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不禁心里暗喜,好久没吃火锅了。十阿哥见我紧盯着火锅,不由的对身侧的八阿哥笑道:“八哥,还记得在塞外,宁儿吃烤羊时的样子吗?”
我坐在五阿哥身边,瞪着十阿哥道:“好像这是我的园子吧。十阿哥要是想走的话,宁雪不敢强留!”
“宁儿,十弟与你说笑呢!”五阿哥道。
“哼!”我扭过头,不去看十阿哥。反倒对桌上的酒产生的兴趣,仔细打量着瓶子,像是青花瓷的。就算不是元清花,也应该挺值钱的。竟用这么贵重的东西装酒,太奢侈了。忽听十阿哥大笑起来,我抬眼看去,九阿哥正与十阿哥低声说着什么。不由皱了皱眉头。
十阿哥见我盯着他们,忙道:“今儿个,你休想再喝酒了。上次,太后可把九哥和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通。”
我不以为然地道:“这儿是我的地盘,你管不着。”
五阿哥轻皱了皱眉道:“宁儿,不可任性。”
我恨恨地将暖炉扔到五阿哥怀里,低头不语。
“就让宁儿喝一点儿吧。难得大家都在。”九阿哥将我面前的酒杯倒满,我忙抬头,扯了个大大的笑脸给他。
八阿哥温和地笑道:“五哥,宁格格的酒量极好,上次差点儿就把九弟灌醉了。”
“八哥!”九阿哥红了脸,忙出声打断八阿哥的话。
“八爷,能不能叫我宁儿?单你一人,总那么客气,好别扭的。”我看向八阿哥道。
“这——”八阿哥转头看了看五阿哥。
五阿哥轻点了点头。
“好吧。宁,宁儿。”八阿哥微笑了笑。
“扑哧!”我身后的喜儿笑出了声。我扭头看了看喜儿,她忙上前跪在我身侧道:“格格,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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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喜儿,低声笑道:“是不是因为八爷突然结巴了,你才觉得好笑?”喜儿忙低下头,没有答话。
“宁儿!”五阿哥笑嗔了我一眼。
“五哥,不碍的。”八阿哥尴尬地笑了笑。
我伸手端起酒杯对八阿哥道:“八爷,恕宁儿管教不严。宁儿自罚一杯。”说罢,一仰脖子,将酒喝了下去。待我放下酒杯时,五阿哥轻摇了摇头,九阿哥与十阿哥朝我举了举杯,八阿哥只静静地看着我。
这四位爷,不时的谈论着朝堂上的事,对于这些事情,我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只能与火锅较劲了。不大一会儿,我就已经吃饱了。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四人。他们会不会也与四阿哥一样,并不甘心一辈子居于人下,也惦记着那把椅子,就算坐在上面的人,注定一辈子都会孤单寂寞,他们也不在乎,依然渴望有一天能君临天下。康熙的儿子们,个个文武双全,才华横溢,随便挑一个都能独挡一面。真替康熙头疼,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虽然有太子,可这些个皇子们,仍旧心有不甘。这宫廷的争斗是迟早的事情。真希望如老爷子所说,五阿哥会因为受伤,不会卷入夺嫡之争。
我正胡思乱想着,五阿哥轻拍了拍我的手道:“这么无聊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朝堂上的事情,太复杂了。”
十阿哥夹了菜,放在我面前的碟子里道:“我反而觉得吟诗做对,要更难些。”
“那就找些你觉得有趣的事情做吧。”九阿哥轻抿了口酒道。
“先说好,不做诗!”十阿哥忙道。
我笑道:“不做诗,就背诗吧。看谁能背最多关于梅花的诗句,背不出的,罚酒一杯,如何?”
十阿哥挠了挠头道:“背诗啊?好吧。总比做诗容易些。”
八阿哥笑看向十阿哥道:“恐怕今儿个十弟要醉在这儿了。”
“那就主人先来!”九阿哥看着我道。
我笑道:“好。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足雪,为有暗香来。”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八阿哥吟道。
九阿哥嘴角轻扬起,看着手中的酒杯道:“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欲开。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
十阿哥紧皱了眉头道:“忽见寒梅树,花开汉水滨。不知春色早,疑是弄珠人。”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五阿哥目光如炬,正看向我,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五哥,这不算。怎么把宁儿做的诗也拿出来充数?”十阿哥叫道。
“怎么不算?我又没说一定要背唐诗宋词。”我急道。
八阿哥面上虽笑着,但眼中竟显现淡淡的失落:“十弟,要不,你也背一首宁儿的诗?”
