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颜真相
能杀人的目光，只觉得后背发凉。
陈玉颜冷静了一下，明白小武刚才肯定听到了他和佳敏的对话，于是他试图说服小武，说：“武大哥，我们曾结拜过的，做为兄弟，难道你不想让我救出自己的亲人吗？”
小武淡漠地说：“主子说过，忠义二字，忠在前，义在后——我要听主子的。”
“少爷，不用在乎他们！”说话的是忠管家，他突然走进屋来，说，“这位武少爷的武功再高，也飞不出我们这座悬崖上的城堡。而且，我们还有那么高手藏在城堡中，他一个人不可能对付那么多的人……我们尽可以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
小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是戎狄人，天朝皇室内部的争权夺利与他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他发过誓，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佳敏，他才不管别人的死活。
陈玉颜却很纠结地看看忠管家，又看看对他怒目而视的佳敏，他对佳敏说：“等我成功了，我会补偿你——天朝会做你的后盾，帮你在海外给野人们建立一个帝国，有了天朝的支援，这个帝国会很容易建成的。”
佳敏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没接着他的话说，而是说：“我有个要求……”
“你说，我都答应你！”陈玉颜说。
“我想见一下拉马提。”佳敏说。
陈玉颜和忠管家交换了一下眼色，陈玉颜说：“等我安排一下……”
佳敏点点头，她伸手接过小武递过来的手杖，一步步蹭着着向前走。
陈玉颜忽然看到她能走了，顿时忘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喜地上前扶住她，问：“你能走了？”
佳敏瞥他一眼，说：“当然！”
“我扶你回房——”这时的陈玉颜，好像又成了那个天真任性的小少爷。
佳敏却推开他，说：“不必了，你还是去安排一下该‘安排’的事情吧。”
陈玉颜楞楞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他知道，他们都长大了，再也回不到小时候。
其实，佳敏刚开始学习走路，还没有走过这么远，每一步迈出去，都很痛苦。可她挣扎着，不想在陈玉颜面前表现自己的软弱。下楼的时候，她身形一晃，差点从楼梯滚下去，多亏小武在一旁扶住她。她稳住自己后，把手杖递给小武，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蹭下去，比当年在萃华楼的楼梯下楼都困难。等她终于下到最后一个台阶，身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衣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七卷 回京 第十七章 小颜真相
第十七章 小颜真相
佳敏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房中的大床上。两名丫环在旁边伺候着她。
丫环们看她醒来，过来把帐子支了起来，又服侍她洗漱。一个端上一碗银耳莲子羹；另一个在玉炉内，用银匙添上一撮沉香。
佳敏喝完羹汤，又躺回床上，她痴痴地看着玉炉里袅袅上扬的薄烟。在窗外透进的阳光的照射下，缕缕香烟显得那么轻柔那么飘逸，仿佛这完全是一个祥和安宁的世界。
门外忽然有人咳了一声，丫环们匆匆悄悄地退了出去。随后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缓缓走了进来。
佳敏没有抬头，她只看着地上那道细长的影子。
影子移到了她的床前，移到她的脸上。她这才抬头看向来人，这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这是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
只见陈玉颜嘟着嘴，像个小孩子一样，推了她一把，对她说：“你靠里面些……”
佳敏以为他想坐在床边，便向里挪动了一下身体。哪知，他倒身就躺了下来，躺在她的身边，头枕在她的枕头上。
佳敏吓了一跳。又向床里缩了一下。幸好她枕的是只长枕，他俩同时躺在上面，也不觉得太挤。
两个人静静地躺了一会，陈玉颜忽然说：“同床共枕，这样的感觉也不错，你说呢？”
佳敏没回答。
陈玉颜侧脸看着她，说：“还生我的气？”
她还是不说话。
