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惊叫一声，还好秦焰及时赶到，用剑挡住生生地挡住了，发出了两声“铛铛”的声音。他对朱棣大吼一声：“皇上快走！”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叫我离开。可我不能离开，我要阻止这一切，我必须要救她。这时，朱棣也跑了过来，他似乎想要将我拉住，可我躲开了，他诧异地望着我，我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朝前跑去，挡在了他的前面。这时，周围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皇子们纷纷拔剑上前，口中喊道：“护驾！”我冲到前面，正好对上那女子的目光，先是十分诧异地盯着我，后来变地阴冷深寒。还没等我开口，就见她迅速地抬起手，电光火石之间，一支袖箭直直地射向我的身体。速度太快了，当我感到有什么东西穿透过身体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热，低头一看，血已经汨汨地流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她没有再射箭，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露出不可理解的表情。我想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周围的人都拥了上来，秦焰将她狠狠地踢到了地上，伸出剑直指咽喉。她倒在地上，并没有反抗，只是久久地看着我，目光冰冷地想要将我冻结一般。汉王和赵王两人都是阴沉着脸，太子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想要前来，却走不快，步履蹒跚。我的双腿开始瘫软，浑身都没了力气，就要倒下去，却被人抱在了怀里。我挣扎着望向那人，竟是朱棣，眼神中居然还带着慌乱，直直地看着我。而秦焰站在一旁，眼神复杂。我想要跟他说，在这种危机时刻我更想在我身边的是他，却看到他的眼神中有失望。我刻意避开了他的眼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朱棣的袖子，说：“千万不要不要杀她”朱棣没有说话，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这是我第一次求他，虽然心里不愿意，可是却没有办法。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她，冷冷地对秦焰说：“把她带下去，暂时留着她的命。”“是！”几个侍卫得令，将她押了下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充满了仇恨和讽刺。秦焰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种悲哀和无奈，那种感觉让我心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渐渐地失去了力气，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似是而非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什么都看不见。突然，听得耳边有人在叫我，便顺着声音慢慢地走着，渐渐地看见了光亮。在那片光亮之中，有一个人，我小心地走过去，想要看清楚，没想到那人却突然转过脸来，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不住地冷笑，声音凄厉无比：“为什么要救朱棣？为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速度并不快，但是我的身体却被定住，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一步、两步“啊！不要！”一下被惊醒了，努力地睁开眼，却始终睁不开，眼皮就像有千斤重。虽然无法完全地睁开，却能从双眼的缝隙中隐隐约约地看到周围的环境，空无一人，心里松了口气，还是在那个别院，还是在那个房间，根本没有她。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种劫后余生的窃喜，可更多的，是孤独和悲凉。就这么死了还好，至少我可以和他们团聚，如今这样算什么呢？苟延残喘地活着，还要忍受误解。一想到她冰冷和嘲笑的目光，还是秦焰最后的表情，我感到自己已经被隔离了。她误解我也就罢了，可秦焰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是让我无法忍受的折磨，仿佛我们已经隔了好几万里，仿佛我们彼此不再熟悉。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刚睡下没多久，又开始做梦。在梦中，我又回到了晕倒前的记忆中，在我倒地的那一霎，又看见了秦焰的脸，充满悲伤和怅然。这次，他的脸离我很近，当我挣扎着想要去摸他的脸时，却始终无法触碰。我不停地挥舞着手，却什么都没有碰到。正在这时，我发现自己又醒了，依旧是睁不开眼，四肢无法动弹。虽然无法看得真切，可在朦朦胧胧之中，我看到面前有个人坐在那里，看身形，是个男子。我想努力地分辨，可当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周围没有点灯，根本无法看清。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几声嘶哑的声音，这时，我才发现，他正握着我的手，紧紧地握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努力地分辨着黑暗中的身影，脑中想着，没错，一定是秦焰！一定是他！他来看我了，我的秦焰！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激动，终于说出了话：“你来了？”声音轻的就像雨点滴落到地面一样，激不起任何的动静。可他明显已经听到了，因为我看到他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依旧握着我的手，默默地坐着。