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擒贼
达罕开口说实话,西宁王等人努力掩饰着内心的兴奋。“且慢,达罕,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东安王乃是本王的亲兄弟,你可不能诬陷好人,否则……”
“是,是,小的不敢。”达罕惊魂未定,跪在殿下一个劲地磕头。
“你说是东安王命你这么做的,为什么?”西宁王向前探了探身子,全部希望可就在你达罕身上了。
“小的本是西应国的商人,半月前小人刚到京城,本想本本分分地做买卖,不想一天晚上有一个神秘之人来到小人的住所,留给小人五百两黄金,让小人假冒西应国特使,指证诚明小王爷是女人,还说等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的黄金相赠。小人一时贪财,就……王爷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小人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抬头正看到查尔阴沉个脸,达罕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爬到查尔脚下,抱住查尔的双腿:“国王救命,国王救命啊……”
查尔做了个无奈的嘴脸:“自作孽不可活啊,你在外面败坏朕的名声,事情败露居然还奢望朕救你,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呀?”一边将美人搂在怀中调戏:“就要做朕的爱妃了,开心不开心?”
“大胆!”西宁王佯装愤怒:“你口口声声是受到东安王的指使,证据何在?信口雌黄,本王绝不饶你。来人……”
“在!”金瓜武士一起往上冲,达罕吓得浑身颤抖:“证据小人有,东安王送给小人的五百两黄金还在小人房中,黄金上面都有东安王府的标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事到如今保命是最重要的。
“你、你胡说八道!”东安王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从腰间抽出软剑:“竟敢诬陷本王,本王这就送你上西天。”说着挥剑猛地向达罕砍去。
“皇兄且慢……”一切都太突然了,谁能够想到东安王竟敢带剑上殿,而且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证人。待西宁王反应过来,东安王的宝剑已经挥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却不是达罕的,众人回过神来,只见东安王左手捂住胸口,右手的宝剑也随之嘡啷啷掉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众人面面相觑,却谁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有东安王自己心里清楚,抬眼恶狠狠地盯着查尔怀中的美人,彩岫正依偎在查尔怀中,瞥向东安王的目光满是嘲讽。
东安王冷冷一笑,自己真是愚蠢,自认为玩弄毒药已经能够躲过所有人的耳目,却忽视了刚刚进殿的蛇娘子,自己的身上什么时候爬进了毒蛇都不知道,胸口被毒蛇咬伤,又能怪得了谁呢?自古成王败寇,如今的自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伸手从怀中掏出毒蛇,这是一条仅有小手指粗细的东西,身上布满了红色的花斑,东安王不由得哈哈大笑,用尽浑身力气,将毒蛇掐死扔在地上,吓得满朝文武连连后退。
彩岫也佯装害怕,大叫一声埋首在查尔怀中,再不肯抬头。查尔心疼地抚摸着美人的秀发,一边轻声安慰:“不怕,美人不怕……”
西宁王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毒蛇,长叹口气:“东安王竟敢暗中带剑上殿,可见狼子野心。暂且将东安王和达罕收监,请最好的御医为王爷疗伤,等王爷的伤痊愈后,再审理此案吧。”皇家无人情,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一同长大的兄弟,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诚明抱着双肩,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本不愿卷进宫廷的斗争,这次不同,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自己的生身父亲。抬眼看了看相依相偎的查尔和彩岫,不露半点声色,那可是自己的老婆啊,居然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等出了京城,再找你查尔算账。
今日的早朝不是一般的热闹,满朝文武此时是各怀鬼胎。有的因为曾经没有接受东安王的拉拢而暗自庆幸,更多的,是为自己曾经与东安王走得太近而担忧。选择下一个继任人就是一场天大的赌局,赢了的,飞黄腾达,一生荣华富贵;输了的,不仅一贫如洗,也许赔上的,还有一家老小的性命。每个人都为自己的赌注而操作着一些事情,而最终的结局,却不是自己能够预测得到的。东安王完了,随之而受到牵连的,会不会有自己呢?
看着忐忑不安的群臣,西宁王故作轻松地笑笑,说出的话有些轻描淡写:“众位卿家,东安王阴谋陷害小王爷,如今事情败露,与众位卿家无关,本王绝不牵连无辜。众卿家暂且回去,等东安王伤势痊愈后,再做进一步审理。”
“散朝——”值日公公的声音消失后,群臣三三两两垂头丧气地下了金殿,心里还都忐忑不安,在东安王一案尘埃落定前,怕是没有安稳觉可睡了。
西宁王也觉得疲惫至极,原以为今日是自己在劫难逃,不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玩火者反而自焚,慈爱地望着站在殿下的诚明,感慨颇多,这一次,只要这件事情一结束,自己就回边境去,陪着王妃,守护着诚明所在的山峦,再不问红尘是非。仁在啊,孝有,你们之间的竞争,皇叔可要撒手了……
“对不起,今天让你为难了。”待到金殿之上只剩下自己和孝庆王,南宫仁在来到殷效曛身边,眼望殿外:“我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殷效曛若无其事地收起手中的笏板:“无所谓,什么样的结局对我来说都一样。”想想那晚的所见就火冒三丈,老狐狸坏事做尽,活该今日遭报应。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回过头来望着殷效曛的眼睛,南宫仁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却又找不到。孝有,只要你稍微点一下头,我就把那个人还给你。
“东安王完了,我们的约定到此截止。下一步嘛——”殷效曛迎着南宫仁在的目光,眸子里充满了冷漠与杀气:“该是你与我两个人的较量了。”就算那个要死的老头说的全是真的,南宫仁在,也是因为你我才失去一切的,我要把我该得的东西一样不少的夺回来,一样也不会少……
殷效曛离去的背影写满了决绝,南宫仁在独自留在金殿之上,寒风将他身上的锦袍灌满,冷气侵袭着全身。无奈的摇头叹息:他依然没有改变,无论自己做着怎样的努力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不屑拥有,那么好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胜利的人不是你,等到你匍匐在我的脚下的时候,我再把那个人还给你,毫发无损地还给你。
南宫仁在缓缓转身,一步一步慢慢登上金阶,孤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金殿上回荡,这就是王者之路,而对于许多人,这也是死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