陈玉颜叹了一口气，说：“嫁给我吧，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又开玩笑说，“反正你总是喜欢对我发花痴，以后嫁给了我，你可以随便对我发花痴，好不好？”
还是沉默。
陈玉颜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小武，可你未必了解他，他其实是……”
“我同样不了解你！”佳敏突然打断她的话，说：“还有小文……小文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所以，你们其实也不了解我。小武武功好，让我有安全感；小文一直照顾着我，让我有依赖感；你外表漂亮，智慧超群，还有迷人的气质和神秘的身世，你有种巨大的力量，让我总是不自觉地被你吸引……可是，你们再好。带给我的也只有自卑，而不是爱情。还有，虽然我只能算是半个女人，但我仍然向往那种圆满的感情——那个人，不是看上我的聪明、漂亮，也不是因为可怜我想照顾我，是真地把我当成一个女人，爱我、尊重我……”
“可我们确实是真心喜欢着你，而且很在乎你！”陈玉颜说。
“可我不喜欢你们，因为我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人！”佳敏淡淡地说，“你更不会喜欢我，因为我会摧毁你的计划！”
陈玉颜支起身子，叫道：“不可能！你们几个人分别被关在自己的房内，哪都去不了，怎么影响我的计划？”
佳敏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领着几只海船，在海上跑了几年，就成大人了？在我看来，你还是温泉别墅里那个任性撒娇的小孩子！”
陈玉颜一楞，坐了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领船出过海？”
佳敏悠闲地把胳膊枕在脑后。慢慢开始讲述：“我喜欢观察人，从你跟上我，随我去迦柔的时候，我就开始观察你……
难道你没发现自己的漏洞吗？你很容易就混上了船，在船上不晕船，下了船腿也不软，这些行为可都不像一个从没坐过船的人！所有不合常理的细节，都让我觉得别扭。我觉得你对我撒了谎，于是更加留心你的一举一动。
好吧，我就当你天赋高，可以忽略这些小细节，可还是有一个疑问——
我们在迦柔停留了那么久，倘若忠管家把你当成个小孩子，为什么不赶紧追到迦柔去保护你？
难道他查不出苏大关船的行踪？苏大关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他的行踪可不是什么秘密。
另外，当时我离开城堡时，虽只是跟你说了我的行程——‘我要进城，去客栈跟苏大关汇合，随后跟他的船去迦柔……’但并没有背着城堡里的下人。所以忠管家未必不知道，他可能会从门外无意中听到了，或者从别的下人那里打听到。
有趣的是，他根本没去迦柔找过你，即使苏大关的船没有按时回到南越——我们在迦柔帮巴登收拾那帮海盗，耽搁了那么久——还是没见到他来迦柔找你！
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乐意看到你永远消失；第二，你的行程，其实是跟他报备过的，而且你们很可能在暗中还有联系。
从迦柔回来后。再次住进你的城堡，我开始比较这两种可能。
倘若是第一种，我绝对不允许我最爱的小颜身边，有一个背主的奴才！我会找出忠管家不忠于你的证据，帮你除掉他……
倘若是第二种呢？那只能说明，我的小颜已经长大了！不过，倘若他若已经长大了，应该不再喜欢玩那些小孩子的暧昧游戏，可他为什么要跟上我，还要做那些孩子气的举动呢？
忠管家故意当着我们的面，解释了他没有去迦柔找你的原因。他说，你留书骗他，说你跟我们去了天朝，所以他找错了方向。
这时，我开始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原因有二，第一，这种声东击西的策略，多像我在浮罗岛时骗外公的手段，而你是知道我们那一小段插曲的；第二，濒临绝境时，你告诉我一个秘密，你是明王爷的儿子，我猜。你根本不敢回天朝，忠管家也知道你不敢回天朝……”
佳敏做这些长篇大论的时候，陈玉颜呆呆地听着，他知道她一向聪明，有不少的奇思妙想，那也是她吸引他的地方；可是他没料到，她的心思会这么缜密。
这时，佳敏突然问他：“小颜，你为什么跟上我，真地是被我那跳脱的性格吸引了吗？”
陈玉颜迟疑一下，说：“是！你的花痴行为。虽然让我讨厌，却又让我暗暗喜欢。每次你那样的时候，我除了生气，却又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得意……”
“那么小颜——我真对不起了，我已经毁了你的计划！”佳敏笑吟吟地看着他说。
“不可能！”陈玉颜叫道。
“看看这个吧，我是我写给薛王爷的海防计划！”佳敏从床角的包袱里取出一叠手札，递到陈玉颜手中。
