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扑火
她心弦剧烈一抽，连嘴唇也失去血色，许久，方字字清晰道：“没错，我根本就不曾想过要生下他，我是故意要他流失，流的干干净净，与你再无任何干系！”
“……苏涟漪，你、够、狠！”他一字一顿说完，将手猛力一甩，掉头而去。
苏涟漪踉跄后退，扶住数棵茶树方才止住，望着绝然离去的背影，伶仃独步，蓝衫飞舞，蓦然间，泪湿双颊。
郎烈匆匆回到皇宫，脚步未停，当即掰旨，宣燕竺速速进宫！
苏涟漪听闻圣旨，忧虑难安，想起郎烈离去时的神情，只恐燕竺此去凶多吉少。
燕竺则视死如归，昂然而去。
黄昏时，燕竺回府，平静的命下人收拾行装。
“燕大哥，究竟是怎样？”苏涟漪惴惴而问。
“放心，他不会杀我。”燕竺若无其事道。
“可是……”苏涟漪望着他不断取下书架上的书，“你要出门？”
燕竺点头。“他将我发配边疆，明日一早必须启程，且不准携带家眷。我想，这对他来说，已是忍耐的极限啦。”燕竺说着笑了起来。
“……”
“好啦，我也正想去远处走走看看，开阔一下视野，伴君如伴虎啊，离得他愈远，我就愈安全，不是么？”他含笑调侃。
苏涟漪久久不发一言，终于转身离开。
燕竺望望她的背影，再望望手中的书卷，低喟道：“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言罢，仰天而笑。
不出燕竺所料，苏涟漪一刻也未耽搁，径直入宫面圣。
“我有要事见皇上。”她向宫门外的守卫言道。
守卫见她一介女流，又是孤身一人，自然不予理睬。
“请二位通报一声，我必须见皇上。”她一脸正色。
“你这丫头当真好笑，随便一个人都能见到皇上？赶快走罢！”其中一位挥手轰她。
苏涟漪又急又怒，双手叉腰，高声喝道：“赶快给我进去通报，现在！立刻！马上！”声震寰宇。
“你你你……”二守卫吓得一激灵，见她风情独特，似乎颇不寻常，只好由其中一位进宫通报。
不久，出来一位五旬男子，一见她便呵呵笑道：“原来是苏姑娘，有失远迎，有请。”
“姜先生？”苏涟漪倾身行了一礼。
“来来来，苏姑娘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老姜一面迎进她一面问道。
“我有要事需立即面见皇上。”
“要事？有何要事需得劳动苏姑娘夜深至此？”老姜一脸好奇。
苏涟漪不予回答，只道：“皇上在哪里？”
“呵呵，苏姑娘请先随我来。”
老姜将她领进一座雕梁画栋的恢弘宫殿，斟了杯茶，道：“苏姑娘请稍候，皇上尚在御书房，我这就去叫他。”
苏涟漪点点头，略微环顾四周，忽然有些不安道：“这是哪里？”
“呵呵，只是一座宫殿罢了，皇宫中，此种宫殿多了去啦。苏姑娘但请放心等候。”
“哦。多谢姜先生。”
“哪里。我去了。”老姜含笑而出。
苏涟漪独坐阔大的宫殿之中，忽然发现竟连一个宫女太监也无。她有些紧张的端杯喝茶，枯坐片刻，竟然昏昏欲睡起来。她强打精神支撑，不知何故，仍然不挡睡神的召唤，软软的歪倒在软榻上沉沉睡去。
不久，不知是月光抚照还是花香袭人，她懒懒睁开眼，正欲寻觅，一转头，愕然撞见一张清晰的容颜，再一转头，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张偌大的紫檀木床榻之上，雕龙刻凤，精致非凡，四下烛火通明，暗香流转。
她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坐起身来茫然道：“这是哪里？”
“我的寝宫。”身畔一直盯着她的人漫声道。
“你的寝宫？”她开始蹙眉，头脑尚有些昏沉，“你怎会在这里？不不，我怎会在这里？”
“我正要问你。”他坐于床头，声色难测。
“我……”她一下坐直身子，道：“是姜先生！我是来——”
“为燕竺求情？”他面无表情。
“是。”她直言。
“你们感情好得很嘛。”黑眸阴沉的眯了起来。
“我……”她忽然觉得坐在床榻之上谈话不妥，便起身下床，却被他伸臂拦腰截住。
“不要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有求于他，她也不好发作，只好坐回原处，低声道：“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将燕竺发配边疆。”
“收回成命？”他冷笑，“你们如此背叛于我，还叫我收回成命？”
“我说过，此事与他无干，所有罪过我一人承担。”
他目光寒冽，一动不动盯视她，仿佛严冬腊月的霜刀，令得她心脏处层层剥离。她指尖止不住打颤，勉强与他对视半晌，终于受不了的移开视线。
他忽然起身：“好，那我就成全你。”
她心中忽悠一晃，诧异道：“你答应了？”
“你来求我，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他淡漠道。
她怔住片刻，低声道：“是。多谢皇上开恩，民女告退。”起身向屏风外走去。
尚未步出屏风，忽觉一股极大的力道缠腰而来，她身不由己的向后便倒，在抓住对方的手臂时，已被轻轻抱起，未曾触及冰冷坚硬的地面。
“你……做什么？”她惊讶的质问。
“你马上便会知晓。”他将她放置龙床之上，按住她的身子，再猛力撕下一截床幔将她的双手绑在床柱上。
“郎烈，你疯了！”她骇然怒叫，不住挣扎。
“拜你所赐。”轻松回应。
“放开我！”
“为防你逃走，只好如此。”
她恼怒之极，“你方才分明答应——”
他突然弯身，以极近的距离对他道：“没错，我是答应成全你，而不是你们！你不是要承担所有罪过么？那就承担罢。”
“你……放开我……”她一怔之后，哀恳道。
他淡淡一笑，脱去外袍。
“郎烈，你不要乱来！”她闭上眼。
“当年我之所以娶纪馨媛，是因为父皇威胁我，不娶她便会杀死你。我不敢告诉你，怕你担惊受怕。我瞒着一切，只想着杀了太子，继承皇位之后再将你接回来……”他将中衣亦脱下，随手扔在地上，里面衣襟大开，露出光滑结实的胸膛。
苏涟漪震惊的瞪着他。
“可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决然离开，”他垂眸凝望他，声音低沉：“你明明答应会等我，却言而无信。”
她涩声道：“如今说这些做什么？”怎么都怪到她头上了？
“做什么？”他忽然眯起眼眸，而后按住她的细肩，将她整个人压在床榻上，以俯视的角度，他神情冷峻道：“做我想做的事。”
她犹未回神，他已开始撕扯她的衣衫。
“住手！”她又惊又怒，奋力扭动身体，“身为一国之君，竟然霸占大臣之妻，你就不怕遭天下人唾骂么？”
“怕？”他邪佞的一笑，“你认为我会怕这些？让他们骂去好了，我才不管你是谁的妻子，我说过，今生今世你只能是我的贴身婢女！”
“你……丧心病狂，衣冠禽兽！”
“只要随我意，抛弃人性又何妨？”他脸色阴沉，长指抚上她柔嫩细腻的肌肤，带着残酷的温柔。
苏涟漪花容失色，双足乱踢，终于张嘴咬到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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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