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启程
“殿下,臣妾答应你让瑶美人同住了,殿下不去不行吗?”范莫黎轻轻抱住丈夫的胳膊,央求着,望向丈夫的目光,充满了委曲与哀怨。绝对不能让他走,否则,只怕今生都无缘相见了。
南宫仁在抽出胳膊,一面看喜子收拾行装,一边饶有兴致地拿起一枚榛果细细品尝:“父皇的旨意,谁敢违令?况且还有孝庆王呢,你就不用闲操心了。将家事料理好,回来本殿下自会好好奖赏你。”这个范莫黎啊,什么时候开始,有点喜欢她了。
范莫黎撅了小嘴,坐在床边不再做声,眼泪却止不住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南宫仁在诧异地看着范莫黎,这个女人不会就因为几个月的别离,就这样一副哭爹死娘的表情吧?莫非……南宫仁在心中一紧,有可能,在这个深宫大院当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就比如自己会武功,就比如瑶儿会怀孕,范莫黎作为范贵妃的侄女,太有可能卷入其中了,亦或是,太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坐在范莫黎身边,南宫仁在浅笑:“好了,今晚本殿下陪你,总可以了吧?别老是一副哭丧脸,来,笑一个。”捏住范莫黎哭花的小脸,好一枝带雨的梨花。
范莫黎止住泪水,抬眼望着丈夫:“臣妾和你一起去,好吗?”明知道他不会答应,可还是忍不住哀求。一起去,至少在危险的时刻,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你去做什么?”显然,对于范莫黎这个请求,南宫仁在还是颇感意外的:“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伸手轻轻抚摸妻子的小腹:“把小太子给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回来我就给你记一大功。”不管她是谁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这一点就足够了。
范莫黎低了头,小手也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孩子,他还是在乎的。
温热的大手探进美人的衣襟……
“呀!”范莫黎轻呼,抬眼正对上丈夫热辣的眼眸。“殿下……”
“嘘!别说话,刚才说过的,今晚陪你。”拉好幔帐,褪下美人的衣服,将美人压在身下。
在外间收拾行装的喜子脸一红,忙遣退所有人,将房门轻轻带上。这个太子啊,做什么事,越来越不管不顾的了。
雄鸡刚唱第一声,南宫仁在便匆匆起身。范莫黎也跟着起来,服侍太子洗漱更衣。舍不得丈夫离开,将自己脖颈上的玉佛像摘下来,戴在丈夫脖子上:“臣妾不能服侍殿下了,让他替臣妾随在殿下身边吧。”一边还不放心地嘱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摘下来。”
南宫仁在低头看看佛像,笑着点点头。女人啊,就是不现实。
“殿下,该准备上朝了。”喜子不方便进屋,在门外轻声提醒。
“知道了。”狠狠心,放开太子妃的手,说不上留恋,但总有那么一丝的不舍。
“殿下!”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范莫黎的泪水止不住再次流下。
南宫仁在顿了顿,没有回头。
“一定要平安回来,臣妾和孩子等着你。”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去做,但有些事情却是连说都不可以的。此去路途凶险,相信殿下也是知道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依旧没有回头,带着喜子大步离了合欢殿。最后的话,不是承诺,而是事实,自己此去,怕是真正有危险的,另有其人。范莫黎,但愿不会连累到你。
殷效曛早已等候在大殿之外,见南宫仁在过来,笑着迎上去:“殿下,一路之上,还请殿下多多包涵。”绝好的机会除掉你,只不过乘人之危这种卑鄙的行为自己还不屑去做,南宫仁在,还是暂且让你多活几天吧。
南宫仁在一笑:“贤弟客气了。这一路之上,应该是有劳贤弟多加照顾才是。”孝有,这次是你吗?望着殷效曛笑盈盈的眸,南宫仁在不敢确定,怀疑,任何人都可以,但指责,是需要证据的。
见驾,南宫纯也无非是嘱咐几句,儿子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这次,可是破天荒。
“打算带多少人同去?”这个是关键,怎样才能保证儿子的安全呢?
南宫仁在单膝跪地:“回父皇,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有孝庆王在,儿臣也不想多带人马了。”
“什么?”南宫纯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就你和孝庆王两个人?”疯了,为了权力,所有人都疯了,就连这个病秧子儿子都疯了。
殷效曛一笑,也单膝跪倒:“皇上放心,殷效曛会尽心尽力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的。”这不是对你南宫纯的承诺,也不是对你南宫仁在的,而是对自己的良心的。南宫仁在,你放心,这次,我会把你毫发无损地带回皇宫,然后,就是你我之间的较量了。
南宫纯叹口气:“算了,既然这样,就随你们的便吧。”给高公公使了个眼色,高公公托着一个银漆托盘来到南宫仁在面前:“这是通行令牌,关键时刻,可以调动各官衙的兵马。”
南宫仁在恭恭敬敬接过令牌,叩头:“谢父皇。”
“行囊准备的怎么样了?”毕竟是父子,还是放心不下啊。
“回父皇,昨晚已经收拾停当了。”抬头,看见南宫纯鬓角的白发,南宫仁在心头一酸,父皇老了,开始关心身边的每一个孩子来了,残酷的是他的孩子们,开始为了皇位而勾心斗角了。
“那就去吧。”无力地摆摆手:“退朝吧。”也不等众卿家行跪拜礼,便由高公公搀扶着艰难地退回后宫。
南宫仁在和殷效曛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皇上是什么人,他也从太子的阶段一步步走来,今天的局面,他心中有如明镜。即使不是太子的错,那也并不意味着他就能保住所有的儿子。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怎么搞的,南宫仁在不开心,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也高兴不起来呢?
“我已经吩咐喜子将随身的东西送来了,贤弟先回去取行囊吧,我们这就动身。”奇怪,为什么殷效曛的脸上也写满了悲戚呢?
殷效曛点头:“臣弟遵命。”出了朝门,上马扬鞭回东安王府,这一路上,还真得小心再小心。
如眉早已准备好了行装,交给丈夫,恋恋不舍,却也不敢太过表现。殷效曛别过脸去,不忍心再看妻子哀怨的目光。昨晚温存的一幕再次萦绕于脑海。其实她,算是个好妻子。
再次碰面,二人都已准备完毕,牵马出了皇城,南宫仁在忍不住回头凝望,映入眼帘的,是城头上范莫黎挥动的手臂,红色的绢帕鲜亮刺眼。还有角楼上水君瑶单薄的身影,孤单而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