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司机进来了，把一个包交给崔安东走了。崔安东把包交给小梅说：“这是礼物。刚才送完客人直接过来了，忘了带，叫司机送来了。”
  小梅打开一看，是一个coach包。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人家说这是美国货，就随便买了一个包。要是不喜欢，下次再买。”
  小梅终于说了出来：“当然喜欢，这么好的东西。有钱就是好，随便就送名牌包。怪不得女孩子要争着嫁有钱人呢。说实话，我可以收下吗？”
  崔安东说：“没多少钱，我还不好意思呢，去一趟美国，也没好好给你挑一个礼物。”
  小梅说：“好吧，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我就收下了。不过，不用再送这种奢侈品给我了，我不习惯用。在几百块的自行车筐里放个几千块钱的包，也不搭。”
  “你以后可以不用骑自行车，我可以派个专车接送你。”
  “不用，谢啦。我喜欢骑自行车。”
  崔安东笑了起来：“说实话，我也喜欢骑自行车的你。”
  小梅喝银鱼羹，确实味道很好。
  女儿表达怨恨
  因为约了朋友见面，所以一吃完饭，崔安东就打算离开。崔安东叫了司机送小梅回家。小梅上车前，崔安东拉过她，抱了一下，说：“这几天我真挺想你的。忙过这几天，我好好陪你。”因为司机就在旁边，小梅都不好意思了。但司机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样，若无其事。小梅一瞬间想，也许司机习惯了崔安东这样的举动。
  一路上，司机也不说话，只问了地址。小梅也就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下车前，司机把一张名片递给小梅，说：“张小姐，这是我的电话，您用车随时叫我就行，崔总吩咐了，这辆车您可以随时用。明天我来接您上班？”
  小梅说：“不用接我，谢谢你了。”
  司机道了再见走了。
  回到家，小梅看着崔安东送的包，很大气，精美，可是小梅觉得离自己很远，每天骑自行车或者挤公交车的她背一个这样的包，简直也太不搭调了。小梅把包收了起来，想到自己的生活和崔安东的生活真的相差太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崔安东都没有约她见面，只是打了问候电话。小梅告诉他这周末女儿回来，周末也不见面了，下周再见，崔安东同意了。
  石一海和装修公司的人约好了周六见面。宁宁对自己房间的装修有很多想法，一会儿想装修成公主房，一会儿又想把墙上贴上花朵的墙纸，让房间变成一个小花园。小梅也很高兴女儿能参与进来，因为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成型的想法，只是想做一个改变，变成什么样也没有想好，基本的想法是简单大方。
  周六下午，装修公司来了两个设计师，他们仔细地测量了房间结构和大小，做了记录，又和小梅母女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沟通。石一海也提了不少建议。因为小梅表示想春节后再动工，设计师就表示那就不着急了，有两个月时间可以慢慢商量，最后确定让母女俩都满意的方案。看了设计师之前的一些案例后，小梅也开始有了一些具体的想法。宁宁却只是盯着石一海问：“叔叔，你会实现自己的承诺，买我要的东西吧？”
  石一海说：“当然，说话算话。你要什么我都买，保证你满意。”
  小梅说：“一海，不用把宁宁的话当真，我有钱装修，你不用管，我也不会让你出钱的。”
  宁宁说：“妈妈，这是我和叔叔之间的事，你不用管才对。”接着她又对石一海说，“叔叔，看来你还没追到我妈妈。”
  石一海说：“追你妈妈的人太多，目前我的竞争力还不够。”
  宁宁问：“妈妈，还有人追你呀，谁呀？”
  小梅还不想让女儿知道自己和崔安东的事，就说：“没有人追。”
  宁宁说：“妈妈，不管你找谁，都得经过我的同意啊。”
  小梅说：“那当然，妈妈再结婚一定征求我宝贝女儿的同意。”
  宁宁拉着石一海说：“现在我只同意我叔叔。”
  小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个你同意也没有用，我不同意。”
  三个人正说笑着，刘一再打来了电话。刘一再说奶奶快不行了，想见见孙女，让小梅立刻把宁宁送来，并叮嘱说要打车来，快一点。小梅说石一海在这里，刘一再就说太好了，一块来。石一海几乎同时接到他妈妈的电话，一听姑姑情况不好了，也马上穿衣。三个人就急急地赶往医院。
  病房里已经很多人。刘一再一家人，石一海的爸爸妈妈，还有几个其他亲戚朋友。宁宁一到，刘一再就把她拉到病床前，石一海也挤上前，眼泪掉了下来。小梅想自己已经是外人，就站在后面，眼睛也湿湿的。
  老太太显然已经向其他人交代过后事了，只是拉着宁宁和石一海，费劲地想说话，好不容易才说出：“没，没看到，结婚。”
  刘一再解释说：“妈妈一直惦着一海的婚事，总觉得没有看到一海结婚很遗憾。”
