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花下品茗。”
  我接过喜儿手中的茶,递给他,笑道:“守着我的院子,当然是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哥说你找我,有事儿吗?”他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问道。
  “还记得在盛京时,我跟你说过的事情吗?”我问道。
  他皱了下眉头,忽地笑道:“怎么?还真要交给我不成?”
  我点头道:“每年给我红利就好,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宁儿,你真的相信我吗?”他目光如炬,紧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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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些人说你不学无术,放dàng不羁,可我看得出,你头脑清醒,做事果断,眼光长远。所以,我信你。”我轻声道。
  “哈哈!你就不怕亏本吗?”他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我喝了口茶,扭头看着他:“你不会让我亏本的,只凭你皇九子的身份,就不可能有亏本的生意。一百万两,年底三七分红。你七,我三。如何?”
  他眼带笑意的注视着我,忽地将我的手握住:“你我五五分账,就这么定了!”
  十月间,康熙已至永定,视永定河工程,仅直郡王胤禔、四贝勒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随行。命直郡王胤禔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
  “格格,您就再用些吧。奴婢瞧着,您气色差了许多。”喜儿劝道。
  我摆了摆手:“我没胃口,这一次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整日心神不宁的。”
  “爷处事一向谨慎,您有什么可担心的?”喜儿端了茶给我,“爷不是说,就这几日便要回来了吗?若见格格这副模样,爷又要心疼了。”
  正当喜儿与我闲聊时,喜儿突然指着院门道:“格格,是小顺子!”
  “福晋,福晋!”小顺子一阵小跑进了院子。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爷呢?”
  “爷直接进了宫,让奴才先给福晋带个话儿,让您安心在府里等着。就这几日,便能回府。”小顺子回道。
  “出事了!”我一下跌坐在地上。
  两日后,康熙下旨,诚郡王胤祉,以在敏妃丧百日中剃头,降为贝勒。
  “喜儿,爷回来了!”我高声唤道,朝院外快步而去。
  喜儿忙跑到院门处,四下看了看:“格格,您看错了。爷没回来呢。”见我走了过来,上前扶着我道,“格格,当心些。”
  我指着院外道:“你没听到马啼声吗?是他回来了。”
  喜儿笑道:“奴婢没听到,格格,怕是您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听错了吧。”
  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朝暖香坞而来:“总算回来了。”长长出了口气,我的身子重重的靠在院门上。突然小腹一阵疼痛,眼前一黑,我顺着院门滑倒在地。在我失去意识前,听到五阿哥惊道:“宁儿——”
  “血!爷,是血!”在喜儿的惊叫声中,我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五阿哥与太医在商量着什么事情。“五爷,福晋身子本就羸弱。这一胎本就不稳,如今更是见了大红,实是留不得了。”太医语气坚定,“若是强留,也不是不可。只怕日后生产时,福晋会耗尽体力,那更是凶险。您的意思——”
  “只要福晋身体无碍,就照太医说的办吧。”五阿哥低声道。
  “不,不要。”我睁开眼睛,喃喃地道。
  “宁儿!”五阿哥将我的手紧握着,轻声道,“你醒了,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有理他,转眼看着太医:“我要这个孩子!”
  太医紧皱着眉头,看向五阿哥。
  “宁儿,孩子没了。”五阿哥紧皱着眉头,转头吩咐道,“太医,开方子吧。”
  “不,你骗我。他还在。”我摇着头,失声哭道,“胤祺,求你了。保住这个孩子,好不好?”
  他将我抱在怀里,沉声道:“听话,我们保不住他了。宁儿,就让他去了吧。我跟你保证,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一定会的。”他亲自将药喂我喝下,半个多时辰后,我腹痛难忍,折腾了大半夜,我终是失去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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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儿,你还好吗?”五阿哥将我拥在怀里,“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害你——”
  “胤祺,他真的没了吗?”我轻抚着小腹,“我怎么觉得他还在呢?就是他让我难受了两个多月。”
  他将我的头发理了理:“以后不会让你如此了。”
  第二天,太后就让海嬷嬷亲自来看我,宜妃也派人送来了各式的补品。看着屋内堆放的东西,五阿哥笑道:“太后和额娘还真是疼你,瞧瞧,慈宁宫和延禧宫的库房怕是要搬空了吧。”
  “喜儿,挑些好的,给庶福晋送过去。她现在也要好好将养身子。”我淡淡的吩咐道。
  喜儿紧抿着嘴唇,收拾着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怕我亏待她不成?”五阿哥坐在我身侧道。
  “亏不亏待的,你心里清楚。”我微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他将锦被给我盖好,轻叹了口气:“宁儿,她们想要的,你却要往外推吗?”
