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兵符

  “什么?让瑶美人搬到合欢殿同住?”范莫黎瞪大眼睛,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南宫仁在悠悠地坐在摇椅上,全然不顾范莫黎此时的惊讶与愤怒:“没错,你平时不是闷得慌嘛,让君瑶与你同住,彼此也不会寂寞。”
  “真是个好主意,你不怕她在我这儿受委曲?”恨恨地坐在桌前,端起茶杯,又烦躁地放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样的道理,太子怎么会不明白。“臣妾身怀有孕,不方便别人打扰。”现在,也只有这个借口了,但愿太子还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做的太绝。
  “正因为你怀孕了,我才这么安排的。你们二人现在都有孕在身,住在一起,也方便照顾。”没有商量的余地,本太子今日前来,只是通知你一声,今天瑶美人会搬来合欢殿,可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
  范莫黎也看出太子心意已决,不会更改。懊恼地将桌上的青瓷茶具掀翻在地:“你不怕她死在合欢殿,那就让她搬过来吧。”水君瑶,你居然不顾当初的承诺,那好,从今以后,我绝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她要是伤到一根毫毛,你就不再是太子妃了。”冰冷的话语,绝情的神态,完全不像几日前的太子,男人,怎么这么善变。“你不说话,那我就认为是默许了。多谢爱妃成全,你放心,我不会冷落你的。”最后一句,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嘲讽,女人,就喜欢争风吃醋,而男人,最不喜欢的也是这点。
  “殿下,皇上召见。”高公公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犹自喘息不止。
  南宫仁在凝了眉,父皇召见,该不会是边境兵马调动的事吧?
  范莫黎心头一惊,怎么,侍中侍郎的死,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计划吗?引诱太子到边境,然后秘密铲除。
  “殿下,快些更衣吧。”见太子若有所思,高公公轻声提醒。
  “知道了,有劳高公公了,请前面带路。”毫无盛气凌人的神气,就喜欢太子的平易近人。
  “老奴遵旨,太子殿下请。”
  南宫仁在点头,回身吩咐喜子:“你不用跟去了,去把瑶美人的事情办妥吧。”
  “是,奴才遵命。”抬眼偷瞧太子,越来越搞不懂太子心中所想了,让这两个女人住在一起,难道还嫌最近宫里不够热闹吗?
  由高公公前面引路,南宫仁在若无其事地来到大殿之上,跪倒施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纯铁青着脸,看也不看儿子一眼:“平身吧。”
  “谢父皇。”恭恭敬敬地起身,垂手侍立一旁。
  大殿之上,满朝文武,莫不以异样的眼光望向南宫仁在,想不到这样一个病歪歪的太子,居然也能够密谋弑父篡位。
  南宫纯深吸口气,将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扔在儿子面前:“自己看。”懒得和他多费唇舌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居然也做得出来。
  南宫仁在觉察出大殿中的异样,俯身拾起脚下的奏折,打开,心中暗暗冷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心中五味杂陈,不是不喜欢这个儿子,只是,唉!无论怎样,都希望他不要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来。
  “父皇息怒,镇边大将军奏说儿臣私自调动边境兵马,证据也无非是他接到的兵符。没错,众所周知,兵符是由儿臣掌管的,只是父皇可曾记得,一年前,父皇巡狩边境时,曾经将兵符带在身边的。”
  “当然记得,只是朕回到京城以后,就将兵符交还给你了。”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
  “那父皇可还记得,在兵符交还给儿臣的当天,儿臣就曾经向父皇禀报,兵符好像被人动过手脚一事?”真是深藏不露,一年前的阴谋,居然在一年后才有所行动。
  “这个……”南宫纯低头细想,若有还无,不是十分真切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的意思是……”
  “儿臣的意思是,当年儿臣怀疑有人仿造了兵符,只是没有证据,如今兵符还在儿臣手中,而镇边大将军居然接到了同样的兵符,这能说明什么?”故意拉长声音,调人的胃口。
  “皇兄,这说明,镇边将军接到的兵符是假的。”不等南宫纯开口,北顺王抢先奏道:“皇兄,应该彻查此事,严惩不轨之人。”
  南宫仁在一笑:“皇叔差矣,居侄儿猜测,镇边将军接到的兵符应该是真的。”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彼此之间,窃窃私语。南宫仁在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道:“父皇请想,镇边将军熟识兵符,如果兵符是假的,那他怎么会认不出来,还上奏折禀报此事呢?”
  “那你的意思是……”南宫纯盯着儿子,他想说什么?
  “儿臣的意思是,儿臣手中的兵符才是假的。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被人调换了。儿臣虽然执掌兵符,但对兵符并不熟悉,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今日看来,私调兵马之人,已经预谋已久了。只是儿臣身为执掌兵符之人,却玩忽职守,致使兵符被人调换而不知情,才有今日恐慌,儿臣难辞其咎,还望父皇责罚。”再次跪倒,匍匐在地,再不起来。
  南宫纯长叹口气:“算了,起来吧,也不能全怪你,只是事已至此,你看如何解决?”兵马调动非同小可,若是人心思变,岂不要酿成大祸。
  “谢父皇。”南宫仁在再次叩头谢恩,方才起身:“父皇,不如让儿臣前往边境,调查此事,将功补过。”布局之人无非是想让自己远离京城,伺机铲除,不妨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
  太子自请外出巡边,倒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就连皇上南宫纯也倍觉意外:“这……你行吗?”毕竟是自己亲生,他还这样的身子,就算是……也一样让人放心不下。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语气坚定,看来是去意已决。
  “皇兄,臣弟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东安王上前一步启奏道:“太子虽然体弱,不易长途劳顿,不过出去走走,也可以顺便探访民情。至于安全方面,不妨让孝庆王一同前去,沿途保护太子,我们也就放心了。”
  孝庆王?南宫纯将目光移到殷效曛身上,满意地点点头:“也好,孝庆王接旨,命你随同太子一起前往边境,太子的安全,就全靠你了。”还是那么的喜欢孝庆王,打心里往外的喜欢。
  殷效曛跪倒谢恩:“臣领旨!”回头,瞥向南宫仁在的眼光,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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