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锦绣闻言,将手中的佛珠直直砸向含笑清秀的脸庞,“你错就错在不该生得一张妖媚的脸!”
  紫兰忧心忡忡地看着含笑,太后娘娘几时变得这般可怕,难以靠近?
  含笑拾起佛珠,径自起身,将念珠放在了桌案上,“哀家还没让你起身呢!”
  含笑再度跪下,浅浅一笑,“太后娘娘息怒,若是太后娘娘不喜欢臣妾,臣妾可以自毁容貌。”
  “自毁容貌?你别光说不做!你以为哀家会信你吗?你毁了这张脸,拿什么去迷惑皇上!”锦绣玩味一笑,当年如妃就是靠她年轻美貌的脸,才得以保住先帝的心,含笑居然敢说自毁容貌,可笑,可笑!
  “太后娘娘可以不信,但臣妾不得不做!”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地拔下了固在头顶的玉簪,锦绣见状,脸色骤变,害怕地看着含笑面带微笑的脸,“你想行刺哀家?”
  含笑略微垂首,将玉簪直划向自己的脸,一道鲜红的口子,赫然显于锦绣的美眸中,殷红的鲜血不住地淌下,含笑接过紫兰递过的锦怕,紧紧捂着,“太后娘娘,可以相信臣妾了吗?”
  “来人,快去请太医!”
  “诺!”
  一旁的宫人匆匆离去之后,含笑会心一笑,欣然道:“太后娘娘始终是善良的。”
  “起来吧。”锦绣不敢再去看,而此次不敢看的,不是那张脸,而是那张伤,犹如一根手指般长的一道伤,斜划了半边脸,就像是锦绣亲手造成的一般,惶恐地拿起桌案的念珠,再度念起佛经来。
  “谢太后娘娘怜惜,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锦绣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道:“等太医看过之后再走吧。”
  “不必了,臣妾没事。”
  若这一点点的小伤都有必要请太医的话,那含笑又怎么可能活到今天。以往,韩秋的母亲,那么粗的鞭子打下来,她都挺过来了,这一点点伤,无非就是为了摆脱锦绣心中的阴影,也摆脱自己是如妃的影子,她是含笑,不是苏如!
  出了幽兰殿,那压抑的气氛让含笑与紫兰都为之一松,“夫人,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含笑捂着伤口轻叹道:“一道伤换来太后娘娘的宽恕,有何不可。更何况,换来的不仅此而已,还令我摆脱了如妃的影子。”
  “夫人真是豁达。”紫兰赞赏地看着含笑,都受伤了,还能那么想得开,如果换成皇后在太后面前受辱,恐怕此刻,后宫都不得安宁。
  两旁的梅花开得正艳,恰似含笑脸上的伤那般妖娆,艳丽。
  一阵寒风卷过,含笑不禁一颤,冬天竟然那么长,何时才能盼来春天呢?
  “臣归海残天,参见未央夫人。”归海残天一本正经地垂首跪道。
  “华璃殿没有外人,你何必这么见外,起来吧。”
  “谢夫人。”他抬起头的那一刻,竟有些震撼,“夫人的脸…”
  “不好看了,对吧?”含笑下意识地抚了抚,轻轻一笑。
  “不,这才是夫人,不是如妃娘娘的影子。”
  含笑闻言笑了笑,梨涡娇小可人,“你倒与我想得一致。”
  “臣不敢。”
  含笑忍不住笑出了声,归海残天一听含笑说想法一致,就吓成这样,万一说心有灵犀一点通,真是要以死谢罪了,“你很怕我吗?”
  归海残天扯了扯嘴角,“夫人言重了。”
  “那就坐吧。”
  “谢夫人。”
  含笑为残天倒好一杯茶之后,欣喜道:“今天是第十日,我正好对上了你的对联。采莲人在绿杨津,在绿杨津一阕新,一阕新歌声漱玉,歌声漱玉采莲人。如何?”
  “夫人果然文采出众,臣,甘拜下风。”
  含笑无奈地叹了一声,难道他这么快就忘了约定?含笑只能对残天提醒道:“什么甘拜下风,我指的是你娶亲之事,你不是说,只要我在十日内对上了,你就会娶残雪吗?”
  残天的眼中有些落寞,不悦道:“臣没忘,但夫人也许忘记了一件事。”
  “何事?”
