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承诺
许是有些累了，南宫仁在闭了眼，没有回答秦啸云的疑问，秦啸云不敢多言，包扎好南宫仁在的伤口，小心地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南宫仁在缓缓睁开眼，冲秦啸云惨然一笑：“哥哥怎么会在这儿？是不是父王召见我了？”
秦啸云有些吃惊地望着南宫仁在：“怎么？殿下都知道了？”太子这次出宫，绝不会像他临行时说的，只是一些小事需要处理那么简单。
南宫仁在点点头：“我料到了。所以才拼命往回赶呢。宫里出了刺客，父王没事吧？”应该没事，毕竟那些人想要的并不是父王的命，而是自己的。
“听高公公的语气，只是受到些惊吓，只是殿下……”如此场面，怎样下台呢？
南宫仁在轻轻摆了摆手：“我没事，只要舅舅进宫，即使不会真相大白，也与我无关了。”
“既然如此，殿下还是尽快和我进宫面圣吧。”小喜子一个人，怕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南宫仁在眯着眼看着秦啸云，突然噗嗤笑出声来：“你就这么急？其实丢掉太子的宝座，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我的生活比现在要安逸的多。以前有些争强好胜，如今，真的是有些累了呢。”言语中满是疲惫。
听太子的话，未必没有道理，只是这些不是自己应该参与的，因而秦啸云只是默默地听着，没做任何的回答。
“秦大哥，还记得当年我们彼此的承诺吗？”南宫仁在望着黑压压的石顶，突然问道。
“嗯？”秦啸云不提防太子会问这个问题，毕竟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彼此的承诺，现在仔细想想，还满是幼稚可笑的。
“记得，当年殿下救助属下病危的母亲，使得属下现在还有机会尽孝道，属下曾经发过誓，今生今世效忠于殿下。今天的事，是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殿下。”秦啸云低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太子的贴身侍卫，居然让殿下负伤，的确是自己的失职了。
南宫仁在连连摇头，“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的承诺，你还记得吗？”
“您的承诺？”秦啸云低头沉思了片刻，十年前的承诺，都有什么来的？说实话，早就不记得了，谁会天真到指望一国的储君能够兑现承诺。“您说会尽一切努力医治属下的母亲，保护属下的母亲，您也确实这么做了。”应该说，这是自己记得的唯一的承诺，也正是因为当年还是孩童的太子能够做到那件事，才使得自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没有其他的了吗？”望着秦啸云茫然的眼神，南宫仁在不忍心再难为他：“也许其他的，你早就忘记了，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奢望过我能够兑现。”语气中有些苍凉，也有些哀怨。
秦啸云低了头，没错，当年的承诺很多，自己早就记不清了，因为即使对方不兑现承诺，自己又能如何呢？
“给你个提示吧，当年我曾经答应过你，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只要你想离开，我绝不勉强，但前提是，我的一切，你要守口如瓶。还记得吗？”
离开？当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承诺，只是自己没想着要离开呀，为什么今天太子要旧事重提呢？
看着疑惑重重的秦啸云，南宫仁在忍不住笑了，挣扎着站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秦啸云的肩头：“我知道你从来没想过离开，只是一会儿陪我见驾时，你可能会见到一个人，也许那个时候，你就会想到这个问题了。不用觉得为难，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我，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欣然接受。”话虽如此，只是南宫仁在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的企盼，秦啸云真的会因为他，离开自己吗？
“一个人？”秦啸云越来越不明白太子的意思，什么人能够让自己离开太子呢？这么多年了，好像这个世界上早已经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了吧？“殿下放心，无论见到什么人，秦啸云都誓死辅佐殿下，绝无二心。”该不是太子试探自己吧？跟了太子这么多年，难道他还不信任自己？也不像，不然何以这么多的秘密，只有自己和喜子知道？
南宫仁在笑了笑，岔开话题：“别疑神疑鬼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帮我更衣吧，喜子一个人在寝宫，怕是要哭鼻子了吧。”
秦啸云巴不得不再谈论这费神思的话题，见太子要更衣，忙帮着南宫仁在重新穿好锦袍，所有的装饰也小心地挂好，生怕被人看出一丝破绽。一边有些担忧地望着太子受伤的左臂，虽然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不要让人发现才好，再者，太子回来的路上，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南宫仁在看出了秦啸云的担忧：“哥哥放心，外面的人找不到这里，进密室之前，我已经处理干净了。一会儿见驾，你要倍加留意，不要让人碰到我的左臂。”语气异常的镇定，秦啸云不由得苦笑，什么世道，竟然把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逼成一个老江湖了。
待一切收拾利落，两个人才离开密室，一前一后踏上回寝宫的石阶，刚到石门，就听见寝宫中传来太子的声音：“高公公少待片刻，本宫身体有些不适，等收拾完了就随公公去见父王。”末了还像模像样的咳嗽了几声。又听见喜子的声音道：“殿下多穿些衣服，如今是春寒料峭，天气还凉着呢。”
高公公在外面等得焦急，催促道：“老奴知道太子身体不适，只是皇上传唤，还是快些的好，这样吧，让老奴进去，一起服侍殿下更衣。”
“不必了，本宫怎好劳烦公公呢，本宫快些就是了。”得知高公公要进来，喜子吃惊不小，忙用言语阻拦，只是能够坚持多久，喜子自己也不知道，只有默默祈祷太子能够尽快回来。
南宫仁在在门后忍不住捂了嘴偷笑，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如今把一个胆小怕事的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与秦啸云对视了一眼，两人忍着笑，触动机关，石门缓缓开启，打开了进入寝宫的屏障。
小太监喜子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能够再拖延一段时间，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心中狂喜，探出个小脑袋往外观瞧，正见到太子和秦啸云从密道出来，一时间高兴得忘乎所以，跳下锦榻手舞足蹈起来，又躲过了一劫，目前为止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看着地上活蹦乱跳的喜子，南宫仁在笑着指了指床下。喜子一时没明天太子到底什么意思，顺着太子手指的方向，床下，没什么啊，一双鞋嘛。又疑惑地又望了望太子，鞋——低头再看自己，光着两只大脚丫，蹦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觉察到冷。
“殿下准备的怎么样了？”高公公实在是等不及了，明知道不应该再催促太子，只是皇上那边要是怪罪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太子，都是吃罪不起的。
“高公公久等了。”寝门开处，满面笑容的南宫仁在一袭明黄出现在高公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