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那摊主再次冲过来,而军须靡皱紧眉头,一勒马缰绳,那小摊主突然撞到马首上,被硬生生拦住了,小摊主向后一跌,后脑着地,倒在地上就口吐白沫,眼睛瞪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时从小摊里出来好几个伙计,齐齐将两个人围住,军须靡和那个卜者被围在其中,军须靡脸色不佳,冷声道:“让开!”
那些人却拦着不放,口中还嚷嚷着,说是军须靡和那卜者合伙把人撞死了,一时围起了很多人看热闹。
卜者只是摇头,道:“万般皆是命,一点不由人啊!”
为围住的军须靡,脸色很差,一来无法闯出去,毕竟街道狭窄,二来眼前的卜者吸引了他的兴趣,他不顾那些吵嚷之声,只是淡淡的看着那卜者道:“你如何算他会出事?”
那卜者望了一眼军须靡,“哎呀”一声,开口道:“你命不久矣!”
军须靡淡淡一笑:“怎么,我也近日不该出门吗?”
那卜者还未等说话,就听着有人喊道:“送他们去衙门,杀人抵命!”
军须靡皱紧眉头,环视了一下堵住的街道,脸色极为阴沉,他要去找韩家药铺,却被滞留在这里,这让他十分不快,俯下身子,对那卜者道:“你可知韩家药铺在哪里?”
那卜者仍在观望他,听见他的话后点了点头,军须靡一伸手,一把将他拉上马,随手伸进袖口,向身后用力一抛,就看见一堆银钱纷纷落在人群之中,那些人全去抢地上的钱,军须靡双腿一夹,跳出人群。
那些人反应过来,想要去追,却也追不上,只得乱嚷一气,又有人前去报官。
马跑得飞快,在卜者的指点之下绕了几个街角,才看到一个门首,上面用篆书写着“韩家药铺”四个字,下了马,军须靡并不理会卜者,上前猛拍门环,可是拍了半天,才有人缓缓从里面出来,隔着门道:“今日不开诊,问医者请回。”
那卜者上前一步道:“你找的人不在里面。”
军须靡转过头,看着那卜者,冷声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要找谁?”
那卜者道:“你要找的人,身份尊贵,是不是?”
军须靡想了想,细君是皇族后裔,身份自然尊贵,就点了点头。
“她是一个女人,对不对?”
军须靡眸色更深,再度点了点头,就听见那卜者开口道:“你且随我到这边来,我说与你听。”
………………………………雨归来………………………………
细君失魂落魄,从碾玉作坊缓缓归来,她的心波澜起伏,坊主的话就在她耳边回荡,为什么自己这般容易被触动,知道的越多,就越柔肠百转。
庆幸的是,他对自己的那番情意,的确是发自真心。
难过的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些过往。
伤心的是,那些日子在他身边所受的猜忌,还有最终他的绝情。
双肩的伤、服下的毒,还有他的欺骗和冷漠。
来到门首,轻轻的拍了拍门,青书从里面问道:“说过了今日不坐诊。”
细君柔声道:“青书,是我,开门吧。”
青书从门缝看了一眼,立刻将门打开,惊喜的说:“夫人,您回来了?公子他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细君摇摇头,打开门,将药铺那边打开,垂下帘幕来,才转过身对青书道:“怎么,刚才有人来问诊吗?”
青书点点头道:“是啊,刚才拍得很急,可是说了今天不坐诊,好像就走了。”
细君默默的坐在药铺里,隔着帘幕,听见身后娇声娇气的呼唤:“娘亲,您回来了?我今天又背了一段,您听听,看我背得好不好。
“黄帝问于岐伯曰:夫百病之始生也,皆生于风雨寒暑,清湿喜怒。喜怒不节则伤脏,风雨则伤上,清湿则伤下。三部之气,所伤异类,愿闻其会。岐伯曰:三部之气各不同,或起于阴,或起于阳,请言其方。喜怒不节,则伤脏,脏伤则病起于阴也;清湿袭虚,则病起于下;风雨袭虚,则病起于上,是谓三部。至于其淫泆,不可胜数——”
细君温柔的抚摸着长夫的头,抱着她道:“长夫,你背得很好,一会儿舅舅回来,让他接着教你,你看着这些药材——”
还未等说完,就听见有人轻敲门板,一个声音道:“大夫回来了吗?有人求药。”
细君放下长夫,来到外间,隔着帘子,低声道:“不知要什么药?”