真是他！我心中更加地高兴，想要坐起来，却没有办法动。不过，见着他就好了，只要有他在，我什么不怕，什么不可以不在乎。“有你在，真好。”我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他听见了没有：“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或许，这是老天可怜我们，不想让我们就此分开，对吗？”他仍是没有反应，一定是在思考着什么。每次他思考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地，我总说他是石头。眼下，他又变成了石头。我想笑，动作轻微却也牵动了伤口，这时我才发现胸口十分的痛，有种被撕裂的感觉，顿时流出了眼泪。他看到了我的动作，一时有些慌乱，深深地凝视着我，目光中透着关切。我看着那眼神，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不是秦焰！“你你”一连说了好几个，却无法再说下去，力气就像被耗尽了一样，头痛欲裂。他仍是没有说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那种眼神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压抑而不可抵抗。渐渐地，我又昏沉着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品月。她正拿着绢子为我齐轻轻擦去额头的汗水，看到我突然醒来，既激动又高兴：“姑娘，你终于醒了！”我迷茫地看着周围，又看到了万福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嘴唇因为高兴而剧烈的抖动着：“姑娘，你都睡了三天了！老奴和品月可都急死了！”说完，他双手合十，对着远方说到：“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见到他这样神神叨叨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品月娇嗔道：“公公，你快去叫太医，我在这儿守着。”万福这才“哦”了一声，抬脚就出了门。不一会儿，便带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胡须花白，神色淡然，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宫中赫赫有名的王太医么？长期给徐妙如看病的那位？我这种身份，怎么会劳烦他的大驾？正疑惑着，王太医已经到了跟前，为了把脉。这老头一向是严肃刻板之人，依他的脾气，肯定是不屑于为我诊治，想必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来到这里。万福和品月也清楚他的性子，都站在一旁不敢言语，生怕会影响到他。过了好一会儿，王太医仍是眉头深锁，神情不太好看。终于，我忍不住，问道：“王太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他看了看我，表情缓和了许多，淡淡地说：“姑娘的伤已经被什么大碍了。虽然被利箭刺中了胸口，可好在力道不是太强，若是再深入一点，恐怕早就已经没命了。如今之计，只要好好调养便可。”听到这里，众人都松了口气。还以为我命不久矣，看来，是我命不该绝。万福出去送王太医，品月来到我身边，握着我的手，说：“姑娘，还好你没事，奴婢和万公公这几天都快担心死了。”说完，流出了泪，她一边伸手去抹，一边笑着说：“瞧我这一惊一乍的，让姑娘看笑话了。”品月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遵从徐妙如的吩咐，并不是真心待我如此。为了在这深宫生存，人人都得习惯顺从，因此，我只把她对我的好当做是一种无奈之举。可随着日子越来越久，我却越发觉得她的可贵之处：她善良、纯真、聪明，待我似是真心。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再轻易相信她，毕竟她是徐妙如的人，也就是朱棣的人，或者是带着什么目的，或者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刚才的一幕，却让我心软了。我有些感动，那是由衷的、发自肺腑的感动。可我却仍旧压制着这种情感，虽然不愿意，但为了不被欺骗，我只好硬起心肠。因此，我故意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淡淡地问：“王太医怎么会来？”对于我的反应，她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许是早已习惯了我的冷漠，只是回答着：“是皇后娘娘让他来的，说其他人她不放心。”是了，果然是徐妙如。看来她对我还真是上心，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突然，我想到了昨晚的那个男人，便试探地问：“昨晚，有什么人来过这儿吗？”“皇后娘娘来过一次。”“除了她，还有其他人么？”品月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了吧”她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昨晚奴婢离开了一会儿，也不太清楚要不，奴婢去问问万公公？”上一章 |
  “不用了。”我怕她起疑心，赶紧拒绝。她歪着脑袋，好奇地问：“姑娘，为什么这么问？”“哦，没有，是我多心了。”正说着，却瞥见门外多了许多人，我问品月：“外面是怎么回事？”品月不以为然：“自从那天出事之后，秦大人便带了很多侍卫把守在外，说是保护姑娘的安全。”秦焰？这么说，他来过这里？我赶紧抓住品月，焦急地问：“那他来过这里？”这种说法让她很是意外，愣了一下，说：“是啊，秦大人带着侍卫来的，不过，只来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真的来过！我心中一阵欣喜，却不想被她看出来，可以压制着，说：“那他有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