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时,五阿哥轻摇了摇我:“宁儿,醒醒。该用晚膳了。”我没有睁眼,只是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宁儿,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这个无趣的家伙!我刚想起身,他的唇便从我的额头细碎地吻过来,直到封住我的嘴。唇舌缠绵,我身子一阵酥软,无力地攀住他的肩膀。忽然发觉他的手指灵巧的解开我的盘扣,我猛地推开他,慌乱的整理着领口:“你疯了!这可是延禧宫,不是你的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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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福晋,娘娘请您们过去,皇上就快到了。”小顺子在门外适时的叫道。
  康熙与宜妃坐在正中,五阿哥和九阿哥分坐两旁,我自是坐在了五阿哥的身侧。一顿晚膳,足足摆了一桌子的菜。康熙难得心情如此的好,与身边的宜妃谈笑风生。
  五阿哥和九阿哥推杯换盏,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我不禁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
  “宁丫头,这是自个儿乐什么呢?”康熙端了杯酒,看向我。宜妃、五阿哥和九阿哥也将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那个,没什么。”我尴尬地笑了笑。
  九阿哥倚在椅子上,摆弄着手上的扳指笑道:“五嫂,有什么好笑的事儿,别一个人偷着乐啊?说出来,让咱们也跟着乐乐!”
  “早就听说你会讲笑话,今儿也讲个,让额娘听听。”宜妃笑道。
  又讲笑话啊?我低头想了想,抬头看向康熙:“臣媳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好玩的笑话,不如给皇阿玛和额娘唱个歌,可好?”
  “恩!”康熙微点了点头,笑看向宜妃,“你恐怕还没听过这丫头唱歌吧。”
  “是,臣妾今儿有耳福了。”宜妃笑道,“宁儿,今儿要唱个什么歌呢?”
  “唱个从未唱过的。”我站起身,朝康熙和宜妃福了一礼: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
  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要勇敢的抬头。
  谁愿常躲在避风的港口,宁有波涛汹涌的自由。
  愿是你心中灯塔的守候,在迷雾中让你看透。
  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
  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
  三朝回门,一大早喜儿就给我梳妆妥当,我穿着桃红色的宫装,坐在廊子里。要等五阿哥下了朝,才能回家。喜儿在一旁给我打着扇子,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门外守着的仆妇快步到我面前:“福晋,嫡福晋来了。”
  心里纳闷,什么事情,让她都找上门了。整了整衣服,走到院中时,嫡福晋已经进了院门。“姐姐吉祥!”我朝她福身行礼。
  “妹妹起吧!”他塔喇氏将我扶起,笑道,“妹妹可还习惯?”
  “谢姐姐记挂,宁雪已经习惯了。”我面带笑意的答道。心里却在寻思,她来是为了什么?
  只见她环顾了四周,笑道:“还是妹妹这儿清静。”
  “姐姐说笑了。姐姐请屋内用茶吧。”我侧身站在她身旁。
  “不麻烦了,今儿只是来给瞧瞧妹妹住得可习惯。还有就是,妹妹如今身份不同了。身边服侍的人也少了些。我挑了几个丫头、嬷嬷,给妹妹使唤。”她说着,一挥手,几个丫头、嬷嬷已走到我面前;“侧福晋吉祥!”
  这是给我身边安插眼线呢!“姐姐客气了,宁雪自幼不喜热闹,也不喜身边服侍的人太多了。姐姐的好意,宁雪心领了。”
  他塔喇氏笑了笑,轻轻拉过我的手:“早就听说妹妹喜静,姐姐也是怕你这儿人手不够。爷时常在你这儿宿着,怕也不方便。”
  看来我是推脱不掉了,“宁雪谢姐姐了!”
  送走了他塔喇氏,喜儿努了努嘴:“这哪儿是送丫头来,分明是给格格添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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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让她们没事都在外院呆着。别在我眼前晃。”我瞧了瞧那几个丫头,吩咐道。
  我摆弄着羽毛笔,坐在书桌前发呆。突然手中的笔被人抽走,“这是想什么呢?”
  我转眼看向窗外,轻声道:“没什么。”
  “我瞧你这儿怎么多了些生面孔?”五阿哥将笔放在桌上,笑问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吗?怎么就——”
  我扭头看向他,扯了扯嘴角,轻笑道:“嫡福晋一番好意,我怎么好拒绝呢?只好照单全收了。”
  五阿哥微一扬眉:“你就没推掉?”
  “姐姐也是为了爷,怕我服侍的不好。巴巴地给您送人来,怎么?爷不喜欢吗?”我冷声道。
  “哈哈!这屋里怎么一股酸味儿呢?宁儿,你该不是打翻醋坛子了吧?”他忽地大笑起来,将我揽在怀里,“放心!她就算把嫦娥放在这儿,我也不会看一眼的。时辰也差不多了,我的福晋该动身了吧?”
