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梦莳雨不说话,静静的听着。
  “可是,昨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是义父他老人家写来的,信中交代,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我立刻回京,虽然心中没有明确的写明究竟是什么事情,可我看出事情紧急性,否则,他老人家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写信将我召回,因此,我必须回去一趟,承蒙这些天来,梦府上下对在下的热心款待,在下感激不尽,因此,特来告别,希望他日有缘,能够再会。”
  说着,站起身,一拱手,心头纵有万般不舍,却也终要将其收起。
  第四十章
  戈易寒一路上除了打尖住店外,根本顾不得停歇,心中的焦躁让他使劲的挥动着马鞭,恨不得立时赶到义父的身边。
  终于,回到了李府,飞身下马,家手中的马交给迎上来的下人,几乎是跑着进了家门。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李府的管事李义看到戈易寒,惊喜交加,喜极而泣的说道。
  “嗯,义父他老人家呢?”点了下头,顾不得寒暄,焦急的开口就问。
  “老爷现在正在书房呢?”李义擦擦眼泪,慌忙说道。
  戈易寒听到,转身就要去书房找李国忠,见他如此心急,李管事慌忙叫道:“少爷,不如你先去沐浴更衣,稍事休息一下,小的立马向相爷禀报一声如何?”
  看戈易寒满面风尘,脸色暗淡,那双幽若深潭,灿若含星的明亮双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布上几缕细红的血丝。想也知道,他这一路上是怎么赶过来的,李义看的有些心疼。
  摇了摇头,“我哪有心思休息啊,义父这么着急的将我换回,必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我还是先去见义父再说吧。”
  看劝阻不住,李义只好说道:“那好吧,我这就带公子前去,不过,看到公子这个样子,老爷怕是又要心疼了吧。”说着摇头叹了口气。
  戈易寒急切想要离去的俊挺身形闻声瞬时僵住,李义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一声低低的叹气声,戈易寒无奈的说道:“也好,你先去通报义父一声,我稍作梳洗,马上就来。”
  李义这才捋着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路小跑,转眼来到他所居住的清竹园,刚迈入小门,看着整齐的院落,树茂花艳,清风中带来幽幽花香,心中就是一暖,这么久没回来,这里的陈设依旧像他离去时的摸样,屋里院外,各处角落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推门进屋,屋内的摆设简单清雅,古木书架,经常被擦拭,泛着乌润的光泽,各种茶具器皿也闪着清亮的光泽。雕花大床上,棉被一应俱新,屋中萦绕着淡雅的清香。
  戈易寒的眼眶渐渐有些发热,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激动的情感,这才发现,整个清竹园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眉头一凝,自己平时喜欢清静,整个清竹园,只留下了两个丫鬟和小厮,来照顾他平日的起居生活,自己虽说是不常在此居住,不用人在此照看着,可是,也不能一个人都找不到吧。
  本来就焦急的心头,更如火上加油,更加的烦躁,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出,就想要找管事的质问。刚一出门,抬头就是一愣。
  门外,他刚刚还遍寻不到踪影的丫鬟小厮,个个脸上漾着开心喜悦的灿烂笑容,手中拿毛巾的拿毛巾,抬木桶的抬木桶,提热水的提热水,口中还不停的说笑着往清竹园内走来。
  戈易寒脸上的薄怒之色顿时烟消云散,几个人看到站在门前的戈易寒,笑容更加灿烂,开心的加快脚步来到跟前,放下手中的东西,纷纷行礼。
  “公子爷,你可回来了,可想死小的们了,小的们知道公子爷一路赶回来,风尘仆仆的,肯定累了,这不,小的们赶紧给您准备了热水,帮你解解乏。”
  自己方才是错怪他们了,其实想也知道,这里被打扫的这么干净,肯定是有人经常照料着这里,连自己不常住的空院落都照料的这么细致入微,有怎么会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想着摇头一笑,看来,自己真的是被急昏了头了。
  不明白戈易寒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戈易寒的笑,他们也更加开心的笑起来。
  “好了,你们将这些东西搬进去吧。”这些天都没顾得上好好的清洗,满身的泥土汗味让一向爱干净的他受不了了。闪身让开,几人将手中的热水毛巾都放入屋内,换洗的干净衣服也折叠整齐,摆放在一旁,一切准备停当,几人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退下满是尘灰的义务,慢慢滑入同种,热气蒸腾,戈易寒舒服的吐了一口气,放松下紧绷的心神,酸累的肌肉在这热水中顿时缓解。
