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翰达低声唤了一句:“公——子——”这样不妥当吧?
  长夫摇摇头,道:“翰达,没事。”她总不能让翰达帮她包扎伤口吧?毕竟伤在肩头,虽然她把翰达当做哥哥,可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还不能让娘亲、碧姨知道。
  南晴进了卧房,看到长夫坐在床上,指着床榻柔声对她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南晴忐忑的走过去,“他”竟然让自己到床上去?难道自己真的是羊送虎口?可是委身给这样的公子哥,总好过姨娘安排的客人吧?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剧烈的跳动一下,还未等到床边,就看着“他”居然开始脱外袍了!
  天啊!南晴羞涩的闭上眼睛:“公子,请——请——不要这样!”
  长夫淡淡一笑,开口道:“不解开衣服,你怎么帮我上药?”
  南晴脸色一红,看她脱下外袍,居然露出紧身的白色内袍,她并没有完全褪下衣服,而是扯开肩头,只是伤口的血已经黏上了布料,长夫自己动手去扯,却牵动了伤口,她皱了下眉头。
  南晴赶紧过来,帮着她一点点的分离,也看到了她那解开束缚后隆起的胸前,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竟然是个女人!
  长夫从自己的兜囊里取出一瓶金疮药,递给南晴,看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前,她微微一笑,道:“怎么?让你失望了?”
  南晴窘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你女扮男装?”脱下宽大外袍的她,居然有这么玲珑的身材,而且她的皮肤那么细腻,竟然让她都生出嫉妒之心来,不过这些都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接过长夫手中的药,轻轻的扯开长夫的领口,她的肩头都泛着珍珠一般细腻的光泽,一种奇异的香气隐隐传来。
  她颤抖的将药洒在她的肩头,又接过长夫手中的白色纱布,替她层层缠裹起来,在包扎的时候,她的眼神蓦地看到她脖颈上的项链——碧玉蛇坠!
  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南晴的手停顿在那里,就听见长夫开口道:“谢谢你了。”
  南晴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系上纱布,恢复了一张笑脸道:“你扮公子看起来真的很像,害我都上当了,这个吊坠——看起来好漂亮!”
  长夫用手抚摸了一下吊坠,脸上显出一丝惆怅,她已经习惯将它佩戴在身上,她残存着一丝模糊的记忆,这个吊坠是一个哥哥送的,可是年纪太远了,她居然忘了他的名字。
  她曾经问过娘亲,可是每次娘亲看到这个坠子时,眼神都会变得很忧伤,渐渐地,她也不再开口,也不再想知道。看到南晴关注的目光,她淡淡一笑道:“漂亮吗?我也这样觉得。”
  南晴心如擂鼓,开口道:“能给我看看吗?”
  长夫从脖颈上取下来,不舍的抚摸着那碧蓝的光泽,独特的蛇形盘成一只眼状,中间还点缀着一颗碧绿的宝石,看起来就像是瞳孔一般。
  南晴接过来,脸色微微一变,心里藏下无数的狐疑,又若无其事的递还给长夫道:“很独特的坠子,姑娘是在哪买的?”
  长夫怅然的带上,摇摇头道:“别人送的。”说完又淡淡一笑:“今天谢谢你替我包扎伤口,请替我保密!好吗?”
  南晴点了点头,柔声道:“当然,‘公子’,南晴告退。”说完粲然一笑,长夫微微一笑,目送着她出了房门。
  刚出门,她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料看到廊柱下站着一个暗影,吓她一跳,狼狈的跑开了。
  翰达瞪了南晴一眼,看到长夫房间的烛光灭了,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客房。
  而南晴一进房间,就看见姨娘半坐在床上,一点点的解开盘花扣,慵懒的姿态,还留着当年春暖楼头牌的媚态。
  “姨娘,我看见——”南晴捂着心口跑到床边,失魂落魄的模样,让立夏皱了下眉头,冷冷的说:“南晴,姨娘告诉过你,一定要沉稳,怎么,被那头的拒绝了?”
  南晴摇摇头,从脖颈处掏出那个链坠,忐忑的说:“姨娘,刚才那个公子是个女人!她脖子上为什么带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吊坠?”
  立夏皱了下眉头,从南晴脖颈上取下那枚吊坠,抚摸着那璀璨的碧玉光泽,冷声道:“你给她看你的没有?”