  清朝皇家的规矩森严,我们只是用过了午膳,便回了贝勒府。我倒在床上,回想着上午回门时的情形,我不由的心里难过,老爷子领着全家人跪迎,给我行礼磕头。只因如今我是皇子福晋,就要遵守皇室的权威,竟将规矩掉了个个儿。
  晚间,我讪讪地坐在桌前,心不在焉的扒拉着面前的饭菜。“不合胃口?”五阿哥将一碗燕窝粥放在我面前,“要不,再喝点粥?”
  我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不想吃!”
  “宁儿,你若总这样,身子受不了的。那岂不是让家人更担心。”他将勺子塞到我手里,“听话,再吃些。”
  “胤祺,玛法他们日后见了我,是不是都要行礼?”我问道。
  他微一点头,缓声道:“是,你如今身份不同了。”
  “啪!”我将勺子摔在地上,“身份?又是身份!人怎么一旦有了身份,就什么都变了?他们可是我的祖父、父母和哥哥。而你呢,是他们的孙女婿、女婿和妹婿。这是什么规矩?只因我做了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吗?”
  “宁儿,住口!”他将我的身子扳正,厉声道,“你知不知道,这番话若让有心的人听去,会招来多大的麻烦?”
  “麻烦?你想娶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是个大麻烦!”我挣扎着,哭道,“你若觉得麻烦,当初就不要招惹我,不要娶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不会嫁的,谁也不嫁。”
  他紧皱着眉头,轻轻抹着我的眼泪:“宁儿,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不喜欢皇宫,不喜欢规矩;你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怎么办呢?我是皇子,注定这一生都不能远离宫廷。我想让你开心,不想你落泪。原谅我的自私,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过你不想过的生活。”
  “胤祺,答应我,不要去争,去抢。平平安安地过我们的生活,好不好?”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宫廷的争斗,无非就是因为那把椅子。你实话告诉我,你想不想要?”
  他的呼吸突然沉重起来,长叹了口气:“以前曾想过,不过,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我抬眼望向他。
  他将我扶好坐正,紧紧握着我的手:“自三十五年后,我就没机会了。”
  我心里一酸,抬手轻抚着他脸上的伤痕:“胤祺,没了江山,你还有我。”
  “宁儿,有了你,我不要江山!”说完,他将我一把拉起,往卧室走去。
  “你要做什么?”我急道,“你的晚膳——”忽然身子一轻,我被他抱了起来。
  他将我放在床沿上坐下,忽然蹲下身,将我的鞋袜脱掉,轻轻地抓住我的脚:“还记得那年夏夜里你光着脚听我吹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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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记得!”我伸出手,“还我的簪子!”
  他轻拍了下我的手心:“我还没教你吹埙,早说过,学会了再还!”
  “咝!好痒!”我忍不住,笑倒在床上。他忽地扑在我身上,撑头望着我,那双黑眸里,像是有个巨大的漩涡,将我吞噬。他吻上我的眼睛,鼻尖,嘴唇。浅浅的,却是柔和甜蜜的。
  “宁儿,以后不要再说后悔的话了。”他定定的注视着我。
  “胤祺!”我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恩。”他应道,手指将我的盘扣一颗颗解开。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挡开他的手。
  他明显一愣,没有回答。他冷淡的反应,反让我担心起来。忽地,他笑了起来:“在盛京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你了。”他将薄被搭在我身上,将我身上唯一的抹胸去除。光洁的肌肤触碰到他的,我缓缓闭上眼睛,沉浸在他满满的爱里。
  京郊别院内,满池的荷花竞相开放,清香远溢。我坐在池塘边的亭中纳凉,喜儿在一旁逗弄着水中的鱼儿。“喜儿,你好像是六月的生辰吧?”
  “恩,奴婢是康熙二十三年六月二十日出生的。”喜儿道。
  我恍然道:“后天,便是你十六的生辰了?”
  “格格,正是。”喜儿笑道。
  “到了那天,让你回家看看去吧。十六了,该给你寻个好人家才是。”我轻声道
  喜儿面色一紧,忙道:“格格,奴婢不嫁,一辈子服侍您。”
  我捂嘴笑道:“哪儿有不嫁人的道理?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个妥当的人家。”
  “格格!”喜儿扑通跪在我面前,“奴婢要是做错了什么,格格要罚,要骂都行。就是别让奴婢嫁人,奴婢自八岁就跟了格格,奴婢这辈子只跟着您。”
  我将她扶起道:“好,不嫁就不嫁。你别急啊!只是,我怕是要耽误了你。”
  喜儿使劲摇着头:“奴婢只愿服侍格格。”
  “好!我答应你!”我朝她笑了笑,拉她坐在亭中,“讲个故事给你听吧。你是六月间的生日,知道六月的花神是哪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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