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钟琪鸿听了也抿嘴嘻嘻一笑,但一看名言严肃的表情,把即将出口的话噎了回去。
名言没有理会吴智的言语,自顾暗想:一米八,姓贺的,南眳能有几个姓贺而且一米八身高的?而且还三十岁左右?接着,又若无其事地跟他俩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
“说到你哥。吴智,我们已经两年哰吧?你竟然没有带我见上你哥一面。”
吴智一晃神之间,似乎倒也记起确然有这么回事来,连声道:“小鸿,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三年哰,我也只见过他两面。”
两个女人错愕地看着他,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不会吧?”钟琪鸿满脸疑惑地,死死地盯住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第十章 今宵寒月洒轻柔2
可是吴智一脸坦然,不像是装得出来的。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善于装饰自己的人。也正因为这,她才开始喜欢他的。
“一点不假。你们想想,我哥像我父亲一样,你们想想,哪有孩子经常见父亲的道理。”吴智辩解又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起来。
是啊人大了,或多或少地有种要摆脱自己父亲的影响的情结,这种情绪越深,摆脱影响的决心也就越强烈。更何况自己的兄长,养大自己的兄长。
吴智继续说,他可是自己哥,而且哥哥也老大不小哰,最要命的是还没有成亲,如果让哥哥的女朋友看到家里还有个蹭饭的兄弟,不要说哥哥的脸上可能挂不住。就是哥哥的脸上挂得住,自己的脸上也会无光彩极了。
“要是我有个哥,我一定不时到他家。”钟琪鸿淡淡地道,濙得滴出几丝轻愁挂眉间。
“你是你。我是男人。你晓得不?我是男人。”他又重复了他是男人,而且语气越来越重,而且越来越激越。
钟琪鸿听了,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而名言明白。这种表情自少从两个男人身上见到过。
一个是她的死鬼丈夫,他做了十年的办公室科员的那一段难捱的时光中,就是如此,另一个就是张权禄,在他俩第一次亲密接触后,有一次提到现状时,也是如此。
现状,可恶的现状,总是在不经意间,扰乱一种可以称之为和谐的情景中,突然打乱静谧的心境。她暗自骂了一声。
往事伤神更伤情呐。她又暗自叹了一声,男人呐男人!
不过,一想到张权禄,脸上又泛起了丝丝暗喜。是啊,要是没有张权禄,自己这近半个月不知如何才能渡过。虽说张权禄早已失去了青年时代的幽默,那是一种睿智的幽默。
任何幽默,一经岁月洗滌,也将打磨成世故的平淡。岁月的年轻可以把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转瞬间,打磨成一个沧桑的老头子、老妇人。心态老了,再年轻也失去了他本身应有的活力。
张权禄正是如此,在民中的岁月中,已然不再是一个青年,虽然才三十六,年轻呐,可是这样的年青又有何用?心态一老,干事就中规中距,一成不变,很多思想都被深深地埋藏,被社会悲哀地同化了。
在同化中复制,而且是不断地复制出圆滑,咀嚼着诙谐的苦涩。好在他对自己还算真心实意。想到张权禄的真心实意,不由为他的将来有些担忧起来。
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民中换届的关键时期,他成天泡在医院里,社会上会不会传出什么不利于他的闲话?如果真是这样,就所失者大了。
突然。一个霹雳般的声音,把她从胡思乱想中震醒过来,原来是吴智的声音如山崩地裂般贯入大脑。
“我可不想做宅男。”吴智道。语气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幽怨,这种幽怨应该只有女人才配拥有,此时出现在他的眉头口中,显得或多或少有些不和谐。
这种不和谐的气氛似乎侵扰了两个女人,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丝凄怆。
不过一听这话,有些觉得好笑。
两个女人一听“宅男”,哈哈笑了起来:“亏你想得起这个词。”
陆团长等他们嬉闹结束,就谈起了此番省城一行,收获确实不少。不仅推出了本市的两个青年演员到外面去闯一闯,而且更有意外的收获。说到此处,他卖起关子。
