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锦?!」
东的脸色僵了一下,不自然的说道:「别让小光知道。」
点点头表示应允,近藤问道:「想进去看看光一吗?!」
楞了一会儿,东才摇摇头,最後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咬著牙说道:「近藤医生,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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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锦的屋子,打开门便对上锦冷得毫无温度的眼眸。
「还能出门?!」锦笑得森冷:「看来是我对你太客气了!」
没理会锦的挑衅,东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毫无畏惧的凝视著他:「锦,我再与你谈一项交易。」
挑高了眉,锦倒是想不到东还有什麽交易能谈,哼然笑了几声:「有趣,说说看。」
「让小光一辈子幸福无忧。」
锦长声笑了起来:「我可不是上帝。」
「但你是恶魔…」东正视著锦,沈声说道:「打下契约便能实现一切的恶魔。」
「那麽…」迷起了眼,锦的唇角全是兴味:「东打算用什麽与我订定契约呢?!」
「灵魂,」虚弱的声音却坚定不移:「我的灵魂。」
听到这句话时,锦心头顿时划过浓浓不悦和怒气。光一,又是光一!为了光一,你已经出卖自己,现在连灵魂都要舍弃?!
「好。」锦的眼中寒光一闪:「成交。你要我怎麽做?!」
「安排他离开日本,让菊组的人永远找不到他。给他一个全新的、光明的身份和生活。」
这句话东说的无比艰辛,全新的的身份和生活也就意味著…他…将完全在光一的生命中消失、他将放弃他唯一的亲人、将舍下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宝贝。虽然早就下定了决心这麽做,但在说出口时,东仍能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被生生剜下一般。
「你舍得下?!」
东低下头,锦只看得见他睫毛不住颤动,过了好久才听到他破碎不清的一句:「舍不下也得舍…」
小光是即将展翅高飞的天使,而他…则已是坠入地狱,永远不见天日的恶鬼。
锦早想要小光彻底离开东的生活,此刻东自己提出来是再好不过。
「可以。我会请英国的普顿爵士领养他,普顿爵士身份尊贵却已经远离权力中心,过的是半隐居的生活。你的小王子在他那里再适合不过。」
「好…」东支撑著全身的气力在听到锦的承诺时,彷佛一瞬间全部消失。
眼明手快的揽著突然软倒的东,锦看著怀里已经昏过去的人,眉头微拢凝著不知几多愁怨,唇角却噙著一抹安心宽慰的笑…愁怨,是为他自己,笑容,却是为了光一吧!
忍不住将唇轻轻印上那从不在他面前展露笑容的唇角,锦用自己的脸颊温柔的摩挲著东冰凉的脸颊。
东,从今以後,你是否就属於我…
第二章
东在三合会中的身份是”夜影”,三合会中共有十二名”夜影”,专门负责暗杀、埋伏、潜入和支援的工作,在重要任务时也会担任锦的保镖,是三合会中最危险、却也是能力最强的人才能胜任的工作。
早在八年前初露头角的东就以一手神准的枪法和冷静缜密的头脑闻名,现在加入三合会派到”夜影”也不算辱没。
「东的状况怎麽样?!」锦一面翻看著文件,一面问著夜影的首领,佐伯。
「恢复的还不错,完全看不出中断了八年练习。」
锦满意的点点头:「嗯,什麽时候能开始出任务。」
「随时可以,不过若是”死士”的行动就要再缓一缓。」
心头一震,眉头陡地抬的老高,锦的声音掩不住震惊怒气:「谁让他接受”死士”的训练?!」
“死士”是指随时要与敌人同归於尽的夜影。除了一般训练外,另外要再接受特别的训练,例如在绝望的劣势下与敌人同归於尽、在濒死前发挥最大的潜力重击对手、牺牲自己性命换取重创敌方组织的机会…这类伤己害人的手段,这种训练不但吃尽苦头,一个不慎连命都先陪进去。
夜影俱是会里千中选一的菁英,人才难得,如非自己意愿,决不会安排死士的训练。
锦问出口便已知道答案,是东自愿的,他…求的是早日解脱,早日从自己身边解脱…心中的怒火一下烧上脑门,愤怒的却不知是东不爱惜自己性命还是他竟妄想逃离。
从未见过锦这般毫不遮掩的怒气,佐伯在一旁不但畏惧也有些惊讶,呐呐回答:「是东自愿的。」
明明已知的答案自佐伯口中听到证实,锦更加愤恨恼怒,手一挥便把桌上全部东西扫下。
「停止他的死士训练。」锦自牙中冷冷迸出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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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很少私下找他履行”条件”,以锦的身份地位并不缺乏床伴,更不缺少发泄的对象。东想,当初锦会提这个条件不过是想挫挫他的锐气,今日电话里听来又是怒气冲天,不知自己又犯著他哪里了。
