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大哥想要守护的?难道是含笑?
  含笑有些诧异,却还是不动声色,她已经不想知道了,一个残天够让她受的了,万一再来一个裴逍遥,岂不是令她喘不过气来,更何况,未必是裴逍遥的心意。
  !
  乱花渐yu迷人眼(四)
  含笑不问,飘絮反倒有些忍不住想要告诉含笑了,“夫人真的不知道我大哥他…”
  话音未落,含笑抢先打断道:“飘絮姑娘今夜要侍寝,还是先回去准备吧。”
  “诺。”
  飘絮的心里明白,含笑这么急着赶她走,就是不希望她继续说下去,换言之,她知道裴逍遥的感情…
  今夜是宇文沐恒临幸裴飘絮的日子,这么多年,含笑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她也有七情六欲,嫉妒,也是避免不了的。
  紫兰见夫人又在窗口发呆,便小声地唤了一声,“夫人,归海大人送药来了。”
  “请他进来吧。”
  “这…不合规矩吧?”
  紫兰有些迟疑,夫人一向守礼,如今,竟邀归海大人进内室,实在有些不寻常,莫非是因为飘絮小主之事,才这般自乱阵脚?
  “没关系。”
  “诺。”
  含笑径自坐下,倒好了两杯水酒,等着归海残天进来。
  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含笑头也不回地举起两杯酒说道:“陪我喝两杯。”
  “臣是来给夫人送药的。”
  残天将手中的木盒放到了含笑面前,含笑不屑地笑了笑,“你根本就治不好我,何苦让我的心里苦上加苦呢?”
  “夫人若是心烦,臣陪夫人对弈即可,酒是穿肠毒药,会伤身。”
  说罢,兀自接过那两杯满满的酒,一饮而尽。
  “心都伤了,还怕伤身吗?”含笑从桌上又拿了一只青铜觞,倒了一杯,自顾自地饮了下去。继续道:“对弈有什么意思,借酒消愁。”
  “愁更愁,夫人不怕再度酒后失言吗?”
  含笑一笑而过,踉跄地站起身,才一杯就已经成这样了,看来,她的心里早已醉了,她看着残天俊美的脸庞,戏谑道:“我看你是怕自己酒后乱性吧?”
  这句话,仿佛说中了残天的心,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承认,他有这样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
  残天再度接过她的青铜觞,担忧道:“夫人的药与酒相冲,夫人如今喝了酒,若是再服汤药,只怕有后遗症。”
  含笑眼前一片模糊,晃了晃头脑,痴痴地叫了一声,“沐恒…”
  含笑的素手紧紧缠上了残天的腰,暧昧地问道:“你想我吗?”
  “想。”声音低沉,却也如释重负。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含笑不死心地问着,双手移到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献上了一个香吻,残天手足无措,只是一味地回应着她的吻。
  长舌撬开她的齿贝,与她的娇舌缠绕,激烈灼热,酥软发麻。
  残天意乱情迷地搂着含笑朝床榻倒去,含笑被一双手抚得胸前一阵酥痒,这感觉不像是宇文沐恒,猛地睁眼一看,果然不是!
  “啪”一记耳光落在了残天的脸上,含笑毫不留情地将他推离了自己的身体,慌忙地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愤愤地看着他。
  “他真的值得吗”
  “至少,不会像你…”
  含笑没有再往下说,但残天听得出来,含笑是想骂他趁人之危…
  “夫人的酒太烈了,臣先告退了。”
  归海残天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酒上,含笑明明看得出,归海残天根本就没有醉…当初的残雪,看中的难道是他的木鱼脑袋?
  可是,说来也奇怪,含笑怎么才饮一杯就醉了?而归海残天喝了两杯都没事,难道是有人在她的杯中下了药?这一切生活起居都是紫兰负责的,会是她吗?
  “夫人,怎么起这么早?”
