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可是——霍俊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心中又岂会有自己?
陈掌也微微一愣,方才明白细君自报身份的目的,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无论她是否犯了欺君之罪,更何况闹到皇上那里,未必会做出怎样的惩罚,倘若自己再拒绝,则是忤逆公主。
他看了一眼妙儿,点了点头。
妙儿迟疑的将手腕伸出来,细君淡淡一笑,转向霍俊道:“霍俊,你诊脉手法好过我,你来看看,妙儿有几个月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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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和化花花面花荷。细君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愣了一下,妙儿不知所措的看着陈掌,将手腕突然缩了回去。陈掌淡淡一笑:“内子似乎对霍将军心存芥蒂,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妙儿自从嫁给陈某后,反而羞涩多了。”
说着牵过妙儿的手,满目含情道:“妙儿,怎么,不愿让霍将军给把脉吗?你虽然身子不弱,但流过产,总是要注意些,免得向上次那样不小心——”
妙儿感觉到那手指上的冰凉,她只觉得陈掌的话透出一阵阵冷意,难道他以腹中孩子来威胁她?
霍俊面色一白,腾地站起身来道:“公主,既然陈夫人身体不适,我们还是不多打扰了,恕霍某先行告退!”
细君扫了一眼霍俊,看了一眼妙儿,无奈的说:“也好,妙儿,你好些休息吧,如有闲暇,欢迎与詹事来药铺小聚。”
陈掌淡淡一笑:“公主有此美意,陈掌定当前去拜访。”
霍俊一甩袖,经过陈掌和妙儿身边时,微微顿了一下,没有作声,就下楼去了。
妙儿的手心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陈掌则若有若无的缠绕着她的手心,将那冷汗一一擦净。
见他们三人下楼之后,陈掌的脸色微微一变,将妙儿一把搂在怀中,强迫她的脸与自己相对,冷声道:“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妙儿大眼睛里闪过痛苦的神情:“刚刚是你要和他们来此小坐的,关我何事?”
陈掌用手抚摸着妙儿光洁的下巴,沉声道:“你若无情,就是朝夕相对,又有何妨?还是刚才的酒杯,根本就是你故意抛给他的?”
妙儿闪躲着,想要挣脱他的手,却不敢用力太大,免得伤了腹中的孩子,可是他已经捏痛了她的下巴,她生气的说:“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我就是忘不了他,你明知道,何必又来问我!”
陈掌望着她眼里已经涌出了泪,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她的红唇就在眼前晃动,倔强的脸上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委曲求全!原来她温柔可怜的一面,全是因为霍俊的存在!这么多天的熟视无睹,原来他才是那个她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男人!
妙儿突然感觉唇上一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陈掌居然用力的吮吻她的唇,撬开她的牙齿,不停的搅扰着她的唇舌,那疯狂的掠夺,完全不同他往日的阴沉!
“你放开我!”妙儿用力去推,可是根本推不开,她又羞又气,用力咬了他的舌头一下,可是陈掌却仍然未曾停下,甚至还加深了那个吻,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咸腥的味道,是他的鲜血!
“不!”妙儿的眼泪簌簌流下,直到流进口中,与唇舌纠缠在一起。许久陈掌才放开妙儿,脸色阴霾不散,狠戾的目光,盯着她的小腹,一字一句的说:“或许,我真该堕掉这个孽种!”
妙儿吃了一惊,吓得眼泪来不及擦,一把将陈掌拽住:“你敢!你答应我的,不会动这个孩子!”
“我随时会改变主意!”陈掌冷冷的站起身来,从袖口中取出一块手帕,扔到桌子上:“把眼泪擦干净,以免影响本少爷的心情!”
妙儿不去接手帕,多天压抑的怒火直冲上头,她一把将桌子上的杯盘全部扔到地上,晕红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陈掌,我受够了!你休了我吧!我会向皇上说明,是我不贞在先,只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杯盘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有的砸到了陈掌的脚面,楼口的侍从急匆匆的上来,看到这一幕也不敢上前,就听见陈掌冷声道:“谁叫你们上来的,都给我退下!”
