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含笑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他的不悦,可是为了孩子,为了他们难得的孩子,她必须要忍住,“还早着呢。”
“这是你的双十生辰,含糊不得,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份惊喜。”
宇文沐恒怜惜地抚着她绝美脸庞的轮廓,只见她凤眉微蹙地问道:“惊喜?”
“是你最想要的。”
他真的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吗?只怕,她最想要的,他给不了。
她要听他亲口告诉她,他爱她;
她要他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要他带她隐姓埋名,从此过着寻常百姓的生活。
她想要的,他都知道,可是,他给得了吗?
含笑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失望,随即又恢复平静地问道:“是什么惊喜?”
“还不能说。”
含笑的心中有过那么片刻的感动,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管他说的惊喜是不是她想要的呢?这些都抵不过他的一份心意。
含笑别过脸去,佯装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告诉我的话,我也不告诉你。”
宇文沐恒将含笑的脸面向自己,“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这番话有些酸,像是醋坛子打翻了一般,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酸酸的滋味…
含笑见他这样子有些好笑,调皮地说道:“不告诉你。”
宇文沐恒轻轻一笑,故作不满地看着她的美眸,“你可知,欺瞒朕,是什么罪?”
含笑谄媚地搂上他的脖颈,笑着说道:“死罪,不过,臣妾不信,皇上舍得杀臣妾。”
宇文沐恒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心思全被她看在眼中,只好俯下身,贴着她的脸暧昧地说道:“朕舍不得杀你,但朕舍得吃了你。”
话音未落,含笑的朱唇已被一个霸道灼热的吻覆了上去。
一丝丝男人的气息顺着这狂热的吻流入了含笑的胸腔,一阵作呕感,立时推开了宇文沐恒,捂着胸口想吐却吐不出来,又是害喜,再这么下去,看来真的瞒不住了…
宇文沐恒轻轻拍着她的香背,就像当初自己的哮喘犯的时候,含笑的那种体贴将他冰冷的心温暖了不少,看着含笑难受的样子,宇文沐恒忧心忡忡地问道:“你一定没请太医吧?”
含笑听宇文沐恒这么问,想必是想让太医当着他的面诊脉,于是否决道:“不,只是还在喝药,没那么快好而已。”
宇文沐恒轻拍着她肩的手停滞了,似乎是不相信含笑的说辞,她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若真无恙,何须瞒着?
“不要这样看着我,真的没事,沐恒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你在这里。”含笑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他在她的这里,也在她的身边,她这辈子,从来不觉得有哪件事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重要,更不曾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女子,可是,他开始接受她的那一天,她才明白,她比谁都幸福…
含笑对他浅浅笑着,轻声细语地说道。
宇文沐恒静静地将她的手捉在手心,轻轻一笑,不再说什么。
不过,他的心里应该也清楚得觉得含笑有事瞒着他。
可是,说来也令人奇怪,宇文沐恒有这么多女人,再说,明妃也有了孩子,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含笑是害喜的症状呢?
含笑下意识地望向自己干瘪的腹部,是不是应该提早让他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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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融残粉花钿重(二)
含笑借裴飘絮生辰之际,想试试归海残雪是否还有救,故而裴飘絮的生辰,因含笑希望裴飘絮能相助,只宴请了雪妃一人,没有大肆铺张,虽有些对不起裴飘絮,但裴飘絮说:“飘絮还是当年那句话,只要是想大哥想守护的,我义无反顾。”
含笑与裴飘絮等了许久都不见雪妃来,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有意摆架子。
紫兰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雪妃娘娘好大的架子,莫说明妃娘娘生辰,皇后娘娘都在这儿了,她却迟迟不来。”
含笑与裴飘絮互看一眼,但笑不语,含笑艳羡地望着明妃怀中的孩子,抚了抚自己的腹部,欣慰地笑了笑,我的孩子,长得一定更像他…
只闻那孩子倏地哭了起来,“听话,不哭,不哭…”裴飘絮轻轻地抱着怀中的孩子,那孩子却越哭越猛,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怎么哄都不行。
门外一声妖艳之声,震得宇文灏月的哭声不再,“哟,这小皇子怎么哭成这样?莫不是皇后娘娘对小皇子做了什么?”
