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家书
来不及等家丁通报,南宫仁在匆匆进入东安王府,直奔书房而去。拐过几道回廊,一眼瞥见诚明坐在不远的石墩上,没精打采地用手中的飞镖扎玫瑰花的花瓣,俊美的容颜上写满落寞。
诚明?南宫仁在停住脚步,仔细观瞧着诚明的一举一动。诚明也看到了南宫仁在,站起身笑着打招呼:“太子哥哥。”
南宫仁在微笑着点点头,向诚明走去,小时候见过的,活泼可爱,如今长大了,是这个样子吗?
“太子哥哥手里拿的什么?”看到南宫仁在手里的檀木漆盒,诚明来了兴致,仰头看着皇兄,不由得蹙了眉,怎么今天皇兄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啊?”南宫仁在只顾想着心事,被诚明一问,才想起手里的漆盒,递到诚明面前:“查尔王子送给你的。”见诚明疑惑地接过漆盒,又加了一句:“都是女人用的首饰。”
“哐当”一声,漆盒滑落在地,各种金银首饰洒落一地。诚明蹲下身,有一件没一件地将首饰拾起来重新装好,也没看南宫仁在,只是淡淡地说道:“两位王爷在书房,殿下只管前去就是了。”
王爷?殿下?南宫仁在别过头,心一下子碎了。查尔没有说谎,至少面前这个人,不是诚明。绕过眼前人,大步向书房走去,太多的疑问,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诚明,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殷效曛关切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南宫仁在的身子一震,脚步明显慢下来。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多首饰?哦——愚兄知道了,是不是诚明有心上人了?遭人拒绝了?”本来想逗诚明开心的,不想却惹他哭得更凶。殷效曛没了辙,抬眼正看到南宫仁在,气便不打一处来:“什么风把太子殿下吹来了?”将诚明搂在怀里,怒气全发在太子身上。不用说,一定是太子惹诚明不高兴了。
南宫仁在没有回头:“我来见二位皇叔。”言外之意,现在没时间与你纠缠。
“你——”殷效曛强压怒火,心里恨恨地道:来日方长,有你还债的一天。一边扶起诚明,“哪里不舒服?愚兄先送你回房。”
望着二人慢慢远去的背影,南宫仁在的眼中噙了泪,心里如打翻调味瓶,五味杂陈。狠狠心,忍住内心的纷乱,继续向书房走去。
爽朗的笑声从书房传出,兄弟二人正在说什么开心事吧。
“参见二位皇叔。”南宫仁在突如其来的施礼,反倒吓了二人一跳。
“仁在?你怎么来了,快坐下。”东安王笑呵呵地拉住南宫仁在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我和你五皇叔正在谈论你大婚的事,可巧你就来了。”
南宫仁在不好意思地一笑:“有什么好谈论的。”
“怎么没有,为我们南宫家族开枝散叶,天大的喜事呢。”握紧仁在的手,东安王眉头紧皱,怎么太子的手这么凉?
“有什么心事吗?”看着南宫仁在苍白的脸色和游移不定的眼神,西宁王关切地问道。近来是怎么了,诚明怪怪的,今天仁在也怪怪的。
南宫仁在勉强一笑:“没什么。”迟疑半晌,从怀里拿出信递到西宁王面前:“五皇叔,您先看看这封信。”
信?西宁王疑惑着接过信,展开,神色随之变得凝重。“这、这封信是从哪儿来的?”
“什么信啊?”东安王好奇的从五弟手中夺过信,轻声念道:“皇兄,见字如面,一切安好?”望向南宫仁在:“写给你的吗?哪儿又冒出个弟弟来?”
“皇叔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仁在的话说得很轻,也没有正面回答东安王的疑问。
东安王一笑:“还挺神秘的。”拿了信接着往下读:“查尔王子……”凝了眉,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信是从西应国来的?”又接着一字一句地往下念:“王子恭祝皇兄大婚,小弟不能前去,在此遥祝。再,边境附近常有非正规军队集结,怕是不轨之徒要有所行动,望皇兄小心。前些日子南平王曾给国王来信,相约共反皇兄继承大统,应是受他人陷害,皇兄切不可中小人奸计,鹬蚌相争,反让他人坐收渔利。小弟现为西应国驸马,深得皇恩,手下亦有几万兵马,定会助皇兄一臂之力。另,家父年迈,不孝男不能承欢膝前,深感惭愧,望皇兄代为照顾老父,小弟不胜感激之至。”仔细翻看,没有署名,东安王疑惑地看着两个人:“到底谁的信?谁给你的?”
“查尔王子交给侄儿的。”看着抱着头一言不发的西宁王:“侄儿也不清楚,还是问五皇叔吧。”
“五弟,怎么回事?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吗?”五弟是怎么了,向来刀头添血的汉子,虎目之中,居然蓄满了泪水。
西宁王平静下心绪,有些埋怨仁在的鲁莽,不该随便把信拿出来的,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坦然面对:“皇兄,估计仁在已经知道了,是诚明的信。”
“什么?诚明?诚明不是在……”东安王备感意外,不由得大声嚷嚷起来,见仁在担忧地望向门外,赶快禁了声,细听五弟说些什么。
西宁王长叹口气:“两年前西应国人骚扰边境,小弟曾与他们大战一场。虽然打了胜仗,西应国年年称臣纳贡,可是当时诚明却中箭被俘,我以为他会成仁千古,不想居然做了西应国的驸马,苟活至今。”
“那现在这个……”
西宁王明白三哥的意思,无奈地笑笑:“她是诚明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司马长青将军的独生女儿司马阑珊。司马将军为国捐躯后,就一直由小弟抚养长大。诚明出事后,小弟与王妃食不下咽,郁郁寡欢,阑珊为解我们丧子之痛,便改换男装,充当诚明在我们膝下承欢,久而久之,我们也就习惯了,甚至于相信阑珊就是诚明,谁曾想诚明居然……”西宁王说不下去了,双手抱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东安王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五弟放心,看诚明信里的意思,查尔王子应该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阑珊假扮诚明的事,相信他也不会乱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维持原样,不是也很好么。
“问题是,查尔王子看上了阑珊。”南宫仁在的话像一声闷雷,在二人的头顶炸开。查尔王子看上了阑珊?这下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