那些侍从吓得瞬间消失。
陈掌这才一步步靠近妙儿,低声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摆脱我?告诉你,只要你存了这个念头,别说皇上,我可以保证你见不到任何外人!如果你愿意拿你腹中的孽种做赌注,我不介意再和你赌一次!想想看,刚出生的婴儿,因为窒息,脸色憋得通红,最后全身慢慢变冷,该是怎样一个凄惨的画面——”
“住口!”妙儿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残忍?”陈掌淡淡一笑:“难道你不残忍吗?”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暗光,直到落在妙儿的小腹上:“我说过,我可以接受这个孩子,我会等你主动送上你的心,但是,你别让我等的太久,否则大家就等着玉石俱焚好了!”
说完,他淡淡的转身,不去看妙儿,看向楼外的春光,口中低声道: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突然凄然一笑,又念道:“异心而同居,忧伤以终老。”念完也不看妙儿,径直下楼去了,侍女上来,看见妙儿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也都习以为常,低声道:“少夫人,请吧,别让少爷等太久。”
妙儿痛苦的望着这座楼,刚刚霍俊还坐在那里,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他,可是转眼就人去楼空,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了!
如果刚刚,她不顾一切的投入他的怀抱,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勇敢的带她离开?他会吗?
可是,她竟然不敢赌,害怕最后一点小小的希望,也永远的幻灭,宁愿是遗憾的,却可以略略安慰她的心。
她已经怕了陈掌,就像是久被禁锢的笼中鸟,即便打开了笼门,都不敢随便飞出。更何况,他的身边,有她的存在。
冉冉下楼去,彩轿就在那里,陈掌已经骑在马上,已经全无了看春光的兴味,见妙儿上了轿,才收回了眸光。
河岸那边,细君蒙上了面纱,低声道:“霍俊,妙儿她腹中的孩子——”
“不是我的。”霍俊淡淡的说,望着那远远而去的一队人马,眼前仿佛重现了那日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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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纠缠不清(1)
水泮,清风徐徐,霍峻站在那里,如同一个玉像,望着越来越远的那一行人,眸光淡远。
细君低声道:“为何如此笃定?”
“当日,我闯进陈府,想要将她带走,看见的却是她躺在床上,地上扔着残留药滓的空碗,她说,孩子——她已经堕掉了。”
细君诧异道:“怎么会?那她现在腹中的胎儿?”难道是陈掌的?那个陈掌,文质彬彬,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阴凉,她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可是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妥。
“或许那样的侯门才是她该在的地方。”霍峻淡淡的说。
“霍峻,妙儿她并不快乐。”细君转过头,看着霍峻,声音中略略多了几分悲凉:“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明白?”
细君没有再说,牵着长夫的手缓缓向回走,而霍峻的心怦的猛跳起来,细君的话,让他瞬间忆起了当初自己那个愚蠢的决定。
曾经,他以为她是金枝玉叶,只有回到皇室之中,嫁一个可与她匹配的侯门公子,才符合她的身份。
只有将所有的情愫深深掩藏起来,躲避了她那若有若无的凝眸。
可是就是那个愚蠢的决定,害得她九死一生,几乎死在那个遥远的西域,至今再无笑容。
难道说,他又一次错了?
“妙儿,她不快乐。”细君低声道,同时女人,她看得出来妙儿眼底的不安、忐忑和回避,她也能感觉得出,陈掌、霍峻、妙儿三人之间的微妙,只是她也不知道,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自己的心吧。
“她不快乐?”霍峻眉头轻轻皱起:“她为何不愿和我走?为何还要留在陈掌身边?”
“或许和我当初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霍峻咀嚼着那两个字,陷入了沉默。
三人缓缓向城中走去。回到药铺,细君展开一块绢帕,画了几笔后,转向霍峻,低声说了几句,霍峻点了点头,望了一眼长夫,转身去了。
拿着细君画的蛇形图案,霍峻向城中几家最好的珠宝作坊一一走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陈府门前,往日一幕幕,宛然都在眼前,他两次来到陈府,曾经以为再不会来到这个门首,可是不知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
她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