陈玉颜半信半疑地接了过去，开始翻看。他认得她那一手糟糕透顶的毛笔字，手札上确实是她的笔迹。
陈玉颜捧着手札，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他紧紧把手札攥在手中，抬头看着佳敏——愤怒让他的五官扭曲，眼睛里冒出要吃人的凶光！
“我说呢，为什么打探回来的情形这么不妙，原来是你——”他狠狠地说，“亏我这么喜欢你，在乎你，竟然是你，彻底毁灭了我的希望、我的一切！”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抓住佳敏的肩膀，拼命晃动着，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佳敏被他摇得几乎散了架。她很想再实行一次突袭，点中他的穴道，却总是瞄不准位置。
这时，床幔后忽然闪出一个人影，还没看清是谁，陈玉颜就被他袭击了。只见陈玉颜浑身一软，倒在了床上。
佳敏根本不用看，也知道那人是谁——除了小武，还能有谁？
小武站在床前，轻声问：“姑娘，你没事吧？”
佳敏摇摇头，小声问：“你怎么跑出来的，他们不是把你们都关起来了吗？”
小武说：“说来话长，我找到拉马提被关在哪了，但是恐怕很难救他出来。我还是先带你逃出城堡吧？”
佳敏说：“不。我要去找拉马提，我还有些情况要跟他了解一下。”说着，她从陈玉颜身上爬了过去，爬到小武的背上。小武顺手把她的手杖递给她，随后走到门边，悄悄向外观察了一下。
他回头悄声对佳敏说：“外面只有两个丫环看着……”
佳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叫了声：“来人——”
门外的两个丫环毫无防备地走了进来，随后便被小武点中穴道，昏倒在地。
佳敏所住的客房，在城堡东侧的楼上。这里的一层住的都是城堡里的下人，佳敏他们平时出入要绕到主楼上去。
佳敏和小武悄悄出了门，没敢往主楼那边走。他们穿到一段走廊，来到一处开向东面的窗户旁。
小武解开束腰的布带，把佳敏绑在自己背上，对佳敏说：“你不要怕，紧紧抱住我就行了。”随后他从打开窗户，先是跳到了窗台上。
佳敏向外面看去，只见这一侧正临着悬崖，悬崖下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小武说：“害怕就闭上眼。”佳敏不敢再看，闭上了眼。
城堡由石块垒成，每一块上面都有突出的棱角。小武可以借助那些棱角爬到楼顶，不过，他要小心那些可能已被风化的部分……
佳敏闭着眼，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碎石坠落的声音……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惊叫，怕小武会分神为她担心。她相信小武，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
第七卷 回京 第十八章 鲜罗真相
第十八章 鲜罗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小武背着佳敏。终于到达了楼顶。他们尽量贴着屋顶行走，以免被院子中的人发现。
来到主楼上，小武再次施展轻功，攀着石壁的棱角下到地面，随后来到城堡后的院子里。
小武和佳敏曾在后山上看到过这个院子，当时以为这里是城堡的后花园，还想进去游玩一番，哪知却吃了闭门羹……如今看来，这院子还真是有些古怪。
园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但是小武却能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暗藏的危机。他带着佳敏在院中花树中悄悄潜行，最后来到东面一处院落。小武轻身一纵，只在一起一落之间，已飞入了院内。院里巡逻的两名侍卫，还没看明白眼前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小武点倒在地。
小武从一名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刀，手起刀落，把房门上的铁锁砍落，随后他们推门进去。
进去后，他们看到里间是一间牢房。一个铁栏与外间相隔。铁栏上并没有锁，想来另有机关。
小武背着佳敏来到栅栏前，只见里面的铁柱上绑着一个人，虽然头发蓬乱，却可以看出，那人正是拉马提。
“拉马提——”佳敏忍不住低声叫道。
拉马提睁开眼，看清铁栏外是佳敏，他激动的叫道：“主人……”随后挣了几下，却挣不开身上的绳索。
“拉马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佳敏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