  宁宁突然大声说：“奶奶，你不用遗憾，我叔叔有女朋友了，很快就会结婚的。”
  大家都吃了一惊，石一海的妈妈脱口问：“一海，你要结婚了？”
  石一海也吃了一惊，不知道怎么回答。宁宁说：“是的，叔叔的女朋友就是我妈妈。”
  小梅吓了一跳，立刻喝斥道：“宁宁，不许瞎说！”
  大家立刻回头看小梅，好像刚发现她也在现场。这时，刘一再大声叫：“妈妈！妈妈！”众人又把注意力转移回病人身上。小梅赶紧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片哭声，小梅知道老人已经走了，也默默地哭了起来。哭了几分钟，小梅想自己还是走吧，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离开了医院。
  晚上，石一海把宁宁送了回来，没有多说话，就走了。宁宁显然也哭过，眼睛肿肿的。
  小梅抱着女儿说：“奶奶走了，很伤心吧。”
  宁宁说：“妈妈，人为什么为死啊？”
  小梅说：“生老病死，人生就是这样。你奶奶还不到七十，走得是早了一点。”
  宁宁说：“妈妈，我不要你死。”
  小梅说：“妈妈不会死，妈妈还要陪着宝贝女儿呢，看着你长大，结婚，还要给你带孩子呢。”她又问，“你下午怎么能乱说我是你叔叔的女朋友呢，我知道你想安慰你奶奶，可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
  宁宁认真地说：“我不是乱说，我就是希望你做我叔叔的女朋友。”
  小梅笑了：“妈妈怎么能做叔叔的女朋友呢？要是那样，你爸爸怎么办？他会生气的。”
  宁宁生气了：“管我爸爸干什么？他不是也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吗？他怕你生气了吗？我就是要叔叔和你结婚，就是要让我爸爸生气。”
  小梅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女儿对父母离婚的事这么介意，居然对爸爸有意见。以前女儿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小梅以为她已经平静地接受了父母离婚的现实。看来，离婚还是伤着了女儿。小梅不想让女儿觉得父母离婚了，就会减少对她的爱。离婚以后，她从没在女儿面前说过刘一再的坏话，一直努力让女儿觉得爸爸虽然走了，但依然是爱她的。可现在看起来，女儿还是对爸爸再婚是不能接受的。
  小说努力平静地说：“宁宁，其实有时候，大人的婚姻是个复杂的问题，你爸爸他也不是—－－－”
  宁宁打断了妈妈的话：“妈妈，我们班有四个同学的父母离婚了，都是爸爸有了外遇，娶了别的女人。你不用替爸爸说好话，他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娶别的女人，又去生一个弟弟。奶奶也一样，她要是真爱我，就不会同意爸爸娶别的女人，可是她却那么疼弟弟。我知道他们都不会同意你和叔叔结婚的，他们都会生气，我就是要他们生气。妈妈，你就和叔叔结婚吧，气死他们。再说，叔叔多好呀。”
  小梅被女儿的话吓着了。她从来没有想到，女儿竟然有这种想法。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要报复刘一再，可是女儿却想让他们生气。小梅觉得有必要和女儿好好谈谈了。她可不想让女儿小小的心灵在怨恨中长大。
  小梅再到崔安东家
  考虑到奶奶走了，女儿的人生中第一次经过了亲人的离去，那种打击女儿也需要慢慢消化。小梅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招呼女儿洗澡，早点休息。她不知道女儿要多久才能真正意识到她再也见不到奶奶了，也不知道这种悲伤会给女儿带来多大的影响。其实小梅自己心里也非常的难过。虽然是三年没有来往的前婆婆，但毕竟是在自己人生中留下重要痕迹的一个人，而且基本上算一个善良的好人。躺在床上小梅止不住地流泪，哭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石一海又来把宁宁接走了，说是孙女也要去守灵。小梅虽然心疼女儿辛苦，但这也是为人子孙应尽的义务，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石一海要照顾宁宁按时吃饭。石一海临走时，小梅又给他两千块钱，说是一点心意，给老人买个花圈吧。虽然很想去和老人最后道个别，但小梅觉得自己还是不去的好。小梅再一次体会到姻亲真是没保证，婚姻没了，亲戚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得，十几年的交情一律抹掉。可是十几年的岁月又怎么能抹掉呢。
  小梅一个人在家心里空落落地，非常地难受，就给崔安东打了电话。小梅不想在电话里说宁宁奶奶的事，就说女儿去爸爸家了，一个人在家。崔安东感觉到了她情绪低落，就说晚上来接她一起吃饭。
  小梅又上网看微博，河边的柳条已经加了她的关注，而且她发现清扬也加了她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