  紫兰一如以往地为含笑梳着发髻,看着镜中无精打采的她,想必昨夜又没睡好。
  “紫兰,昨日准备水酒之时,中途可曾有什么不妥?”含笑小心地打量着紫兰的神情,并无可疑之处。
  紫兰想了片刻之后,说道:“没什么不妥啊,不过夫人昨日吩咐奴婢准备竹叶青,奴婢回来的路上,想起了酒器没拿,所以又跑了一趟。”
  原来问题出在这,有人在酒器中下了药,定是想来个捉奸在床,若含笑没有料错的话,昨天,华璃殿外应该有人监视着,倘若是残雪,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应该不会拿残天的命去开玩笑,但倘若是韩秋,残雪本想利用韩秋,却反过来被韩秋利用,她知道残雪心中一定不甘,所以想拉拢裴飘絮,先除去含笑,再除去韩秋,韩秋没那么愚笨,残雪的这点把戏早就被她识破,眼下要的是含笑与残雪、裴飘絮二虎相斗,韩秋不可能凭残雪的几句话就信了她,所以也不可能是韩秋做的。可是,除了她们,还会有谁?蓦地,含笑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难道是她?!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乐未央。”
  锦绣不安地瞥了瞥含笑,有些胆怯,手中的念珠险些落地。
  “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含笑那暗淡无光的眼神,还有脸上的那道疤,都令锦绣一阵恐惧。
  “未央夫人这么早就来请安,真是难得。”
  锦绣虔诚地捻着手中的念珠,来缓和心里的惶恐。
  含笑却像看出了什么,开门见山道:“臣妾是来要一个公道的。”
  “哀家没听明白。”
  “太后娘娘,明人不说暗话,倘若太后娘娘还是不喜欢臣妾的话,臣妾愿意接受太后娘娘的一切惩处,但臣妾希望太后娘娘可以为臣妾考虑一翻,臣妾不怕死,但臣妾就是死,也要一份清白。臣妾不知道雪嫔亦或皇后娘娘在您面前说了什么,臣妾三天两头找归海大人只是为了调养身子,若太后娘娘还是不信,臣妾那儿还有残余的药渣,太后娘娘尽可交由太医院的人去检验。”
  含笑失望地看着锦绣,想不到她为了除去自己,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拿出来,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韩秋的主意…
  “放肆,你大清早过来就是为了指责哀家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哀家在你的杯中下药!”
  此言一出,锦绣立时后悔,只见含笑扯着阴冷的嘴角笑道:“太后娘娘,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臣妾几时说过,臣妾的杯中被下了药?”
  锦绣手指颤抖,连一颗佛珠都捻不上了,急得说不话来。
  只听含笑再度开口道:“太后娘娘,臣妾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但外面的人想必已经听见了臣妾与太后娘娘有口角之争,就请太后娘娘惩处臣妾吧!”说罢,直直地跪了下来,既然和太后正面冲突了,就该卖一个人情给她,以免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算你聪明,哀家就罚你在华璃殿反省,任何人不准进出华璃殿三月!”
  “诺。”
  !
  乱花渐yu迷人眼(五)
  未央夫人究竟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被太后娘娘下了禁令,除了含笑与锦绣谁也不知道,宫中众说纷纭,有人说未央夫人以下犯上,威逼太后娘娘交出六宫主权,对于这种说法,含笑只是一笑而过;还有人说未央夫人心有不甘,责怪太后娘娘将裴飘絮送进宫中,这种说法在含笑看来,更是愚昧可笑,飘絮在侍寝的第二日只是被封为良人,而含笑一步登天成为夫人,更不用说封号未央了,不知是哪个无知妇孺想出这么一套歪词;更有人说未央夫人早已身怀有孕,太后娘娘不喜未央夫人,故而在未央夫人的药中下了红花,含笑对于这一传闻只是轻叹一声,她倒希望如此,至少能证明她还能怀孕…
  太后娘娘这么做,想必也是心有愧疚,反正含笑整日都待在华璃殿,很少出门,宇文沐恒朝政繁忙,很少来。只是囚禁华璃殿,不是囚于暴室,与平时倒也没什么不同。
  含笑眺窗远望,院中的含笑花开得真不错,清醒淡雅,秀丽脱俗,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配合着月光的柔和恰到好处。这是宇文沐恒亲手为她栽种的,她还记得,当年宇文沐恒和韩秋成亲那夜,他在雨中守护着她的含笑花,当时的她,一心认为,宇文沐恒只是在利用她,而今,她已经分不清当年的是真情还是利用,又或许,在今天看来,都不重要了…
  “在想什么?”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一种温柔,有一种平静,没有冰冷。
  含笑一愣,宇文沐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窗前,吓了她一跳,“没想什么,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母后只是不许任何人出入华璃殿,并没有说,不能隔窗相望。”
  含笑闻言,心中一喜,莞尔一笑,这番话是出自宇文沐恒之口吗?他也会这样哄一个女子吗?
  蓦地,感觉宇文沐恒像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含笑的发间,含笑抚了抚柔柔软软的,还有一股香味,“是什么?”
  “含笑花开了,特意摘了一朵给你。”
  他的语气仍是这般平静,平静得犹如一面镜子,可是,就算是这样,他的一举一动仍是令含笑心花荡漾,她真的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子,只要心爱的人对她付出那么少许,她就会很满足,这样的她,也正是令宇文沐恒折服的地方。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