吴智欣喜地看了看钟琪鸿,又感激地看了看陆团长。名言似乎猜出了个大概,钟琪鸿蒙蒙地看着他们三个,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迷,双眼圆睁,一脸困惑。
“还不感谢你哥。”名言道,“快点感谢啊。”
“既然是她哥,还用讲啷子谢。”陆团长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流动着一种久违的期盼。陆团长抿嘴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干妹妹,确乎在等待着什么。
可是钟琪鸿就是没有说出那两个字,只是淡淡地笑着,一边打开一听酸奶递到陆团长手中,一边说:“来哥,酸奶解酒。”
吴智忙说:“谢谢陆团谢谢陆团。”
陆团长逗留省城这几天,吴智自然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他仿佛终于看到一对珠联璧合的人儿,站在了舞台上,《舞魂》的曲调蔓蔓,象一条缠绵悱恻的瓜藤,轻轻地萦绕着一个千年难解的秘密。
这种秘密只有倾心相恋的恋人,而且只能是恋人才能深切地体悟。缠绵的曲子引出梦魇般的舞蹈,梦魇般舞蹈里展现出一个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
不折不挠的身体语言,在妙曼的舞姿中淋漓尽致地得以倾诉。
陆团长简简单单介绍了一下《舞魂》的内容,比吴智介绍得还要粗略。陆团长不仅是团长,而且是歌舞团里的首席编剧,南眳大大小小的公家演出,从背景到戏份无不笼罩着他的的阴影。他的叙述语言更是独步南眳,威震小城。
他说完了剧情,说实情,着重谈起了在省城多留了两天的心焦,两天的心急如火,火撩苗挠。
女一号竞争激烈,听说有几个小女孩从导演室中出来,双颊红扑扑,低眉行廊间,但恐碰熟人,双颊羞怯怯。步履轻快地来,欲说还羞地离开。这一离开还不知能否重见导演。
正导演副导演,出得室来,红光满面,仍然在流连着室中的梦境一般,倦怠之极后却意趣盎然。
看到冷坐在过道排椅上的陆团长,仿佛从睡梦中极力从缠绵中走出,问问何事,不忙不忙。人带来了吧?男孩女孩?男孩得拉赞助,女孩嘛你也应该晓得噻,啊哈哈,老朋老友的,就这么回事。演戏嘛不就是演戏吗?啊啊,有了赞助有了女孩,再加上剧情那个萦绕点,自然就有了票房。我们如今实行聘旧人,尤其重视推出新人。这你也晓得。
正因为晓得,他陆吾清才在此等了足足两个早上外带一个下午。
看来你的事真急,不然以你的大驾,只怕早已人去楼空喽。是你妹吗?是你妹我网开一面。啊是不是?
我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
到底是不是?
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除了点头配合着摇头,还能说些什么。
第十章 今宵寒月洒轻柔3
你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怎么就没有过去爽快。导演暧昧地一笑,你的干妹子吧。轻扬左手遥空虚点,神采飞扬,我就说嘛,自家亲妹妹,谁会这般心急火燎。如今可是亲妹不如干妹妹了,干妹妹胜似情妹妹了。说吧,她来了没有?来了就来见见,啊见见。不是寻常的见面胜,似寻常的见面。看看她有何能耐?
我不知如何启口,从提包中取出录像带,既是寻常的见面,我把它带来了。
老陆你开什么玩笑,拿这么个破带子来忽悠我?
我哪敢忽悠你老人家。
屁话,你看我老吗?我年方四十,气饱力壮,如今更是一日六餐仍然精力充沛。别看你比我少四岁,只怕你也没有我神清气爽,精力过剩。
我哈哈陪上无数笑,嘻嘻嘻跟他暧昧地隐晦地曲折地不明不白地笑上两声,你看看再说,看看再说。不满意,把带子还我,当没给我啷子人情。
导演接过带子:如今女一号人满为患,你也见到了,舞跳得好的不止一个。哪你为啷子还要选?你这不是在糟蹋人家小姑娘家家嘛?
选是为了艺术,她们为艺术而献身,我可是为艺术而献精献力。反正都是献,有什么不同?
哈哈哈,你有理你有理。我就不明白他们凭啷子有理哰?这伙畜牲。名头越大,做的事越诡异,真是名头大了啷子事都敢做,城市大哰啷子鸟都有。
钟琪鸿听得心里扑嗵嗵地跳,双眉低垂,肩微塌。名言抿嘴淡淡笑,吴智双颊红筋冒,兴奋异常情眼飘,飘飘然然盯着琪鸿定了神。
陆团长继续开怀说,喜笑怒骂乐开怀。批尽了娱乐圈的丑,笑尽了演艺界的恶。然后又说到等上来。等啊等,待呀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