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海清哥哥只送了我一个!他怎么会送给别人?呜呜……”
  细君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之前长夫找寻不到那条项链,还是军须靡去为她找回的,难道是他仿做了一个?
  细君淡淡的说:“妙儿,相请不如偶遇,你我相识一场,不如同游一段如何?”
  细君的表情众人看不分明,但她的声音却很淡然:“詹事,若想逃避,就是心存恐惧,既然出得门来,就是心无挂碍。妙儿,你说是吗?”
  细君赶过来,看着尚在原地等候的陈掌和妙儿道:“霍俊,算了,妙儿他们还在等我们。”
  细君还未来得及多说,就看长夫又追着南晴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项链——”
  那女子也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快让开,否则我就喊了,太守大人们都在不远处,难道你们不怕王法了吗?”
  那女孩呜呜的哭起来:“姨娘,我的腿好痛!都是她——”
  那妖娆女子脸色一变,一把抱起尚在哭啼的女孩:“让你不要乱跑,非要乱跑,快与我回去!”
  酒杯上一个清晰的“妙”字,细君拾起后,转身递给霍俊,随着陈掌、妙儿就向不远处的舞雩亭冉冉走去。
  长夫依旧轻轻抽泣,眼泪清澈的滑过尖俏的下巴,她指着南晴道:“娘亲,海清哥哥只有一个项链,她的为何与我的一模一样。”
  长夫焦急的松开细君的手,想要追上那个女孩,她没能抓住女孩的手腕,却拉住了她的衣服,就听着哎呀一声,那女孩收不住身子,一下子栽倒在地上,长夫也随之倒下。
  陈掌牵着妙儿的手,柔声道:“妙儿,走吧。夫人,霍将军,请——”
  陈掌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岂听不出来细君话中的涵义?明着是说她自己,已经不害怕身份被揭穿,暗着却是在嘲讽他,若不是心中有鬼,怎么不敢让妙儿与故人相会!
  霍俊不解的看着细君,而陈掌的脸色则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声道:“夫人,在下以为夫人还是深居简出的好,免得碰到更多的熟人。”
  霍俊伸出手道:“不知在下可否见见这个孩子脖颈上的项链。”
  霍俊淡然的看着,转身去水边买风车的小贩那里,买了两个回来,递给长夫和南晴,可是长夫含着泪眼,并不接风车,而是指着南晴道:“娘亲,她的项链——”
  我保跟跟联跟能。霍俊眸色一黯,他虽然面无表情,心底却涌起无淡淡苦涩,看见妙儿对自己的回避,他也出口道:“夫人,我们到别处去看看吧。”
  霍俊见状,只是几步,就拦住了那两个人的去路,脸色冰寒的说:“请留步!”
  细君压下疑惑,对霍俊道:“放她们走吧。”抱着长夫就朝陈掌那边走去,长夫犹自哭个不停,细君柔声道:“长夫,你可能看错了,她的项链是她娘亲给她的,不是海清送的,可能样子差不多,哪天娘亲带你去看看,有一些做首饰的地方,相似的首饰多得很呢。”
  霍俊也闪开一条路,只是望了一眼那个女孩,下巴上的小痣,让开一条路,微微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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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试探?上巳节
  我保跟跟联跟能。陈掌牵着妙儿的手,指着她看那纷纷凋落的桃花,低声道:“妙儿,你看这桃花,开在这野外,纵然再美,也不过被人赏玩片刻,落了就零落成泥,被多数人践踏在脚下,哪里如我们庭院中的那一株,时时都有人呵护、关照,纵然落去,也被小心的收起。”
  妙儿感觉他手指上淡淡的凉,眼底闪过几丝凄凉,低声道:“倘若让我选择,我宁愿做这郊野的桃树。”
  陈掌的大手突然收紧,贴着妙儿的耳朵冷声道:“既然已经移栽到我陈府,除非我将它砍断,否则别想再移栽别处。”
  妙儿的心一惊,抬头看向陈掌,他的眸光里是势在必得的阴沉,这种眸光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可是每次都让她十分胆寒,他的手段,她已经见识得太多了。
  只是那个侍妾用手推了她一下,他就不动声色的砍了那只手,送给她看。从此府中的人,见到她都如同猫见老鼠一般,她的确再没受到任何伤害,却也再没有任何人敢与她接近。
  整个府中,那么多人,来来去去,热闹非凡,却都与她无关。
  她就如同被陈掌囚禁在庭院中的那株桃树,寂寞孤单。
  唯一剩下的就是腹中的孩子,可是那每每阴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她就会浑身冷颤,更加不敢忤逆。
  所幸的是,她的底线,他从未碰触,那就是仅限于牵手,从不曾在她房中过夜。
  他到底在等什么?
