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祸事
我回宫之后，第一次洛萧澈没有在玉央宫就寝。
袭月有些不安，回来道：“皇上去了贤妃那里。”自从婉贵人打入冷宫贤贵妃也失宠，便降为贤妃。
我心里忽然觉得一口气喘不出口，顿时直愣愣的跌坐在椅子上。袭月有些慌张：“娘娘你没事吧？”我恍惚的摇了摇头，洛萧澈虽未给过我承诺，我们彼此却也明白，他如今宠幸其她妃嫔，置我于不顾，往日的情分，往日的恩爱竟全是假的一般。我心内顿时如刀割。
次日泽儿来玉央宫请安，我仍恍惚，泽儿小小年纪心思灵透，拉着袭月到一边轻声询问：“母后这是怎么了？”袭月有些为难，我原交代了不许乱嚼舌根，但泽儿又不好哄骗，只强颜道：“奴婢也不知。”
泽儿眼神凌厉，淡淡道：“你身为母后贴身婢女，母后心情欠佳你竟不知？”袭月心慌，忙道：“是奴婢的错，还请殿下饶恕。”泽儿缓了缓心思，道：“母后到底为何？”袭月道：“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
泽儿走过来，我强笑道：“泽儿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早。”泽儿笑颜，道：“父皇让儿臣邀母后一同赏花，母后可方便？”我愣了愣，有些疲倦道：“母后身子欠佳，你去回禀你父皇吧。”
泽儿行了礼退出去，小德子道：“皇上何时要殿下请娘娘去赏花了？”泽儿斜他一眼，道：“如此方测出母后是生了父皇的气。”小德子还是不明白，道：“殿下又为何知晓测试娘娘这方面？”泽儿道：“我如此聪慧，怎的就有了你这么笨的奴才。”小德子嘿嘿傻笑，泽儿道：“母后所在乎的便是我，父皇，外祖外婆，果姨娘，如今我与外祖外婆果姨娘都安好并未有不对之处，便剩了父皇，昨日我便听闻父皇宿了贤妃那里，如今母后又回避父皇邀约，定是父皇无疑。”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顺公公小心翼翼。昨天听闻皇后擅自出宫，出宫倒也罢了，竟然是见自己青梅竹马的欧阳公子，见也就罢了，居然是在客栈里，在客栈也就罢了，竟然要袭月守着门两人独自在房里。这下，顺公公想，皇后恐怕凶多吉少了。
洛萧澈从奏折中抬起头来，道：“宣。”泽儿施施然走进去，恭敬地施了礼，道：“给父皇请安。”
洛萧澈淡漠的看了眼自己的亲生儿子，道：“功课做好了？”泽儿欲言又止。洛萧澈放了奏折，端了茶水，瞥了眼泽儿道：“什么事？”泽儿跪下道：“还望父皇不要怪罪儿臣。”洛萧澈诧异。
“儿臣为母后请安，见母后郁郁寡欢，还望父皇能去见见母后。”洛萧澈挑眉：“皇后郁郁寡欢，孤如何能变？”泽儿道：“母后与父皇自来情深意重，如今心情欠佳，想必父皇便是良药。”
“你当真生了个好儿子。”洛萧澈面无表情走进来，我抬眼看他，忙道：“泽儿怎么了？”他并不理会我，答非所问：“昨日午时皇后在赏花？”我愣住，出宫之时是这样交代宫内的宫婢。便轻轻点了点头。顺公公恨铁不成钢，使了眼色。
我顿时明白过来，心内惶恐。
洛萧澈抬眸，眼底冷然。我躲闪他的眼神，心虚道：“本不是故意瞒你，怕你乱想罢了。”洛萧澈开口，数九寒天：“皇后既然清者自清，又怕孤乱想什么？”我不想理他，如此听来，他现在理智并不清醒。他见我沉默有些薄怒。出言讽刺：“怎么？皇后是默认了？”
我亦恼怒起来：“你是无理取闹！”洛萧澈眼神凌厉：“无理取闹？皇后是觉得日子太过平静反而不好，竟又要去勾搭欧阳宇鸿么？”我盯着他的眼睛，只问一句：“我与你许久，你可信我么？”
洛萧澈漠然：“就是因为皇后与孤许久，孤才会如此知晓皇后为人。”我恍惚觉得自己置于云端，一不留神便会摔个粉身碎骨。当真是心在滴血，原来，原来这许久的恩爱，这许久的付出，他竟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竟只记得那些伤人的过往，我为他生子，与他陪伴，到头来却换来他一句：“就是因为皇后与孤许久，孤才会如此知晓皇后为人。”
我混沌之间竟看不清他的面孔，只听他道：“孤一忍再忍，你所作所为孤只当看不到，奈何皇后竟恃宠而骄，越发胆大起来！”我摇头，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有苦楚一笑：“皇上待如何？”顺公公跪下道：“皇上三思啊，切不可一时冲动来日悔之晚矣。”
洛萧澈凤眸微眯，字字道：“孤念你是泽儿的生母，你便好生做你的皇后，至于欧阳宇鸿，孤自觉他没有活下去的必要。”我顿觉五雷轰顶，往日种种浮上眼前。口中腥甜，欲张嘴说话，却是一口鲜血涌出。袭月惊呼：“娘娘！”
清王眉目含笑，看着剪秋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饭菜，道：“你如此我便放心了。”剪秋看着他，道：“你不会伤害欧阳宇鸿的对么？”清王脸色一沉，道：“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剪秋急切地看着他：“你先回答我。”
清王微微一笑，有些落寞：“如今你还不肯信我么？”剪秋终是放下心来，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是啦，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清王笑的苦涩：“我不是好人，只是因为爱你罢了。”剪秋心下安心，对他感激，忙又道：“谢谢你爱我。”清王怜惜的看着她，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罢了。
“王爷，皇上秘密下达搜查令，要找到欧阳宇鸿。”司言悄声道。清王有些疑惑：“皇上？”司言解释：“听闻欧阳宇鸿与皇后青梅竹马。”清王恍然大悟：“欧阳如此，怕是逃不过了。”他太了解这个皇弟了，霸道至极，更妄谈是自己的女人了。
“王爷……”司言欲言又止。清王明白他要说什么，淡淡道：“尽人事，听天命吧。”司言道：“属下明白。”
剪秋心结已结，脸色也好起来，看起来更让清王刮目。剪秋道：“如今我也想明白了，你如此待我，我不可辜负你。”清王苦笑，欧阳宇鸿的事情，便让他永远烂在肚子里吧。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几日内欧阳宇鸿便关进大牢。
我悠悠转醒，泽儿一脸担忧：“母后……”我四处去寻，见到袭月，嘶哑着嗓音忙道：“欧阳……欧阳……”袭月笑道：“娘娘放心，欧阳公子无事，娘娘先喝了药吧。”我看着她，袭月毫不回避的看着我，我这才放下心来。
泽儿见我用了药，道：“母后好生歇息吧，儿臣明日再来。”我点点头，全身虚弱无力。袭月送他出了殿外，泽儿道：“切不可告知母后实情，你明白么？”袭月点点头，眼圈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