帘外,看不清来人是谁,可是半晌都没有听到回答,细君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再次重复了一遍:“不知所患何病,要用何药?”
军须靡听着那柔婉清凉的声音,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甚至想迅速揭开帘幕,好看清楚她的脸,将她一把拥在怀里。
可是,他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低声道:“有没有一味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他的话音未落,细君的心腾地悬空,她几乎不敢置信,那声音几乎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怎么会是他?他此刻不是该在车师,或是乌孙?怎么会在长安?难道他想起来了一切?为何,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人岂能起死回生?
雨归来: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感谢cindy送出的五十朵鲜花。还有莫念我的花。
第十一章 蛇坠之秘(3)
和化花花面花荷。坐在帘外,看不清帘内人的脸,却仿佛可以嗅到她的气息,那一声“没有”,让军须靡的心一痛,他再度开口道:“有没有一味药可以弥补伤透的心?”
半晌,才听到帘内又一声回答:“没有。”
她竟然半点希望都不给他吗?她曾经付出那么多,如今竟然要全部放弃吗?
殊不知帘内的细君,贝齿咬着下唇,帘外的男子就是他,他为何这般,难道他真的以为,伤透了的心,可以轻易的修复?还是依然那么笃定,自己会不计前嫌的接受他?至少现在,她还不能!
他怎么不开口了?不会是离开了吧?细君居然有一丝忐忑,想要掀开帘子看他一眼,可是手还未等碰到帘子,就听见他那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有没有一味药可以让我不再爱你?”
他说什么?他还爱她?这怎么可能?
细君完全呆立在那里,就看见帘子突然被掀开,军须靡那双炽热的眼眸盯着细君,宛若看着囊中的猎物一般,又有几分隐痛在其中,他上前一步,轻松越过柜台,跳入到药铺中来,一把将细君搂在怀里。
馨香满腹,柔软如泥,怀抱着她,依然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他生怕一松手,她就会离他而去。
“你——”细君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双手完全用不上力,任由着他搂抱,他那坚硬的胸膛,温热如暖炉一般将她团团围住,所有的坚强瞬间坍塌,她原来竟这般爱他,爱到纵然恨得永远不想再见,见了面,心却如被针刺过一般,无一处不是酸痛,无一处不是委屈。
军须靡感觉到肩头的湿热,他捧起细君的脸,看着她侧过身去,不肯看他,那低垂的青丝,遮住了她的脸,却遮不住那绝代的风华,雪白细腻的颈子,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君儿,原谅我,我会用一生来向你赎罪。”军须靡突然半跪在地,执着细君的手,低声道:“就算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纵然你恨我怨我,哪怕永远不原谅我,今生我都要与你度过,你不能拒绝。”
细君用袖子轻轻擦了擦自己的泪,不去看他,幽幽道:“你恢复记忆了?”
军须靡眼神一黯道:“就算不恢复,我亦对你动情了。”
“若我当时喝下药死了,你这番心思说与谁听?”
“那就随你去,在地下说与你听好了。”军须靡淡淡的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细君反过身,恢复了冷静,望着半跪在地上的军须靡,想上前扶,却还是缩回了手,她低声道:“谁知那日你再丢失记忆,会不会再忘记今日的话?”
还未等军须靡回答,柜台外的一个人突然开口道:“他不会再丢失记忆,只不过会丢命而已!”
细君向外一看,愣了一下,居然是袁无算!当日霍峻就是请的他来,才算出长夫尚在人间,今日他怎么说出这番话来?
“袁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细君刚刚开口,就听见外面一阵吵嚷之声,向外看去,就见几个官府的衙役带着一群人来至药铺这边,高声嚷道:“杀人者何在?”
第十一章 蛇坠之秘(4000+)
我保跟跟联跟能。细君吃了一惊,望着那些气势汹汹的来人,一时放下自己的心思,紧张的拉起军须靡道:“你杀人了?”
军须靡不去理会,只微微一笑:“你肯原谅我了?”
细君的手被他捏得很疼,她只急着看着外面,低声道:“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