  到底想要什么?简单如她,看不清,也猜不透。他有时多日不见,有时早晨睁开眼睛,却看见他坐在床榻上,正在盯着她看,那复杂的目光,让她常常毛骨悚然。
  今日本不想出门,却强不过他,他说让她去,她就别无选择,否则前来唤她的侍女就要遭殃。他成功的让她成为他的禁脔!
  有几次,她甚至气得把他送来的首饰当着他的面摔得到处都是,希望和他大吵一架,谁料他竟然只是微笑,转身又派人送来更多。
  这种窒息一般的日子,简直快让她崩溃了!现在,他又要让自己在他的眼皮下和霍俊相对,天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霍俊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对望的情景,他的脚步停顿下来,细君为长夫擦了擦泪,歉意的说:“让詹事久等了!小孩子就是这般,见不得别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陈掌淡淡一笑:“孩子就是这般可爱,只不过就算曾经是自己的,戴在了别人的身上,也是别人的了,对吗?”
  妙儿垂下头,霍俊一言不发。
  细君抱着长夫,淡淡的说:“倘若捡了别人最重要的珍宝,岂能占为己有,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长夫道:“娘亲,我的项链再也不会弄丢了。”
  细君轻轻的亲了一下长夫的脸:“是啊,有时丢了的人不知道,捡到的人心里一定清楚。”
  陈掌脸色微微一变,妙儿低声道:“陈掌,我不太舒服,不如我们回吧。”
  陈掌摇了摇头道:“舞雩亭就在前面,要歇就到上面歇歇吧,何况这位夫人不是略通医术吗?给你看看可好?”
  妙儿惊愕的看着陈掌,却见他面无表情,牵着她的手就朝亭子走去,而细君抱着长夫,也朝亭子走去。
  霍俊望着那两个人相携的背影,不明白细君到底要做什么,却也不想离开,仿佛妙儿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踏上石阶,亭子上原本有些人在赏风景,陈掌等人到了最上一层,侍从前去扔了些银子,那些赏景之人也便欢喜下了亭去。
  一张简单的木质圆桌,和几张木墩,侯爷府上的侍从摆上了锦塌,酒食,就退到了亭子下。
  亭上风景正好,暖风习习,看着远处曲曲折折的流水,漂浮荡漾的酒杯,相携而游的人群,身上洋洋洒洒落着柳絮和桃花,春意正浓。
  陈掌见各自坐好,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今日既然都是故人重逢,陈某先干为敬。”
  霍俊不动声色的喝下一杯,而细君而慢慢的将面纱除下——
  陈掌放在唇边的酒杯突然停下,眼前这张面容,让他也为之一动,那双清冷的大眼睛里,有着皇室的尊贵,也有着看透一切的睿智和淡漠,似乎任何风浪都不会在她哪里激起任何涟漪,那是经历了多少才练就的一种气质?
  精致的面容,挑不出任何的瑕疵,偏偏没有任何表情,连微微的笑意都看不到,眼里无须展露任何情绪,都足以让人为之动容。
  她如同绽放在幽谷的一朵奇葩,浑身冷香,高贵的不容任何人亵渎和亲近,却让人无法生出愁怨来。
  反观妙儿,她有那么多的缺点,单纯、爱使小性子,勇敢时大胆包天,怯懦时满腹委屈都不敢哭泣,放纵时能当着他的面摔砸所有珍贵的首饰,简简单单。
  陈掌很快的掩饰住自己的错愕,喝下杯中酒,淡淡的说:“夫人为何除下面纱?”
  妙儿也担忧的看了看细君,又看了看霍俊,在桌子下挍着双手。
  细君平视陈掌,幽幽道:“詹事,该正视的总要正视。倘若有一天,逃得了一时,岂能逃得了一世?细君早已无视生死,只盼今日在座之人,也能如此。”
  陈掌听见细君自揭身份,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詹事陈掌参见江都公主!”
  细君摇了摇头,淡淡的说:“詹事何必如此?这里早已没有什么公主,我已是一个活死人,詹事自请坐,妙儿,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妙儿忐忑万分,望向陈掌,又看向霍俊,现在细君已经解开身份,只怕陈掌更会以她来要挟自己,万一牵连到霍俊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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