头。她可不想和一个会读心术的人搅在一起。
  老爷子不解道:“什么?”
  秦红楼急中生智,拉过老爷子的手写道:“我不喜欢他。”
  老爷子好半响才明白,问道:“那你喜欢那个?”
  秦红楼写道:“不能说。”
  老爷子轻斥道:“傻孩子,你现在是青锋山庄的少庄主。多少人家想把儿子嫁给你。你喜欢那个?爷爷给你做主。”
  秦红楼心道:“要是让你知道,那才是糟糕。”在老爷子手上写道:“爷爷不用费心,孙女自己足够了。”
  老爷子道:“怎么能不费心?你母亲膝下只有你一个孤苗了。欧阳家的香火传承都在你一个人身上呢。听爷爷话,不管是那家男儿。就是皇帝的儿子爷爷也给你讨来。”
  一句话说的秦红楼心里沉甸甸的,写道:“他不是皇家人……”
  “莫非?”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是风尘中人?”也难怪老爷子会这样想。欧阳歌的父亲正是倚门卖笑之流。所以当年老爷子听到消息,才将女儿骗了回来。
  秦红楼摇头。
  老爷子眉头舒展开来,说道:“既然你中意,把正夫之位留给他就是。将来时机合适,爷爷一定给你操办一场隆重的婚礼,迎娶他进门。”完全把花千鲟这个自己做主求娶来的孙夫忘到了脑后。
  秦红楼大喜写道:“谢谢爷爷。”
  老爷子道:“不过你也得听爷爷的话。在这之前,和幽潭月好好的。早早给爷爷生一个胖娃娃。”
  秦红楼摇头。她心中只有花千树。
  老爷子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正要开口。就听见前面船头上传来喧哗之声。向旁边的小厮道:“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去了,片刻转回道:“水手打捞起一个男子。船家不许男子留在船上。要将男子从丢回江中。故而争吵。”老爷子听到是个落水的男子,恻隐之心大动问道:“可知道他因何落水?”
  小厮道:“听说是被妻家休弃,母家不留,走投无路因此投江。”
  老爷子听了,沉吟不语,半响向秦红楼说道:“歌儿,你还是把千鲟接回来吧。说起来他对你真心一片,爷爷也是看在眼里的。就让他回来做个平夫也好。”这孙夫还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模样品行都是可心的。不太可能做出那荒唐的事来。只是关心则乱,一想到自己的心肝差点丧命。老爷子对花千鲟还是心存着芥蒂的。但是,让那样一个花朵一样的少年自生自灭,老爷子还是于心不忍。尤其是他对自己孙女的好老爷子是看在眼里的。老爷子见秦红楼没有反应,以为她不愿意,说道:“你要是不想看到他,就放在爷爷屋里。爷爷给你养着。”
  秦红楼点点头,想到要去药王庄,心里想起另一个人,在老爷子手上写道:“花无忧现在怎么样了?”
  老爷子含糊道:“很好。”
  秦红楼写道:“爷爷不用再瞒我了。你根本没去找他是不是?”
  老爷子沉声道:“找了,现在还在派人四处寻找,但是……”
  秦红楼虽然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是心里还是闷闷的。写道:“当初他是因为我被母亲逐出山庄的。现在他下落不明,让我何以面对花庄主?”
  老爷子道:“如此,更不能置千鲟于不顾了。”吩咐小厮道:“请庄主来。”
  小厮去了,片刻欧阳广菲进来。老爷子道:“你派人去吧千鲟接回来吧。”
  欧阳广菲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见老爷子心念回转了。当下安排了人。几天后舍舟登陆时,便有一队人马往药王庄去了。
  剩下不多的几个人往青锋山而来。二十天后已经到了山脚下。
  秦红楼坐不惯马车,早换了马匹。青锋山下有一个集镇。驻马街头,但见人烟冷落。才九月上旬,却有一股萧瑟的深秋寒意。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她,其中必有蹊跷。
  欧阳广菲面色凝重,策马加快了速度。
  通往山庄道路口两个庄丁歪歪斜斜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欧阳广菲心中恼火。自己才出去多久,下人就懒散成这个样子。也不知庄中成了什么样子。侯青是干什么吃的?苻铭也不说说她。心里想着一鞭子抽了过去。两个庄丁身上吃痛,跳起来就要开骂。又一匹快马掠过,两人站在原地没了生息,忽然相继倒在地上。欧阳广菲勒住马头,只见两个庄丁脑浆迸裂死状凄惨,不由抬头望向随后勒马停住的秦红楼。心道:“这孩子怎么如此毒辣。”
  秦红楼看出她的心思,从怀中取出纸笔。写道:“庄中定然有变。小心为上。”前世她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此刻要做的就是出其不意,绝不能让人给庄里报信。
  欧阳广菲也有同感,两腿一夹马腹。向山上驶去。秦红楼随后紧跟。只见两匹快马在树林间飞速穿行。不一会到了青锋山庄门前。两人翻身下马往里便走。守门的庄丁慌忙就要往里通报。被秦红楼眼疾手快一个个击倒在地。还没进议事厅就听见一阵争吵声:
  “这是青锋山庄,不是你们芳苑,你凭什么指手画脚?”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正是欧阳广菲的长媳侯青。因为秦红楼突生变故,性命垂危。所以她离庄时十分匆忙。连祭剑大会也顾不得主持,一切托付给了侯青。
  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紧不慢道:“你能指手划脚,我自然也能。”
  另一男子的声音怒道:“这是我家,你这个野男人滚出去。”正是欧阳广菲的长子欧阳叶的声音。欧阳广菲停在耳里,不由皱了皱眉头。叶儿何时学的说话如此粗俗。”
  先前那男子毫不示弱道:“男子出嫁从妇,候家才是你的家。长者说话哪有你放肆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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