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智取
当下,苏涟漪打开门,向飞红说明情况,让她回宫禀明。
不想,黄昏时分,郎烈竟只带一名侍卫轻装而至。
听到通报,苏涟漪连忙自厢房疾步而出,只见父亲正有礼而又疏离的接待。
“皇上!”
郎烈转身看她,缓缓扬起温柔之极的笑,眼神空前明亮,仿佛捡到了什么稀世之宝。
“我不是打发飞红回宫禀报了么?”苏涟漪怔了怔,走上前小声询问。
“我是来看望岳父岳母的。”郎烈握住她的手,那笑容、那眸光令她不明所以的心慌意乱。
“谁是你岳父岳母?”她瞥一眼脸色阴沉的父亲,抽出小手,悄声嗔怪。
郎烈依旧面带微笑,声色不变道:“你是想要我昭告天下?”
“郎烈,我——”
“放肆!怎可直呼君王名讳?愈发任意妄为了!”苏仲凡蓦然怒斥。
“岳父莫要责怪,世上能直呼我名讳的只有涟漪而已,二老也不必见外。”郎烈语气温和,继而转向苏涟漪,柔声道:“你想说什么?”
她凝望他爱怜隐隐的眸子,非比寻常,心口不由怦怦狂跳,竟然说不出口。
“只管说便是,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他握住她沁凉的小手,轻轻捏着。
“我……”她闭闭眼,道:“我想请求皇上一件事。”
“嗯。”他眼帘轻敛,静待下文。
“倘若皇上哪一天不需要我了,恳请皇上准许我回到爹娘身边。”她屏息道。
室内霎时陷入寂静,她心慌慌的不敢抬头,竟然患得患失起来。许久方听到他的声音:
“我答应你。”
她心中一跳,有些茫然失措。
“不过,”他遥远的声音继续缓慢传过来,“恐怕你一辈子也没有这个机会。”
“你……”她抬头,撞入漆黑如夜的眼眸。她慌忙垂下头,敲了自己脑袋一下。
郎烈忽然轻招手,伫立门口的侍卫步入正堂,手中抱着一个大包裹。
“这是草药,”他面向呆若木鸡的苏夫人道,“让下人煎好端来,需得连续煎三道,将药汁倒入水盆中,药渣剁碎成泥。”
苏夫人醒过神,不敢多问,连忙吩咐下人即刻去办。
室内又是一阵窒闷的沉寂。
“你可用过晚膳了?”苏涟漪小声问。
郎烈看着她,摇头。
“那就一起吃吧?”
他只点点头,喜怒难测,旁若无人。
她抿抿唇角,有些紧张。此时,下人已陆续端菜上桌,她忙避入灶间,亲自做了一道豆花蛋羹端了上来。
四人坐定,苏涟漪斟满两杯酒,分别递与郎烈与苏仲凡。郎烈取过酒壶,又为她与苏夫人各斟半杯,举杯道:
“为岳父岳母的健康长寿满饮此杯。”先干为敬。
苏仲凡兀自不动如山,只道:“草民不敢当。”
苏夫人忙道:“他近日肠胃不适,不宜饮酒,多谢皇上了。”
郎烈笑道:“请恕小婿无知,岳父大人但请随意。”
苏仲凡僵硬的扯扯唇角,权作一笑。郎烈亦是一笑,若无其事的缓缓饮干杯中酒,而后,吃着苏涟漪做的豆花蛋羹,赞不绝口。
苏涟漪则一径惴惴不安。好容易用膳完毕,刚刚松口气,忽闻一阵浓郁的药香,下人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药汁走了进来,在郎烈的示意下,放在苏仲凡脚边,再将剁成泥的药渣置于几案上。
“请岳父泡脚。”郎烈指着水盆。
苏仲凡一脸错愕,凝坐不动。
郎烈轻一挥手,门外的侍卫踏进来,近前便去脱苏仲凡的鞋子,而后褪下布袜,将他的双脚泡入药汁中。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自苏仲凡的足心缓慢传遍四肢百骸,酸痛的膝盖处竟似有寒气丝丝外泄,瞬间已是通体舒泰,如沐熏风。
片刻后,郎烈亲手将温热的药泥敷在他膝上,解释道:“稍后便会止痛消肿,如此七七四十九日,自会寒去力生。”
苏夫人感激道:“多谢皇上用心良苦。”
“岳母客气了。”郎烈又命侍卫拿来一个精致脚炉放置水盆下,让下人扶好,道:“这会使水温长热,半个时辰后便可完成一次治疗。”
“多谢皇上,请皇上移驾厢房好生歇歇。”苏夫人倾身行礼道。
郎烈净手后问苏涟漪:“你住哪间?”
苏涟漪咬咬唇,也不看苏仲凡,将他领至厢房内。
一入厢房,郎烈便往绣床上一趟,仰天长叹道:“一下午学这学那,累得我腰酸背痛!”说完,微眯眼,转头凝望她。
苏涟漪斜他一眼,走过去,轻轻揉着他的肩膀。
“你专门学会了来治我爹的腿?”她问。
“不然呢?吃饱了没事干?”将头枕在她腿上,他慵懒道:“对付你爹这种老顽固,只可智取,不可硬攻。”
“你才老顽固!”她伸指用力戳他额角一下。
他偏了偏头,复又含笑凝视她,眸中又是那种令她浑身发紧、呼吸困难的光芒。
“做什么又这般看我?”她索性蒙住他的眼眸,嗔道:“你方才是不是喝多了?”
他抓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轻声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是么?”她不在身边,他倒最开心了?她咬住唇瓣。
“没错,因为我得了件宝贝。”他眼也不眨的凝注她,似乎那件宝贝便在她身上。
“你……”苏涟漪早被他扰得芳心大乱,“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宝贝?”
“我说啊……”
他忽然一个翻身将她抱过来,亲着她光滑细腻的颈子,低低笑道:“说你这个小傻瓜。”
“你……不要闹!”她笑着推他。
“唔……你喝的什么?”他忽然凑上她的唇。
“不是与你的一样?”
“咦?怎么我感觉不一样?居然背着我偷偷吃蜜?”他不正经的一笑,不等她开口反驳便深深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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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