“这怎么可能记得。八哥,莫要为难弟弟了。”十阿哥摆手道。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仍尤在,雪海何处寻。
莲露沁芙尘,蓉花怡纷凡。芳颜如冰清,润物思玉洁。
抒美丽忧伤,醉纯色浪漫。观晓宁妖娆,赞雪花依旧。”九阿哥低声吟道。我扭头看向他,他朝我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背诗的结果就是十阿哥醉了,八阿哥和九阿哥扶他上了马车。八阿哥对五阿哥道:“弟弟先送十弟回宫。稍后让人来接五哥。”
我扒在车窗朝车内看去,十阿哥已经醉倒在车内,正呼呼大睡。不由地笑了起来,车里的九阿哥看了我一眼道:“就你鬼主意多,愣是把十弟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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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等我开口,五阿哥上前将我拉到一边,对九阿哥道:“仔细十弟着了凉,回去找太医要些解酒的药。”
“知道了。哥,放心吧。”九阿哥说完,将车窗关上。
八阿哥骑马随在车旁,消失在一片白色中。
“回吧。”五阿哥拉着我回了园子。
我悄悄从门廊上抓了把雪,捏了个雪团,藏在身后:“胤祺,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怎么扭到了?”五阿哥转身蹲在我身前。
我一伸手将雪团塞进他的衣领里,忙几步跳开道:“骗你呢!”
“宁儿!”五阿哥将雪团从衣领里丢了出来,狠狠地扔在地上,“你,愈发的无法无天了。”说着,伸手就要抓我。
我忙躲在喜儿身后道:“我的无法无天也是你宠出来的,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小顺子和喜儿见我疯闹,忙要闪开。我一把抓住喜儿道:“主子有难,你还要逃跑不成?”
“格格,您也体谅体谅奴婢吧。过不了多久,贝勒爷也会是主子的。”喜儿笑道。
我气瞪着喜儿道:“当心我把你嫁了,看以后谁是你的主子?”
“格格——”喜儿急得直跺脚。
五阿哥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对喜儿和小顺子道:“你们先退下吧。我和格格有话说。”说完,抱着我朝园中的一个亭子走了过去。
我们在亭子里坐下,他将我紧紧裹在大氅里,低声道:“钦天监已经算好了日子,定在明年的六月初八了。过了年,内务府就要按规矩下定了。想必就这几日,你府上就会接到旨意和金马鞍了。”
“这么快!”我惊道。对于婚礼我有着莫名的恐惧,就是在与水扬婚礼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让我来到了清朝。
“快吗?我还觉得久了些,不知道钦天监怎么算的日子,愣说只有六月初八的日子最好。”五阿哥笑道,“宁儿,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胤祺,如果我不是吏部侍郎的女儿,你还会不会娶我?”我还是想知道,他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要娶我。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耳垂道:“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我都要娶你。就算是个汉女,我也要娶。只因你是你,没有别的。”
“胤祺,谢谢你。”我将头埋在他颈间道。
他用力搂着我的腰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要让你知道,在皇家也有。”
我抬头看向他,伸出食指在他唇上轻抚着,他深情地注视着我。我冲他一笑,将唇印在他的唇上,他睁大眼睛,似是不相信发生的一切,忽地嘴角的上挑,撬开我的双唇,长驱直入。我闭上双眼,此时的他,只是个爱我的,并我爱的男人。
在我从园子回来的第三天,康熙的圣旨和金马鞍就到了。不过,指婚的圣旨确是两道,康熙将纳兰揆叙的小女儿指给了哥哥,婚期定在了康熙三十八年的三月。全府上下,忙作一团。额娘已是焦头烂额,不仅要为我准备嫁妆,还要给哥哥准备彩礼。
康熙三十七年的最后一天,康熙照旧在紫禁城举办国宴,我是一定要进宫去的。不仅要进宫给太后请安,还要给我未来的婆婆——宜妃请安。一大早额娘就监督我的着装,恐怕她对于我在盛京常着奇装异服的事情是有所耳闻了。
“太素了!喜儿,把那件水红的旗装拿来。”额娘指挥道。
喜儿看了看我,忙去拿衣服。“额娘,今儿可不能穿水红的。您可别忘了,我还要去给宜妃请安,五福晋肯定在。若让她瞧见我这身衣服,这梁子就结得更深了。”我轻描淡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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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忙道:“那就换成桃红的。”
“额娘,这身藕色的就好。太后不喜浓艳的。”我示意喜儿不要去拿衣服了。
额娘失神地愣了愣,叹气道:“唉,原来好好的嫡福晋,怎就生生变成了小老婆。以后,可是要受苦了。”
我扭头看向额娘道:“我有胤祺疼着就够了。”
折腾了半天,才算是梳妆好。额娘执意在我的旗头上插了支东珠:“这是额娘出嫁时,你额涅给的。”
“格格,今儿穿哪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