  “残雪现在是雪嫔。”
  残天要说的无非就是残雪是宇文沐恒的妃子,不是说另嫁就能嫁的。含笑虽然对上了残天的叠字联,但要宇文沐恒既保住颜面,又让残天与残雪二人促成好事却也着实不易。
  “此事你无需担心,只要告诉我,你是否会娶残雪?”含笑明白,残天这么做无非声东击西,现在只要他的一个回答,不管他怎么分散含笑的注意力,点头了,就是认定了,认定了就无法改变了。
  “臣会遵照与娘娘的约定。”
  “那就好。”含笑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原来真如紫兰所言,归海残天的确是很可怕,前阵子在“馨洛轩”的时候,应该是看自己可怜,才会常常来看自己,陪自己开玩笑吧?
  许久不见,所以感觉陌生了,疏远了,不过仔细想想,归海残天本来就如此,做人做事都我行我素,不顾他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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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一任群芳妒(二)
  良久,二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终于,残天忍不住问道:“夫人过得好吗?”
  “嗯。”
  “皇上常来吗?”
  提及宇文沐恒,含笑的心中总有一阵酸楚,“来,不过他是皇上,这么多女人都在等着他,他能抽空来我这里已经很好了。”
  残天淡然一笑道:“夫人能这么想,臣真的很欣慰。”
  似乎除了大婚那夜,他留下来了,迄今为止,除了听紫兰说,他去过“霁雪台”之外,别的妃嫔那儿也都没动静,也许真的是朝政的事太忙了,偏偏后宫不得干政,若她还是言诗,以一个宫人的身份在旁边伺候着,也许还能帮到他。
  残天踌躇了半晌,继续问道:“夫人会后悔吗?”
  “嫁给他,是我唯一不会后悔的一件事。”那语气何等坚决,不容思考。
  含笑心底一阵苦涩,真正后悔的已经过去了,就是那段在靳国想法设法要做皇后的时光,甚至不惜一切地想要出卖自己的身子…
  那才是她最后悔的事,用五年的时间,去明白什么叫“后悔”…
  看含笑的思绪不在此处,残天起身道:“夫人,臣该走了,留久了多有不便。”
  “嗯。”
  夜间的寒风更凉,今夜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没有宇文沐恒陪在身边,她睡不安稳,闭上眼睛就会胡思乱想,他会不会在别的女人的宫里?会不会此刻正搂着别的女人睡得香甜?会不会想她?会不会…
  一切好的,不好的,她都想了,随着那场纷飞的大雪扬扬洒洒地飘落,只觉得突然腰间一紧,顺势望去,竟是一双有力宽厚的大手,似曾相识。含笑自信地向后靠去,埋在他的脖间,轻问道:“这么晚了,还来。”
  “刚处理完政事,你的脸怎么了?”男子端详着她的脸,一道鲜明的伤痕,像是刚受伤不久。而宫中上下对于太后有意为难未央夫人一事,皆被封锁了消息,皇后有令,若是被皇上听到半点闲言碎语,都要一同陪葬!
  含笑放心地靠在他的怀中,“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请太医了吗?”这平静的语气中分明透着浓浓的担心,却还假装不在乎,不过含笑已经习惯了,宇文沐恒一直都是如此,不懂得怎样去关心,怎样去爱护一个人,不,他只是不懂得如何表述他的关心…
  “请了,你不要这么紧张。我的脸毁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我再也不会像如妃了…”
  那醉人的呼吸声扑打在含笑的耳根,一阵酥痒,“你从来都不像她,你是含笑,不是苏如。你是我的女人,不管你的脸是美是丑,我都要照顾你一辈子。”
  含笑抿嘴偷笑,却佯装不悦道:“这句话,你对多少女人说过?”
  “只有你一个…”充满情~欲的目光注视着含笑粉嫩的脸颊,还有胸前的波澜,霸道地吻了下去,渐渐地转为了温柔多情地吻,长舌探进她的口中不停地摆弄着她的舌尖,吮吸着她口中香甜的蜜、汁,隔着襦裙,摆弄着她胸前的柔软。宇文沐恒一个顺势将她横抱而起,轻轻地放在了尽在咫尺的妆案上,激烈酥麻的舌尖依旧在口中暧昧地缠绕着,一手解开了她娇躯上层层的束缚,瘦削的锁骨裸露在外,目光顺着她的锁骨往下看去,一点点雪白的肌肤都渐渐显露,宇文沐恒欺压在她的身上,尽量地让彼此靠近,却又不让她受伤,宽厚的大手从脚踝往上移动,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
  “嗯…”
  含笑看着那充满情~欲的眼神,始终想知道一件事,于是她轻轻地推开了身上的宇文沐恒,扯过襦裙挡在了胸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沐恒,你爱我吗?”
  宇文沐恒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含笑却不死心地说道:“我要你说出来。”
  “含笑…”
  他至今仍不确定这样的感情是爱吗?父皇对如妃宠爱有加,在他眼里看来,那就是爱,可以倾尽半壁江山,只为博如妃红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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