那份仇视的目光像一把熊熊大火,将含笑团团围住,想要把她燃为灰烬。
含笑一笑而过,沉稳地说道:“雪妃来了,坐吧。”
“谢皇后娘娘赐坐。”
雪妃说罢,径自坐在了明妃身边,也不知道行礼谢恩,紫兰欲上前要一个说法,却被含笑暗自拦住,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告知她莫冲动坏事。
“雪妃这话就错了,本宫就算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当着明妃的面。依本宫之见,小皇子哭成这样,倒像是被雪妃所骇到。”
含笑冷冽的目光回视着归海残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归海残雪镇定自若地喝着茶,眸若弯月地笑着,可是,那种笑意却并不单纯。
“皇后娘娘可真是爱开玩笑。”归海残雪调转目光,似小儿非地看着裴飘絮的孩子,悠悠道:“明妃的孩子长得真像皇上。”
这句话,无非是想激怒含笑,可是,归海残雪却不知道,含笑的腹中亦是身怀帝裔。
“明妃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自然是像皇上。可是,雪妃这话,差点就招来了杀身之祸,好在,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归海残雪脸色骤变,手中的青铜觞晃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道:“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含笑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手中的青铜觞,二人的怒火正不相上下,冷落了一旁的明妃。
“本宫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劝雪妃,做事说话都留一点分寸,不要把人逼上绝路。雪妃方才说明妃的孩子长得真像皇上,雪妃如此强调灏月皇子像皇上,若是被人听了去,定会觉得雪妃是在嫉妒明妃,诬陷她与人有染。”
归海残雪手中一滑,青铜觞落在了桌案上,手不住地颤着,低声吼道:“皇后娘娘可不要污蔑臣妾。”
含笑望着被归海残雪打翻的青铜觞,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一向有恃无恐的归海残雪,如今被含笑的一句话吓成这样,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是雪妃污蔑明妃在先。”
归海残雪知道自己说不过含笑,反问裴飘絮道:“明妃,本宫可有如皇后娘娘所说?”
“这…”
明妃不知该怎么说,她二人间的唇舌之争,虽然自己是站在含笑这一边,却又不能让雪妃觉得自己是含笑的弱点…
见明妃左右为难,含笑再度开口道:“雪妃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雪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得不知所措,一桩事情没解决,她又想加一条什么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归海残雪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问道:“臣妾愚昧,请皇后娘娘明示。”
“你二人同为妃,明妃膝下已有皇子,雪妃怎可当着明妃自称本宫?”
含笑的心里一阵揪痛,残天没有说错,残雪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不该再去管她的,可是,含笑做不到,那么多年的姐妹情,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残雪一步一步地沦落下去…
“皇后娘娘说得正是,我不是想和雪妃你争个高下,而是不想雪妃一子错,满盘皆输。”
一向不做声的裴飘絮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以雪妃的智慧,听得出来裴飘絮是站在含笑这边的,双拳难敌四手,她一人不能正面跟她们二人冲突,只要等孟太师的奏折一到,含笑,到时候,你就含泪吧!
雪妃冷嘲热讽地说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极是,明妃也言之有理。残雪又不是皇后,哪能在任何人面前都自称本宫呢?”
原以为,诬陷韩秋害了自己的孩子,一来,可以除去韩秋,二来,皇上会因为归海残雪丧子之痛,封她为皇后,却没想到促成了含笑,自己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一切计划竟白白便宜了含笑…
“雪妃能有自知之明就好,回头是岸,不算太晚。”
含笑得意地看着归海残雪阴冷苍白的脸,有些微弱地抽搐…
含笑僵硬的笑容有着一阵落寞…
“回头是岸?皇后娘娘莫不是太后娘娘那儿去多了?”
残雪又是一番嘲弄,含笑不知对太后施了什么妖术,自她从冷宫出来,太后对她却不再冷眼相对,反而三头两头地请她到宫里品茶赏花。
“能见太后娘娘那是本宫的荣幸,不像雪妃,连求见太后娘娘一面,都被拒之千里。”含笑瞧着自己的嫣红豆蔻,就如眉心那颗泪痣般艳丽。
“你!…”
归海残雪登时哑口无言,一番话在喉间说不出来,只能徘徊在一个“你”字上。
若不是因为她是皇后,若不是因为还有明妃和那个叫紫兰的宫人在场,她一定像对付那些宫人一样,把含笑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