  南晴摇摇头:“没有。”
  立夏将那吊坠收起,严肃的开口道:“幸好你没说,以后这个吊坠就不要带了,因为——它根本不是你的。”
  南晴愣了一下:“姨娘,可是我带了好多年了!”
  立夏冷哼一声:“带了多年就是你的吗?我能给你,也能收回。”
  她的眉间轻轻簇起,这枚吊坠当年是南晴捡的没错,可是,十年前在上巳节上,差点被人认回去,她这才想起来去问一下玉器行,才知道这只吊坠上的宝石,十分稀有,为了怕失主找到,再加上春暖楼被人拆了,姐姐又被那个男人杀了,她才带着南晴离开长安,去了洛阳。
  难道那个女子是失主?
  南晴委屈的不敢多说,立夏将她拉上床,抚摸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说了很长一段话,南晴的脸色微微变了,半晌,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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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突来变故情遽生(1)
  天将亮,雨似乎住了,天上却依然阴云密布,仿佛一场暴风雨随时会来!
  是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好像是一个极柔媚的嗓音,轻声唤着:“清儿,清儿,记得母帝的话——”
  母帝?海清腾地从床上坐起,他刚刚是做梦了吗?为什么好像听到了母帝的声音?环视整个客房,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西域,而是一间快到长安的客栈!窗外一片雾蒙蒙,他的心却罕有的剧烈跳动起来,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做梦梦见母帝。
  仿佛是在一个极黑暗、深幽的地方,母帝的声音如魔音一般穿过他的大脑,可是她说了什么,他却没有听清!
  惊魂未定之间,伸手摸向胸前的吊坠,那是母帝留给他唯一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离身,不知为什么,今天他的心情就如此忐忑,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声轻柔的嗓音:“公子——公子——你醒了吗?我能进来吗?”
  海清皱了下眉头,随手披件衣服,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外站着娇柔的南晴,白天看她,才发现她下巴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痣,看上去格外妖娆动人,长得的确十分妩媚,手里还捧着昨天借她的衣服。
  海清淡淡一笑,了然的开口道:“南晴姑娘,有事吗?”
  南晴抬起头来,举起手中的衣服道:“多谢公子,衣服我已经烫平整了,还给公子。”
  海清淡淡的说:“你穿过了就送你吧。”他有小小的洁癖,被别人穿过的衣服,他不屑再穿。
  说着也没有关门,而是径直去架上取来另一件黑色的长袍,似乎并不在意房中多了一人,只是他在整理内袍的时候,南晴意外的看到他的脖颈上——居然也带着一个吊坠!
  碧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她的脸登时吓得面如土色!难道丢吊坠的人是他?可是姨娘明明说,那年找吊坠的是个女孩子!为什么他们两人同样带着一模一样的吊坠?
  海清看到南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他开口道:“怎么,看够了吗?”
  南晴还未解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她看清楚了,果然和自己捡的那个一模一样!
  “哦?”海清微微一笑,又是一个花痴。
  南晴刚要开口,可是一阵头晕,极度的恶心感觉袭来,她摇晃了两下,弱弱的开口道:“公子,我的头好难受——”
  海清面上仍然带着笑意,心中却冷哼一声,看着南晴当着他的面即将倒下去,他倒是配合的将她捞起,可是当他碰触到她的身体时,才发现一种不正常的气息!
  她的确病了!
  这时就听见外面有人用一种极难受的声音喊道:“店家,有没有大夫——”
  海清一把抱起南晴冲了出去,这时就看见他对面房间的“他”也冲了出来,两人差点撞到一处!
  就看着楼里的房客都涌了出来,脸色惨白,有的扶着墙呕吐不止,有的干脆昏倒在地。
  长夫一眼看到海清怀里抱着南晴,大清早的,他们从一间房间出来——
  来不及多想,她急急的朝父母的房间跑去,就看着翰达推开房门,也皱紧眉头,开口道:“小——公子,我——”
  长夫道:“你去看碧姨,我去看娘亲!”
  她从海清面前交叉而过时,就听见南晴道:“公子,我的头好晕——”
  长夫无暇看她们二人,敲开细君的门,急急地唤了一声:“娘亲,父亲现在怎么样?”
  细君一脸憔悴,一双水眸已经失去了光泽,应该是一夜未眠,她幽幽的开口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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