不是在会里,东开了门也没平日的毕恭毕敬,懒懒的站在那儿等锦发话。
看见来人竟还是一付平日淡然模样,锦胸口怒火愈烧愈炽,笑容却是愈加平静:「你好啊…」
听这口气知道有些不同,东微皱了眉,正想开口,但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叫锦突来的一脚狠狠踹倒在地。
那一脚没有半点留情,痛得东几乎闭过气去,蜷著身子半响不能移动,锦却还不放过,踢了东肩头一脚,让他仰面躺著,接著狠踏在他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瞪著他,眼神凶恶的彷如盯著猎物的狼一般。
「竟然去当死士,谁准你的?!」
东被踩得连气都喘不过,哪里答得上话,锦只道他硬气不肯说,脚下又用力几分。
「唔…」东痛得又是一声闷哼。
见他嘴角蜿蜒流出血来,衬得脸色更加煞白,锦这才松了脚上力气。
东弯过身子就是一阵猛咳,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抬头看著锦,眼里却尽是不解。他自愿当死士,锦该当高兴才是,毕竟人是怕死的多,哪有人真愿意为了组织当必死的工具。
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痕,东靠著墙坐著,淡然回道:「会里需要。」
锦闻言更加怒不可遏,冷如冰山一般的眼里瞬时燃出二道火苗:「会里需要?!这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
倏地揪起东的头发,锦半拖半拉的把他拽进了房甩上床。
东一阵头昏眼花之际还没反应过来,便叫锦把他四肢牢牢绑在床上半分动弹不得。
锦的声音愈见森冷:「这麽想吃苦头,何必当死士?!我尽多手段能整治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抽屉里拿出一小罐紫色针剂,锦拿到东的眼前晃晃,低声笑道:「很美吧! 这麽美丽的东西配你再适合不过。」
在灯光的映照下,罐子里的紫色液体佛彷有了生命一般,闪耀著琉璃般的美丽光芒。
不知是不是错看,东竟觉在葯剂之後的锦的目光也变得迷离起来。
但入耳的声音仍是那般残酷:「它叫”地狱之门”,是古代欧洲帝王拿来整治最顽劣的奴仆。我还没用过呢! 正好东来试试效果。」
东冷眼看著锦把”地狱之门”抽入针筒,冷眼看著他把针剂注入自己的手臂。才只一瞬,东便觉自葯剂注入的地方好似火烧一般,随之如火燎原般延烧到全身,火炙般的痛苦让他整个人不由自主抽颤起来。
但难熬的痛苦才刚开始,心脏倏地紧紧抽了起来,好像有人用手捏著、掐著,痛得东喘都喘不过气来,随著火烧般的炙热蔓过,全身随之而起是千万只蚁啮虫啮般的麻痒疼痛…但最让东自心里感到可怕的是,这样难忍的痛楚竟随著意识愈来愈清晰…
或许是太痛苦了,东竟不自觉的望向了锦。
好像自那双强忍痛苦、坚毅又脆弱的眼里看出什麽,锦俯身在东的耳边轻声说道:「东也感受到了吗?!地狱之门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让你对痛的感受愈来愈敏感、意识却愈来愈清楚,不然,又怎麽配得起地狱之门这个称呼。」
除了痛,东已经感受不到别的什麽,但锦的这句话仍是叫他自背脊处淌下了冷汗。
「好好享受,东,你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随之而来的清脆关门声隔绝了人间与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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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轻轻拨开苍白脸上的汗湿头发,只见东丰润的唇瓣被咬得血迹斑斑,此刻已经找不到一处完好,因为刚才忍受的巨大痛苦的关系,身体直到现在仍会偶尔不自主的抽动几下。
在松开他四肢束缚时,看到他纤白的手腕、脚踝因为挣扎太过被磨得皮破血流的惨况,锦不由轻轻抚过,不料却带来另一阵抽颤。
倏地张开眼,看到是锦,东没来由又是一下冷颤。
虽然才只一瞬,锦却没放过东在看到他时眼瞳里一闪而过的惊惧。心里倏然闪过一丝疼痛和从来不曾、也未想过会发生在他身上…一种名为”後悔”的情绪。
明明想著疼惜安慰,可看到东戒慎疏离的表情,锦话到嘴边仍是变成嘲讽:「地狱之门的滋味如何?!」
撇过头去不答,锦却在那张闭著眼的虚弱脸上看到了不屈和…不屑。心里百转千回的万般情绪都叫这可恨表情打得一丝不剩,锦猛地抓起东的手腕,把他拉近自己。
恶狠狠的说道:「看来地狱之门还不足以提醒你我们合约的内容。」
还来不及反应锦的话意,东的衣物已叫锦用力扯掉,随之而来是自下身传来直劈脑门的剧痛。地狱之门的葯力犹存,锦不留情的动作比之平日更是让东痛上十倍、百倍不止。
感受到身下躯体筋肉异常的紧绷,锦低头一看只见紧锁的眉下那双美丽眼中的不甘和…顺著苍白脸颊滑落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