  “爷刚得了小格格,可曾去看过她一眼?妾身这一个月都无法服侍爷,爷还是到别处歇了吧。”说完,我就翻身不再理他。
  过了半晌,门外传来喜儿的声音:“恭送爷!”
  “宁丫头,过来,让哀家瞧瞧。”太后朝我招了招手,我坐在了她的身侧,“哀家瞅着,这气色不怎么好呢?让人送去的补品,你都没吃吗?”
  “都吃了的。怕是总睡不好,气色才差了些。太医诊过脉了,说是已无大碍了。”我笑了笑,“让太后担心了!”
  “唉,可惜了!原本是件好事,怎么就没保住呢?还是个男——”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拉起我的手,“你还年轻,老五又疼你。以后,还会有的。你就别再难过了。”
  我笑点了下头:“宁雪知道了。”
  “这些个东西,你带回去吧。哀家瞧着你的模样,心疼呢!”太后指了指桌上的一堆盒子,“宁丫头,哀家知道你性子静,不喜欢身边太多人伺候。婉婷和柱儿在宫中时就跟你好,索性让他们跟了你,身边有几个放心的人才是。”
  “是,谢太后恩典!”我福身谢恩。在慈宁宫稍坐了片刻,五阿哥下朝后,便来接我去给宜妃请安。十一月的北京已是寒风凛冽,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虽一场雪都未下,可空气中的寒气还是让我将身上的披风紧裹了裹。我随在五阿哥身侧,缓步而行。整个宫道中,就只有我的花盆底“嗒、嗒”的声音,突然踩在一块小石头上,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一只手将我稳稳扶住,他握住我冰冷的手,蹙眉道:“怎么这么冰?”
  “谁知道今儿会这么冷的。”我将两只手都放在他手心的取暖。
  他牵起我的双手,合上掌心帮我捂了会儿:“要不,回府吧。跟额娘说一声就是了。”
  “不要。这一个月来,娘娘赏赐了不少东西,我应该来谢恩才是。怎么可能因为天凉,就回去的道理。”我道。
  从延禧宫出来时,天色渐暗,五阿哥随我一起坐在马车内,他将我揽在怀里:“太后把婉婷和柱儿给你了?”
  “恩,我身边只有喜儿一个贴身的丫头,太后怕是觉得多几个人妥帖些。”我低声道。
  他轻笑道:“太后可真是疼你!有他们在,是要放心些。”
  “胤祺,福晋送来的人,就——”我咬了咬嘴唇,把话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只留几个手脚麻利的嬷嬷在外院服侍,其他的都不要了。”他忽地将我扶起,“宁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我应该记得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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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算了。”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紧抿着嘴,强忍着笑。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下个月初四,是他弱冠的年纪——二十岁的生日。
  十二月初四一大早,小顺子就传话来:“福晋,今儿宫里会给爷庆生。爷让奴才接福晋入宫。”
  我歪在软塌上,轻声道:“今儿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跟爷说,我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宫中的主子们。”
  小顺子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扭头看喜儿。喜儿朝他点了点头:“格格的腿自入了冬就一直不好,今儿自起来,就走不得路了。”
  “那奴才跟爷回了,让爷请太医来看看。”小顺子忙道。
  “不用了。今儿是爷的生辰,明儿再说吧。”我冲小顺子摆了摆手,“你自去忙吧。”
  小顺子给我扎了安,转身而去。看他出了院门,我对喜儿道:“去把院门关上,吩咐嬷嬷,没我的话,不准让人进来。”
  “是。”喜儿忙退了下去。
  我从软塌上站起,吩咐道:“柱儿,把哥哥送来的东西都拿出来。”
  “格格,奴才都准备好了。”柱儿笑吟吟地站在我身旁,“奴才跟着格格,可是大开了眼界呢。没想到洋人的玩意儿,这么稀奇古怪的。”
  我凭着记忆,结合在清明的实际情况,将果冻进行了改良。没有鱼胶粉,我就用藕粉代替;没有乳酪,我就找来了蒙古人的酥油。好在五阿哥是冬天的生辰,若是夏天,我可就做不出这果冻了。喜儿、婉婷和柱儿守在我身边,看我在小厨房内折腾。终于,在我失败了五次后,一份用梅花为辅料的果冻总算是做了出来。
  “格格,您给五爷准备的就是这个?”柱儿弯腰仔细端详着我的作品。
  我笑道:“是啊!还不错吧?”
  柱儿微皱了皱眉头:“奴才还记得您曾经给太后做过一次糕点,色泽金黄,香味扑鼻。可今儿做的这个,奴才没闻到一丝味道呢?”
  我笑而不语,小心翼翼地将果冻放在桌上,喜儿他们将哥哥送来的烛台、红酒、酒杯和花瓶一一摆放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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