  几天的奔波劳累,能洗个热水澡是多么舒服的事情,要不是心中有事,真的想好好的泡个舒服的热水澡。
  略作清洗,从浴桶中出来,拿起旁边早已备好的干净义务换上,整衣束发,走了出来,一刻不停的向义父的院落走去。
  刚走出不远,李管事刚好迎面走了过来,看到戈易寒,忙笑着说道:“公子,老爷刚刚吩咐下来,让你直接到书房去找他。老奴还有事,就不陪公子过去了。”说着躬身退下。
  通往书房的路上,沿路的两旁都栽种着高大的青松,中间一条青石小道,蜿蜒通行。
  从中间走过,鼻端时刻可以嗅到淡淡的松香。许久不见,这些青松张的越发挺拔清脆,就想义父的为人一样,百折不弯。
  走到书房,发现房门紧紧关闭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戈易寒屏息凝神,可以听到里面深沉的呼吸声。
  敲了敲门,一声略带苍老却含着无穷力量般的声音响起:“是寒儿吗?进来吧。”
  平整了下心情,戈易寒推门而入,书房内,宽敞的墙壁两面,摆放着高高的书架,书架之上,堆满各种书籍,书架的尽头,一张古木书桌,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桌上铺着一张宣纸,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低头在纸上不停的写着什么。
  “义父……”戈易寒轻声的唤了一声。
  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戈易寒就觉得眼睛一热,眼前的人依旧是那个慈祥善良的义父,只是,这段时日不见,更显得苍老了许多,额头又多出了两条深深的皱纹,脸色也更显得疲惫不堪。
  李国忠抬起头,阴沉似压了一层厚重的乌云的脸上,带出几分高兴来,紧接着,眼神一暗,重重的叹了口气。从书桌后绕了过来。
  “义父,究竟怎么了。”戈易寒慌忙上前,扶着他,焦急的问道。
  第四十一章
  听到戈易寒问他,李国忠深深的叹了口气,给他讲了一件事情。
  早朝已毕,皇帝疲累的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道:“有事早奏,无事诸位爱卿,就退朝吧。”
  这时,一位大臣出列,躬着身子慢慢的说道:“启禀圣上,昨日金国使臣已抵达我朝,已在驿馆住下,今日特来面见圣上商谈两国和盟之事,今已在午门外侯传。”
  “哦……”皇帝一听,提了提精神,探身问道:“真的吗?赶快传进来啊,还愣着干嘛?”
  “是”朝臣领命,大声宣传
  “皇上有旨,宣金国使臣进见。”一层层的声浪远远的传了出去。金殿上,皇上伸长了脖子往殿外瞧着,众朝臣也不住的偷眼向外瞧着。
  不一会儿,两个身影步入银安殿内,脚步沉稳而缓慢,一声声,踏在众人的心头。坦然无畏的目光不露声色的梭巡一周,只见银安殿上,文武朝臣,位列两班,大殿正中,几步白玉石阶,当朝天子,身穿龙袍,头戴珍珠冠,威仪的端正身姿,坐在正韩总的金色龙椅上。
  萧正龙暗中偷瞄,发现,徽宗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的身子拔得倍儿直,可是,刚过不惑之年的宋徽宗由于终日沉浸于酒肉声色之中,无心打理朝政,身子早已经被掏空,脸色看起来蜡黄一片,双眼窝深陷,眼周发青,犹如烟熏一般,双眼暗淡浑浊毫无神采。
  走了几步,来到御阶前面,站定身子,目光低垂,躬身说道:“金国使臣萧正龙见过大宋皇帝陛下。”声音不大,不卑不亢,圆浑低沉,在竟无声息的大殿上清晰的回荡。
  宋徽宗的脸上挂上笑容,伸手虚抬,“贵使不必多礼。”
  萧正龙站直身子,跟在他身后的朗齐往前一步,将双手托着的一方锦盒双手恭敬的递于萧正龙,萧正龙双手接过,往前紧走几步。
  看到这个雕刻精细,一看就知所值不菲的古香檀木锦盒,徽宗的脸色就是一边,蜡黄的脸霎时变得一片惨白,额头上隐隐泛起水光。大殿四周,站立两旁的文武群臣看后也是一僵,心头突突直跳。
  那个稳稳的托在萧正龙掌心,倾身向前递出,散发着幽幽古木清香的雕花锦盒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太眼熟了,光是这几年,这个小小的锦盒,已经不知道从这个富庶悠久的国家带走了多少金银珠宝,帛匹锦缎,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灾难的象征,在富裕的国家,也禁不住着如无底洞般的填法,大宋的国库早已经被洗劫一空了,这些年来,全靠着增加人民赋税来勉强维持着,民众也是苦不堪言。
  看着徽宗僵硬的神色,萧正龙心中发出一声冷笑,可以提高了声音,高声说道:“皇帝陛下,这是我们国主陛下此次拟定的维持两国友好和谐的礼金名单,请宋主陛下过目。”
  这一生不算多么高亢的声音,如惊雷般,在众人的耳中炸开,徽宗的身躯抖动了一下,颤抖着嘴唇,声音不问的说道:“传……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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