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特使

  “皇上病重,不能上朝?”看着御座旁边新加的椅子,以及端坐在椅子上的西宁王,满朝文武无比诧异,满腹狐疑,低了头窃窃私语。
  “是,皇兄昨晚突染重病,如今卧病在床,便将一切事务全权交由本王处理。”西宁王扫视一眼殿前的群臣,全然没有了昨日的惶恐与惊惧。
  “这……”片刻的唏嘘之后,大殿里突然静了下来,大家一起将目光聚集在站在御座另一侧满面病容的太子身上,此时太子正望着站在殿下一言不发的殷效曛,而殷效曛正望着自己对面脸色铁青的东安王。
  “殿下,皇兄的病重不重?”东安王实在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来到大殿中央,抬眼询问南宫仁在。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东安王并不是在询问皇上的病体,而是在询问皇帝的安危,是否是因为昨日的事情,被西宁王软禁了。毕竟西宁王只是一介武夫,做什么事喜欢冲动,不经头脑也是有的。
  西宁王也将目光投向了南宫仁在,昨晚与皇兄的密谋并没有告之太子,他会帮自己吗?
  南宫仁在面露忧色,微微颔首:“是,昨晚父皇突染恶疾,因仁在少不更事,便令皇叔暂时监国。”
  西宁王长舒口气,仁在啊仁在,感谢你在没有得到任何解释的情况下,还是如此地相信自己。他哪里知道,昨晚的谈话,会让两个晚辈偷偷听去呢。纵然是西宁王武功盖世,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下面又是一阵哗然。昨天还在谈论西宁王欺君罔上,皇上说今早再议,结果今早皇上就卧病不起了。天下哪儿有这么巧的事,难不成太子也被西宁王收买了?天!皇上不会被他们二人联手害死了吧?
  东安王迟疑了片刻,并没有退回到群臣之中:“既然如此,那西应国国王的请求,我们将如何答复呢?”皇上不在也没关系,如今满朝文武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就是,就是……”殿中又是一片议论声,群臣纷纷应和着。
  西宁王有些为难,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反而会弄巧成拙,成了众臣的众矢之的,置之不理,只能增加众人心中的疑惑,等于不打自招,为今之计,只能用一种皇家固有的伎俩——拖。
  西宁王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众爱卿,皇上是本王的亲哥哥,即便有什么事情,本王也用不着欺君罔上啊。来人!请西应国特使进殿,我们不妨说个清楚。”
  “西应国特使进殿——”
  “西应国特使进殿——”
  大殿之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西应国的特使也在众人企盼的目光下由远而近一步步走来。
  “西应国特使达罕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操着十分蹩脚的语言,西应国特使达罕跪倒叩拜。
  “特使请起。陛下龙体欠安,近来一段时间,由本王监国。”西宁王满面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殿下的这个达罕,分手时曾与查尔私下里见过面的,他好像没有这么迫不及待。十有八九,这是一个想要除去自己的阴谋。
  “贵国国王龙体欠安?”达罕显然十分惊讶:“不知王爷可否允许达罕前去探病?”
  西宁王笑着摆摆手:“皇兄需要静养,因而特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见。特使的好意,本王会代为转达的。”
  “哦!”达罕点点头:“那我们国王想要与贵国联姻一事,王爷是否也能做主呢?”
  “当然,不知贵国国王中意的是哪家闺秀?”明知故问,无非是想拖延时间。
  “昨天达罕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们国王想要与王爷的千金成亲。”达罕暗暗冷笑,老狐狸,看你又能拖到什么时候。
  西宁王佯装不解:“尊贵的特使,昨天本王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本王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贵国国王是不是弄错了?”
  达罕连连摇头:“没有错,国王特别嘱咐,是王爷的女儿阑珊,王爷的儿子已经是我们西应国的驸马,这次是亲上加亲。”
  西宁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特使真会开玩笑。本王的儿子诚明一直留在本王身边,怎么会分身到贵国当驸马,而且本王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本王没有女儿。至于特使口中的阑珊,本王倒是认识,那是前将军司马仁辉的女儿,只是司马仁辉早已为国捐躯,如今本王也不知道他的女儿现在何处。特使不必着急,本王会命人仔细查访,一旦有了司马阑珊的消息,会尽快通知特使的。”
  达罕并不退缩,微微一笑:“开玩笑的人是王爷,如果真如王爷所说,小王爷诚明就在王爷身边,为什么不请小王爷上殿,我们一起看一看小王爷是男是女呢?”
  “放肆!”西宁王将脸一沉:“诚明乃是本王的骨肉,皇族的后裔,难道你想让他在众人面前赤身相见吗?真是岂有此理。”
  “王爷不必动怒,达罕也只是提一个意见而已,既然王爷不喜欢,那就算了,只是如今满朝文武都会心存疑虑,谣言不能澄清,对小王爷也没什么好处吧。”谅你也不敢让诚明出来,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
  一旁的南宫仁在忍不住微微一笑,插嘴道:“特使莫怪,皇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爱若珍宝,舍不得他受一丁点的委曲,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皇族贵戚在大殿之上赤身相见,传扬出去,成何体统。再加上自从边境回来,小王爷便染病在身,大夫一再嘱咐不可出门,如今在东安王府养病,我们兄弟也好久没见他了。不如这样,特使暂且在馆驿安心住下,待诚明病体痊愈了,再验真假也不迟。退一步说,就算一切都如特使所言,皇叔有欺君之罪,诚明果然是个女儿身,那也算是半个郡主了,而且又是你们国王的未婚妻,你也不能逼她太甚。再者,我们万盛国嫁郡主与贵国国王联姻,也得准备嫁妆,算算吉时,不能草草的应对此事,而且这本身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特使意下如何?”南宫仁在虽然语气温和,却句句在理,不容达罕有半点的反驳,
  “这……”达罕低垂了头沉吟片刻,不可急功近利,否则适得其反,抬头望着南宫仁在:“如此,请殿下告诉达罕一个具体的期限,达罕不能遥遥无期地等待下去。”
  对方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南宫仁在依然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一个月。”
  达罕摇头:“太久了,三天!”
  “小王爷已经病了半个多月了,特使认为短短三天就能痊愈吗?”南宫仁在语气平和,却透露出自己的不满。
  “小王爷染病,达罕深表遗憾,只是长久地拖延下去,达罕怕引起两国国王的不快,岂不是好事不成,反而弄巧成拙?达罕也是为殿下着想。”宫廷中的游戏,无非就是一个“拖”字,欺负我不了解吗?
  “这样吧,十天,十天之后,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南宫仁在看着咄咄逼人的达罕,十天,应该能够得到远在西应国的查尔的回信了,是真是假,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好!十天就十天,十天之后,达罕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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